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別以為你輕功不錯就亂管閑事!”莫七星身邊還剩下三個蒙面高手,也都不是好惹的,其中一個身材較矮的高手,站出來大罵道:“莫惹了爺爺們不開心,把你亂劍分屍!”
雖然是同僚,但“青海一梟”是剛剛投入神教麾下的,武功雖高但知道的人並不多。
眼見得他一招未發便身首兩處,矮個子蒙面高手自然以為他只是憑借著奇招怪式佔了點便宜,本身武功並不甚高。
其實論起真實功夫,“青海一梟”也僅僅是略低於莫七星而已,也就是他剛入神教,否則斷不會被分派到莫七星手下效力。
只是這一點,矮個高手並不知道。
徐陽笑了笑,用劍尖點了點那矮個蒙面客,又劃了一圈,將幾個魔教高手都圈了進來,異常輕松地道:“那你們便上啊!”
莫七星都未曾料到,這年輕人會有如此狂妄的口氣,冷冷道:“年輕人,莫要浪費了天賦。要知道,武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這些年來,無論是五嶽劍派還是日月神教,黑白兩道中夭折的所謂天才少年還少了?
能活下來的,才是真正的天才。
死去的,天賦再怎麽好,也只剩下一抔黃土而已。
一旁的玉璣子、玉音子等人也不甘寂寞,紛紛站出來痛罵這個不知名的小子,膽敢妄闖泰山派重地。
徐陽笑笑,也懶得和他們打口水仗,帶著三分倦意,懶洋洋地說道:“若是不服,你們一起上好了,免得浪費時間。”
今日白天裡陪著曲非煙逛了大半天,深更半夜還要爬山來管你們泰山派的閑事,徐陽還真是有點困了。
早點打完收工,哪兒那麽多廢話。
見徐陽一副沒有將自己一方看在眼裡的疲懶樣子,玉璣子第一個按耐不住性子,大吼著便殺了上來。
若是不能講此子迅速拿下,等會兒戰局難免混亂。
到時候那天乙趁亂逃了出去,便不好辦了。
不管天乙會逃到五嶽劍派其它盟友那裡,或是上少*當訴苦,終究都是個麻煩。
畢竟勾結魔教,搶班奪權,殺害掌門,並不是什麽能簡單解釋清楚的事情。
都怪那左冷禪,平日裡說得好聽,結果連一個小小的華山派都搞不定。
若非如此,仗著五嶽盟主的威勢,強行壓製天門道人就行了,何必浪費那麽多的精神,去聯結魔教長老?
歸根結底,今夜必殺眼前這白衣小子。
眾人中,除了天門道人和天乙道人之外,所有人都不看好徐陽。
就算是天乙,他也只知道徐陽劍術驚人,能逼得他一劍都發不出來。
但面對著魔教四名高手,再加上泰山派五六個“玉”字輩的長老,恐怕武功再高也是凶多吉少啊。
天門道人則是強提了一口真氣,暗自發布著掌門令,一旦雙方交上手,不論勝負如何,自己長門一脈的弟子們,務必盡量拖住“玉”字輩的長老。
哪怕就是用命換命,也絕不容他們聯起手來,夾擊那華山派弟子。
或者,泰山派還能存著一線生機吧?
然而命令還未發布完,場面上已然有了變化。
玉璣子衝了上去,然後很快便退了下來。
隻一招,
玉璣子胸腹之中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傷口看上去並不深邃,玉璣子青色的道袍上隻留下了淺淺的一道血痕,只是這道血痕也未免太長了些,足有將近兩尺。
玉音子飛撲上前,一把便抱住了他師兄,吼道:“師兄,師兄!”。
而玉璣子的喉口只能發出一陣“咯咯咯……”的聲音,居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給他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木吧,年紀那麽大,還拚死拚活,怪可憐的。”徐陽並沒有望向玉璣子退卻的方向,而是望向莫七星。
玉璣子空有輩分,武功卻連天門道人都不如,徐陽終於明白為何當年玉衡子要把掌門之位傳給首徒天門了。
感情是矮個子裡拔大個兒啊。
徐陽這話才說完,只聽得玉璣子終於發出了聲音來,他大吼一聲:“痛煞我也!”
隨即,青色道袍上原本的淺淡血痕陡然變濃,然後一陣血霧噴出。
玉璣子此時早已雙目黯淡,頭歪向一邊,氣絕身亡。
那道原本看上去淺淺的劍傷,實際上早就是破腹挖心的致命傷,只因徐陽那一劍實在是太快了,雖已斷絕了玉璣子的命脈,但直到現在才發作。
玉音子不備,被噴了一臉汙血,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在他眼裡,無所不能的玉璣子師兄,居然就這麽死了?
連一招都沒挺過去?
此時,就連莫七星也難免大驚失色,覺得必須重新評估眼前的年輕人了。
玉璣子和他亦敵亦友,相交多年,他自然了解對方的實力。
就算是他,不,就算是三、五個魔教高手聯手,恐怕都未必能在數招內擊敗玉璣子。
這年輕人,居然不動聲色,一招便將玉璣子擊殺,還好整以暇,一點和人動手殺戮的煙火氣也不曾有過。
加上之前被他斬首的“青海一梟”,兩招,殺兩人。
莫七星覺得,就算是他,或者能擊敗此二人,但斷然沒有如此輕松寫意。
今天的局勢,似乎不妙啊。
玉璣子一死,他的幾位師弟們也因此膽寒。
若是玉璣子在,他們自恃可以和天門一脈一較長短,但如今形勢陡變,有兩個平日裡和天門關系尚可的“玉”字輩高手,甚至已經開始在籌謀後路了。
堂堂泰山派,一百六十多人的叛變隊伍,此時就連一個出聲的人都沒有。
那個矮個子蒙面客,起初也是被徐陽那一劍的威勢所驚,但情勢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容不得他多想,左右掃了一眼,大喝道:“兄弟們,為了教主大業,聯手上啊!”
莫七星還來不及阻止,身邊三個幫手已經衝了上去。
他此時若是阻止,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這些人都是臨時調派而來,並非平日裡使慣的手下,莫七星也是毫無辦法。
都怪那個楊蓮亭,搞什麽整肅教內秩序,將那些老兄弟們一個個抓的抓,殺的殺,然後再重用他的心腹……
若是今夜能全身而退,自己必定要上黑木崖同他理論。
徐陽微微一笑,三柄利劍已經刺到。
“太慢了。”他淡淡地說道,這並非虛妄,而是實話。
雖然三個蒙面魔教高手已經用盡了全力,卻依然如方才玉璣子的一劍那般,招式雖然犀利,但始終落了一個“慢”字。
這便是眼界的問題了。
什麽三攻七防,什麽六攻四防,留幾分力氣用作防禦。
在徐陽看來,那就是笑話。
獅子搏兔,全力施為尚且不夠,何況他們本身武功還處於下風。
心中有猶豫,出手便不夠快捷。
出手不夠快捷,那麽招式間的破綻便會被無限放大。
“獨孤九劍”的理論便是,人一旦出手,那麽必然就有破綻。
至於破綻的大小,能否利用,那便取決於對戰雙方的武功了。
眼前這三人,顯然不是那種絕世高手。
那麽……
“既然來了,便不須走了吧!”
徐陽大笑一聲,已然出手。
青玨劍帶著無邊的戰意,走了個曲線,一閃而逝。
徐陽鬼魅般的身形,已經站在了莫七星的身前。
寶劍斜斜地搭在一旁,劍上未曾有半點血跡。
至於身後那三名廢柴,他根本連看都不看。
徐陽和莫七星,兩人面對面的對峙著,距離不過只有三尺。
這已經不是個安全的距離了,但兩人都保持著足夠的鎮定,沒有誰退上半步。
“今夜不巧,原本你們是有機會的。”徐陽道。
“是啊,不過我還想試一試。”莫七星面上帶著些遺憾的神情,眼神卻無比堅毅。
“你不錯,很不錯。”徐陽淡然道:“我會讓他們好好安葬你。”
“那就多謝了。”莫七星轉而笑道:“‘玉’字輩的那些雜種,還請一個都別留下。”
徐陽不置可否,這是泰山派的家事。
“若是沒有他們,我也不會趟這渾水。”莫七星解釋道。
“這大概就是叫豬隊友吧?”徐陽笑笑,等著莫七星出手。
莫七星笑,大笑。
隨著笑聲,方才那三名魔教高手,才“噗通”一聲,一起倒地。
“倉啷”一聲,字母雙環已經動了。
莫七星不怕死。
他早就心存死意。
今夜行動失敗,四個手下都被人取了性命,即便是回到神教,這事也交待不清楚。
不論是不作為,還是不盡力,都屬於“對教主不忠誠”。
這麽大頂帽子兜頭套下來,莫七星不覺得自己還有半點生機。
與其回到黑木崖,被教內諸多刑罰活活整死,能戰死在泰山之巔,居然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死法。
他拚了,毫不顧忌自己的防禦, 傾力一擊。
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還能有一線生機,擊敗眼前這個白衣少年。
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真的好強啊。
徐陽卻不想和他拚命。
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再去和人拚命?
呵呵。
徐陽退。
疾退。
那奪命的雙環,始終在他胸腹前舞動,招式十分精妙。
但,再精妙的招式,打不中人,又有何用?
論起輕身功夫,徐陽覺得自己應該是天下第二。
同時,他也未免有些犯愁。
若是有朝一日,他遇上了天下第一,該怎麽辦?
好在,今日的對手,應對起來還是十分輕松的。
莫七星無非是憑著一口氣在強撐,
他終究有氣竭的一刻。
避起鋒銳,擊其暮歸。
那時候,才是自己反擊的最好機會。
不急,讓雙環,
再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