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的白波谷內,上萬大軍在校場上熱火朝天的操練著,雖然稍顯的有些擁擠。
點將台上,徐晃、王越、張遼、高順四人聯袂同台,他們的目光全都放在士兵身上,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時而目露精光,似有所悟。
這已經是衛冕回到白波谷的第三天了,徐晃、王越不負所望,成功將大軍、物資以及劉辯母子帶回白波谷。
本著沮授“奉天子以討董賊,蓄士馬以固根基”的大政方針,衛冕回到白波谷之後,率先頒布了兩條命令。
一是派人去安邑城尋找張春華,利用她家族經商的關系網,大量購買糧草,囤積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二是將徐晃、張遼他們這些名將組成一個軍事集團,在《孫子兵法》、以及戚繼光《練兵紀實》和《紀效新書》的基礎上,展開對練兵以及兵發的探討。
閉門造車等於自取滅亡,相互交流、共同進步,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衛冕也相信,徐晃、張遼這樣的武將,除了天資不凡之外,更在於他們善於學習,善於思考。正如孫權訓呂蒙那樣,衛冕也想用知識來武裝他手下的將領,要讓徐晃、張遼他們更上一層樓,要使韓暹、胡才他們也能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才。
不過令衛冕沒想到的是,首先提出自己意見的竟然是高順。
高順道:“主公,順以為兩軍交鋒若兩人相爭,身強體健固然重要,然破敵者往往只在雙拳。集全身之力攻其一點,往往才是克敵製勝的關鍵。”
衛冕點頭道:“此言甚合我意,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正是此理,你有什麽好的想法?”
“順想從軍中挑選從軍中挑選精銳健將千人,組建陷陣營,裝備最精良的盔甲,進行最嚴酷的訓練,隻為將他們訓練成以一當百的勇士,衝鋒陷陣。”高順說出一個自己很久之前就萌生的想法,只是他說得有些沒底氣,畢竟剛剛投靠過來,雖說是救了衛冕一命,但是信任並不是這麽簡單就能建立起來的。
然而衛冕的表現卻完全超乎他的預料,大喜道:“很好很好,我全力支持。董卓有飛熊軍,幽州的公孫瓚也有白馬義從,我正愁沒有能與之匹敵的軍隊。只要你能訓練出陷陣營,任何要求我都答應你!”
“任何要求”四個字仿佛泰山一般,沉沉的壓在高順的心頭,這代表著完全的信任,絕對的支持。他自二十歲投靠丁原起,至今已有十年,卻也沒有得到丁原如此的肯定啊!
主上的信任與夢想的實現同時到來,感動與喜悅同時注滿高順的胸腔,幾乎有一種要熱淚盈眶的感覺,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本能的舉手發誓道:“主公,順一定訓練好陷陣營,為主公披荊斬棘,掃平一切障礙!否則天誅地滅,必遭天譴!”
“不可胡說,我衛冕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和文遠既然能忠於舊主丁原逃離洛陽,這份忠義之心天地可鑒,我又有什麽好懷疑的呢?好像你還沒有字吧,要不我給你取一個如何,只要你別嫌我取得不好就成!”
對於忠義,衛冕向來是沒什麽好懷疑的,因為三國之中並沒有什麽背主求榮的人存在。作為一員武將,上陣殺敵,馬革裹屍,必然不缺少勇氣和骨氣,而有勇氣和骨氣的人,向來不缺少忠心和義氣。
陷陣營的大名他更是如雷貫耳,高順所將七百余兵,號為千人,鎧甲、鬥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
袁術稱帝時,
曹操曾派遣駐扎在徐州的劉備攻擊袁術。呂布則派遣高順去偷襲防備空虛的徐州,曹操聞訊立即命夏侯惇領五千人馬救援徐州,最還是沒能救下徐州,為高順陷陣營大破敗逃。 這一戰高順不僅成功佔據徐州城,更是連劉備的老婆甘夫人都被他俘虜了,最後還是呂布賣人情將甘夫人還給了劉備。
高順聽說衛冕要為他取字,頓時欣喜道:“順貧苦出身,並無字,請主公賜字!”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允許有字的,字在這個時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只有士人才能有字。而他出身低賤寒門,並沒有取字的資格。
衛冕想了一會兒,笑道:“字和名往往同義,‘順’者有和順通達之意,便取其‘達’字。而你一員武將,卻長得偏瘦,恰似文弱書生,乾脆再取一‘文’字,就叫‘文達’如何?”
沮授在側,撫須笑道:“文達者聞達也,高將軍聞達於天下,亦不遠矣!”
表字在古代不僅僅只是稱呼的問題,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同時也代表著一種期許。
經過沮授的潤色,高順當然能聽出衛冕在為他取字之時確實是下了功夫的,而且還帶著一種期許,這令他很是感動,渾身洋溢著熱血,恨不能肝腦塗地以報伯樂之恩。
“多謝主公賜字,順必粉身碎骨,以報主公知遇之恩!”
“我相信你的能力,去校場挑人吧,組建一支讓天下為之一顫的陷陣營!”衛冕鼓勵的看著高順。
得到一個人的忠誠,對衛冕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但這令他感到高興的同時,也肩負著更重的責任,這些人選擇信任他,而他也有責任幫助這些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同時實現自己的理想。
聚義堂內,居高臨下,俯瞰整座校場,白波軍和虎賁軍兩支部隊正在如火如荼的訓練。而高順則在點將台上觀察著合適的人選,用來組建陷陣營。
何太后鳳目光芒流轉,盯著衛冕道:“衛愛卿,如此兵強馬壯,我們何時殺回洛陽?”
在回到白波谷後,他把自己的府邸騰出來,給劉辯母子居住,同時將聚義堂改為臨時議政的地方。雖不像長樂宮有文武百官來朝,但是至少也沒磕磣何太后他們娘兒倆。
不得不說何太后真的是很天真,落到如此田地,還是沒有完全認清目前的狀況,還寄希望於回到洛陽主政。
“時機未到,要不由王司徒來說一說洛陽眼下的形勢?”衛冕答道,他對何太后的態度是該供著就供著,但是關於白波谷以及接下來的種種計劃,絕不讓她插手。
王允差點兒被董卓一鍋端了,要不是衛冕舍命來救,他的頭顱此時大概還高懸洛陽城頭。所以他對衛冕的感恩是有的,但是對大漢的忠誠也是放不下的,雖然逃出生天,仍舊是悶悶不樂。
聽了衛冕的吩咐,王允才開口說話:“啟稟太后,董卓心腹大將李傕、郭汜、張濟已率二十萬大軍抵達洛陽,憑借大將軍手中的這點兵力不過杯水車薪,實在無法相抗。”
一聽二十萬大軍,何太后面色蒼白,心如死灰,頹然的坐在榻上,眼淚順著腮邊流淌不止。
作為大漢老臣,王允見此情狀心中悲傷不已,安慰道:“太后不必如此傷心,老臣聽說關東各路諸侯已經紛紛起兵,準備討伐董卓,不日便能匯聚成排山倒海之勢,還請太后及陛下稍待些時日。”
“當真如此?你是說我們母子還有希望?”何太后猛然起身,希冀的看著王允。
“母親,皇帝就讓給伯和(劉協字)哥哥去當吧,我就做弘農王,不回洛陽了!”顯然劉辯與何太后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他的志向從來都不是當皇帝,與他母親的憎恨相比,他反倒有那麽一點點感謝董卓。
“你?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何太后柳眉倒豎,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劉辯,巴掌高高揚起最終還是沒忍住,“啪”得一聲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