“沮先生,我數次對你說公明有古之良將的風采,今番覺得如何?”衛冕舉杯笑問,這徐晃可是他最最心腹的將領,徐晃能獨當一面,憑借自己的計謀大破黑山賊,他這個主公也是倍有面子。
沮授拱手笑道:“主公有識人之明,授深感佩服。徐將軍武藝超群,萬人難敵,更兼隨機應變,計謀多端,端得有古之良將的風采!授願敬徐將軍一杯,以結交英豪!”
說罷舉起酒杯,遙邀徐晃。沮授可是相當的聰明,一下子就能體會到衛冕此言的深意,讓他這個文臣與徐晃這個武將為各自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為日後的合作共事開創一個良好的開端。
“先生高才,晃愧不敢受!”徐晃雖然沒有與沮授共過事,但見其如此給自己的面子,他怎麽能不客客氣氣的回禮?
“徐將軍太客氣了,你我共為主公之臣,合該齊心協力為主謀事。不若你我二人共敬主公一杯如何?”
徐晃雙手持樽笑道:“合該如此!而且某在張白騎處得一名馬,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毛。頭至尾,長一丈,蹄至脊,高八尺。縱身一躍足有三丈,比之某座下黃驃馬毫不遜色,準備獻給主公!”
早先在白波谷時,得衛冕贈黃驃馬,這份恩情他一直記在心中,時至今日總算得到一匹與之等價的名駒。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將之贈送給衛冕,以報曾經的大恩。
沮授聞言道:“吾曾聽聞黑山賊中有傳言,謂騎白馬者為張白騎,謂輕捷者為張飛燕,謂聲大者為張雷公,其饒須者則自稱於羝根,其眼大者自稱李大目。看來李將軍繳獲的白馬正是張白騎的坐騎無疑。”
張白騎之所以留下如此名號,正是因為他座下之白馬,此馬有一諢名,名為照夜玉獅子。除了最醒目的渾身雪白之外,還能日行千裡,產於西域,乃是名馬中的名馬,極品中的極品。
當然照夜玉獅子十分名貴,趙雲的坐騎就是同類型的名馬,但不要認為黃驃馬就很普通。黃驃馬只是名字聽起來很普通,但是它還另有別名“透骨龍”,同樣是難得一遇的寶馬良駒,秦叔寶的坐騎呼雷豹就是此類品種。
“黑山賊手中竟然會有此等好馬?不過我已有名駒,你不如轉贈他人!”衛冕舉杯一飲而盡,笑著拒絕。他有汗血寶馬足以,倒無需其它寶馬。
不過這年頭名馬如名將,甚為難得。甚至名馬還能換的名將忠心,比如呂布與赤兔馬。
徐晃道:“寶刀贈烈士,名馬配英雄!好馬合該有個好主人,還請主公為其擇一明主!”同樣是一匹馬,從他手裡送出去和衛冕手裡送出去,其意義可大不一樣。
衛冕想了想,如此名馬留給張遼、高順都還不錯。但是忽抬眼四顧,卻見淳於瓊一臉的渴望。而沮授也正在向他打眼色,似乎有話要說。
“先生,你覺得此馬給誰較為合適?”
沮授笑道:“剛剛徐將軍說得好,名馬配英雄。依授愚見,既然是配英雄,何不以伊闕城為目標。高順、淳於瓊二位將軍誰能破城此馬即歸誰所有,主公以為如何?”
“好!”衛冕欣然同意,沮授顯然是想以此激將,激發他們的鬥志。禦下之道,激勵必不可少,以情感人也好、以德服人也罷,但激將之法經久不衰。
衛冕話音未落,淳於瓊已經離開坐席,單膝跪地請纓道:“主公,末將願領兵破伊闕城!”
沮授卻一副信不過的樣子,為難的道:“淳於將軍,
這伊闕城建在兩山之間,伊水中流,如天造門闕,故名伊闕。地形易守難攻,而且由李傕的侄子李暹把守,你有把握拿下來嗎?” 淳於瓊哪裡受得了他懷疑的眼神,怒氣哼哼的道:“沮先生,吾為西園校尉之時,這李暹恐怕還在他娘的肚子裡呢!若吾拿不下伊闕,願提頭來見!”
見淳於瓊已經被沮授激發戰意,衛冕立即取出令箭,大喝道:“好!仲簡能有必勝之雄心最好不過,但為將者最忌驕傲自滿,切不可因李暹的年紀小就輕視他!”
淳於瓊大喜過望,此戰若勝,這匹寶馬良駒可就歸自己了。趕緊來到衛冕座前接下令箭,然後後退幾步,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領命,必不令主公失望!”
見淳於瓊激動不已,也不準備飲酒吃飯,就欲出太初宮整軍待戰,高順趕緊喊道:“淳於將軍請稍待!”
淳於瓊聞言怒視之,舉著令箭道:“此令為主公親口所下,莫非高將軍還欲與吾爭功?”
在場的人中,衛冕、徐晃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坐騎,沮授是一介文官,根本無需良駒寶馬。唯有這個高順與他相爭,一聽到高順說話,他本能的敵對起來。
高順最大的理想就是組建陷陣營,他現在隻想著將陷陣營發揚光大,為衛冕立下不世軍功,又怎會為一匹馬與淳於瓊起爭執?當即笑著說道:“非也,還請淳於將軍不要誤會。順知道將軍你此行必定能奪下伊闕,這匹良馬遲早歸將軍所有,不若請主公提前將此馬授予將軍,助你早日破敵!”
“高將軍,吾······”淳於瓊這才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了高順的意思,頓時面露慚愧之色。他脾氣躁性子直,但剛過易折,主觀的情緒往往影響客觀的判斷,或許這就是他無法成為一流名將的根本原因。
“淳於將軍無需如此,遇到真正喜歡的東西就該努力爭取,我只是不太喜歡白馬罷了,若是徐將軍肯將他的黃驃馬拿出來,我少不了要與他一較高下!”高順不僅沒有怪罪淳於瓊不識好人心,反倒拿徐晃開起了玩笑。
徐晃不解的問道:“高將軍何意?莫非你中意黃色?”
不僅是淳於瓊,就連衛冕、沮授也都露出好奇之色。
高順解釋道:“陷陣營的人數雖然不多,所有武器裝備整齊劃一,包括坐騎也都盡量挑選常色。完全相同的士兵出現在戰場上,令敵軍見之茫然,無法側重攻擊。而白馬太過顯眼,一旦出現在軍陣之中,必然引起敵軍注意,成為眾矢之的。無端將主帥的位置暴露給敵軍,這是一種極不明智的選擇。”
徐晃沉思,淳於瓊疑惑,他們倆還沒有接觸過陷陣營的作戰方法,所以不是很能理解高順所說的理由。
沮授卻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陷陣營在南匈奴的驕人戰績,以一千人的人馬直接闖入匈奴王庭,活捉呼廚泉。 而且他也從衛冕處得到了一些關於特種兵作戰的知識,將領不再是一個部隊衝鋒陷陣的領軍人物,而是充當一個大腦的作用,協調者軍陣之中的每一個人,指揮全局。
高順的作用不是他自己有多厲害,能夠以一當百,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而是時刻讓陷陣營全體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出正確的選擇,陷陣營是一個整體,並不是一盤散沙。
衛冕當然更清楚高順的意思,特種兵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但是在它的內部的每一個單兵個體,最好都是完全相同的存在,根本找不出任何的差別。
“既然文達(高順字)不欲爭奪白馬,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公明你派人將白馬牽來,送予仲簡!”
淳於瓊喜笑顏開,抱拳道:“謝過主公!謝過徐將軍,謝過高將軍,也謝過沮先生的提議!”
在淳於瓊走出太初宮跟人去取馬的時候,沮授卻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問道:“主公,你的目標到底是伊闕城還是宜陽城?”
衛冕道:“淳於瓊三千人馬雖然不多,但李暹絕不是他的對手,拿下伊闕城是遲早的事。至於具體拿哪一座城池,先生你說呢?”
“董卓之侄董璜領五萬大軍屯兵宜陽,以我兩萬兵馬想破宜陽,無疑是癡人說夢。不過淳於瓊之兵圍困伊闕之時,董璜即面臨著一個選擇,發兵救伊闕,則我軍速攻宜陽。若其按兵不動,則伊闕必破!主公以為授之所言可還在理?”
衛冕把玩著酒樽,淡淡的笑道:“不錯,這就是我所想要的,攻其所必救,打得他首尾不能相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