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真沒想到衛冕會突然問他,不過他的腦子素來轉的快,不假思索的道:“回大將軍的話,操領東郡太守,已不屬虎賁軍校尉,豈敢在此大放厥詞?此事還是由大將軍和虎賁軍的諸位校尉共同決定吧!”
他已經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當然不想再生出什麽事端。最主要的是曹操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似乎這個年輕的衛冕衛大將軍,總是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衛冕的目的,但是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時時刻刻的注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
衛冕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更多的是出於一種考教的心思,他知道曹操的不凡,但更想親身體會一下他的智慧謀略,以及在面對此事時有怎樣過人的見解。
但是曹操顯然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一推二五六,衛冕豈能讓他如願,笑道:“孟德此言差矣!你之前說的可是人在洛陽,則守衛京都;人在地方,則興兵討賊。你現在還沒離開洛陽,就學會推脫責任了,是不是與你前面說的話自相矛盾啊?”
曹操知道無法推脫,則直起胸膛道:“若大將軍執意要操說說看法的話,那操就鬥膽直言,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將軍不要怪罪!”
衛冕道:“事越說越清,理越辯越明嘛,誰人敢說自己的說出的話就一定對呢?我們現在是在討論軍情,當然不會以言治罪,這一點在座的各位大可放心!”
“操以為董卓雖攻南門,但意不在南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曹操雖然才說一句話,但是就與衛冕心裡想的不謀而合,不過他並不點透,反而裝作一副不解的樣子問道:“孟德何出此言?既然他意不在南門,那攻打南門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曹操起身道:“請大將軍借地圖一觀!”
衛冕點了點頭,讓侍衛取出地圖掛在營帳中央。
曹操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道:“大將軍請看,董卓的軍隊大部在涼州,遠渡黃河而來,必然駐扎在洛陽城西郊。若是想配合其大軍行動的話,應該就近拿下西門,而不是南門。而他還有一支部隊駐扎在孟津,如果想要將這一支部隊迎入城中的話,應該攻打北門。至於南門的位置最為偏遠,距離董卓顯陽苑大營最遠,就算拿下來還要分兵駐守,不過徒令他的軍隊陷入首尾難顧的局面而已。以董卓多年的戰鬥經驗來說,絕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袁紹見他大出風頭,頓時反駁道:“兵書有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洛陽四門之中只有南門布防最弱,難道董卓就不能是為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嗎?”
“董卓身為大司馬,而他的上萬西涼鐵騎就在城內,他打任何一座城門對我們來說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遠呢?”
這倆發小從小鬥到大,不過袁紹鮮有佔便宜的時候。但是從曹操的話中還是可以聽出,他們完全中了李儒的疑兵之計,認為洛陽城中已經有一萬多西涼大軍了。
袁紹一時間無法反駁,隻好氣哼哼的道:“既然你說打南門不是董卓的意思,那他的真實本意是什麽?總不能在這裡憑空瞎猜吧!”
“操以為欲取北門而圖南者,此乃董卓聲東擊西之計也,北門距離虎賁軍的西園大營以及白波軍的芳林苑都很近。一旦董卓動手攻打北門,兩軍的支援很快就能趕到,最後反而會落得被圍攻的下場。如果他以南門為誘餌,引大將軍出兵救援,等虎賁軍全力向南的時候,
他突然轉向攻打北門,到時候就算想救援也來不及了。當然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倘若董卓欲行大逆之事,率軍直闖皇宮,恐怕也無人能擋。” 於禁一聽傻眼了,曹操這意思就是讓衛冕不要出兵救援啊,趕緊問道:“大將軍,那南門怎麽辦?”
衛冕笑道:“文則,南門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虎賁軍最重要的職責是保衛皇宮的安全。現在南門已經失陷,你這個守城都尉的職務名存實亡,我乾脆給你安排一個校尉來當當吧。”
還讓你於禁去守大門,怕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太大材小用了點兒。
於禁嚇了一跳,論功行賞,論罪受罰,可他戴罪之身反倒升了官。
他一時間搞不明白衛冕的心思,喜悅沒有,倒是驚出一身冷汗,“噗通”跪在地上道:“末將身為南門都尉,結果卻致使城門失陷,罪責難逃。如今隻想奪回南門,將功折罪,萬不敢接受校尉一職。”
衛冕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和顏悅色的道:“你先別忙著拒絕,我讓你做校尉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如果做的不好,我不僅要把你撤下來,還要治你得罪,到時候你就算求饒也沒有用。”
於禁沒想到衛冕不僅沒有因為南門失守怪罪他,竟然真的要給他升官,激動無法言表。
在洛陽這個地方做官都是憑關系的,比如王越、曹操、袁紹他們,淳於瓊依靠袁氏家族的力量才走到這一步,亦或是鮑信也是接替鮑鴻的班而已。所以說在虎賁軍當校尉,絕對不是一般人就能當的,就算你有能力有軍功也不行。
而於禁他是泰山郡人,沒有半點裙帶關系,在中平年間被鮑信招募討伐黃巾軍,至此數年軍功累積也才做到鎮守城門的都尉而已。突然讓他一下子與鮑信平起平坐的,這令他有些惶恐。
“你要是想感謝的話就感謝鮑信吧,他可是沒少誇讚你的本事!”衛冕沒有獨攬這一份知遇的恩親,因為鮑信也是個非常重情義的人,而且沉著剛毅有謀略,同樣是難得的人才。
他希望這份恩情能在鮑信和於禁之間持續發酵下去,在他們彼此之間惺惺相惜的時候,必然不可能忘掉他這個恩人。
鮑信確實多次舉薦於禁,但那時候的大將軍還是何進,可是何進卻從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而他敢打包票,絕對沒有向衛冕舉薦過,因為他對這個年輕的大將軍一直持一個懷疑態度。
但是衛冕怎麽會知道呢?而且將他舉薦的話都記了下來,知遇信任,這種感動可不是三句話兩杯酒能做的。
“拜見大將軍!”兩人不約而同的跪下,向衛冕表達感激之情。
“好了,都起來吧。”衛冕向兩人點頭還禮,眼見時機完全成熟,便順勢頒布自己對虎賁軍的改革:“為了應對這次突發事件,以及即將到來的種種困難,我決定將虎賁軍重新改編。將上軍、中軍、下軍、典軍,以及驍驥衛全部裁撤,改為上、中、下三軍製。每軍三千人, 不足者自行招募。繼續由王越擔任虎賁中郎將,製約全軍。由鮑信擔任上軍校尉,淳於瓊擔任中軍校尉,於禁擔任下軍校尉。諸位若有什麽異議的話,不妨提出來。”
袁紹和曹操已經脫離虎賁軍,當然沒什麽意見。而剩下四個人中,王越是王允的人,奉行與衛冕結盟的政策,淳於瓊、鮑信和於禁在某些方面來說,都是被衛冕設計收買過的,當然也不會反對。
四人同時高喝道:“謹遵大將軍令!”
衛冕已經在白波谷嘗到了重新編制的好處,因為全新的編制就好像一支全新的部隊,能夠很方便的推行軍令軍法,而且更容易建立起忠誠信念。對於剔除士兵之前的種種壞習慣,也很有效。
“接下來分兵、募兵的事就交由王越你來安排,至於練兵的方法你可以多和徐晃他們探討,時間雖然不多,但是一定要給我打造出一支有戰鬥力的鐵軍來!”
衛冕對王越的期望值很高,不過這個人雖然功夫很高,但是話卻很少。領兵打仗或許不太合適,但是率領一支虎賁軍這樣的親衛軍,用以保護他的安全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想要獲得王越的忠心似乎不怎麽容易,這個人是王允的侄兒,家世顯赫不必多說,權、錢、勢三樣啥都不缺。至於美色,上次在王允家,好像也沒見到他對貂蟬有什麽殷勤之處。連貂蟬這樣的美人兒都不動心,不知道有什麽美色能收買到他。
不過今天點將台上,在與徐晃打成平手的時候,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許變化,莫非他是?衛冕心頭一陣惡寒,暗暗為徐晃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