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荊州的歡天喜地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曹操軍營裡的肅穆。

徐晃戰敗被俘，出師不利，這讓事先豪氣萬丈的曹操有種剛就軟掉的挫敗感。

而在座眾人，同樣是面色凝重。

徐晃的水平如何，他們有目共睹，特別在征討袁紹的過程中，他表現出來的智勇雙全讓很多老牌曹魏武將自歎不如。

可攻打一個小小的召陵，就讓他全軍盡墨，這讓人有種“林牧他手底下的人是吃什麽長大”的困惑，再戰鬥時，難免心中困惑。

“說吧，公明他，怎麽敗的?”

曹操的語氣明顯很沉重。

事實上，他是有點不滿的，讓徐晃當先鋒，可不是跟林牧派魏延那樣，看中的是驍勇善戰跟敢闖敢拚。

恰恰相反，徐晃一向冷靜，謀定而後動。曹操要的不是一場精彩的大勝，他更願意穩扎穩打地拿下頭菜，為這次全面開戰奠定勝利的基調。

結果，徐晃辜負了他。

猶豫了一下，張遼出列:“主公，公明一貫小心行事，如今從情報來看，卻是中了奸計，如此看來，敵軍定然狡猾非常！”

“還用你說?！”

曹操提高了調門:“這樣就被騙了?！蠢貨！都是一群蠢貨！”

“主公，公明既然被俘，如今若是不能及早取勝，隻恐更生變數。末將不才，願為前鋒！”見曹操還是憤憤不平，張遼趕緊再次出聲，轉移注意力。

“文遠，若此戰失利，你也不必回來了！”

曹操絲毫沒有什麽高興的神色，反倒是硬邦邦威脅了一句。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程昱，你跟著去，敵軍狡詐，須仔細防范！”

“喏！”

這種文武搭配的組合，是曹操此前還從未有過的，一般而言，他更習慣在軍營裡就把大的方針戰略給安排好，到具體的戰場上後，便是武將們發揮個人長處的時候。

現在，讓程昱跟著去，顯然，曹操這是謹慎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同時也說明，張遼這一仗確實是非勝不可。

出了軍營，張遼的步履有些沉重。

徐晃算是他的好友，二人同樣是文武雙全型的將領，同樣是從別的勢力投降過來的，彼此間有很多共同話題。

現在，徐晃被俘，生死未知，而曹軍這邊的形勢又很嚴峻，饒是他身經百戰，極富膽略，也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與其更加糾結，倒不如現在就好好思考，該怎麽去打這一場仗。

正思索時，身後的爽朗笑聲傳來:“文遠留步！”

回過身，只見身材昂藏的程昱正負手而立。

說起來，曹操帳下，程昱真的算是一個怪才。此人身材高大，是個武將的料子，本身的武藝也頗為高超，曾經有過獨自領軍殺敵的經驗，偏偏如今是作為謀士在效力。曹操此舉，未嘗沒有若是張遼不行，他程昱就親自上陣作戰的意思在。

“仲德兄，此番聯袂作戰，倒是要仰仗你的智計了。”張遼抱拳施禮。

“哪裡來的話?文遠本就是智勇雙全之輩，我不過是為你守好大本營分憂罷了。”程昱上前，自然地攬著張遼的肩膀，並步前行道:“時間尚早，不如同去痛飲幾杯，順帶聊聊備戰之事。待出軍後，可就不能濫飲了。”

“敢不從命。”張遼從善如流。

……

召陵。

“呵，主公也忒小瞧俺了。俺是那種得意忘形之輩嗎?還特意叮囑，叫俺不要為此分了心思，被人趁虛而入。”

接到林牧傳來的消息，魏延明顯有些小情緒。

不過，對於這種勸誡，文奉簡直是一邊聽人念一邊拚命點頭。

勝仗後的這幾天，他簡直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醉生夢死。

魏延這位名義上的監護人，除了大肆飲酒作樂，還帶起了軍中宴飲的風潮，幾乎每天晚上都要歡飲達旦，讓人小鬼大的文奉很是心驚肉跳。

這要是敵軍突然襲擊過來，那可真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他小心翼翼道:“魏叔叔，既然主公如此交代了，那就老老實實聽命吧，否則，如果出了差錯，那可就……”

“可就什麽?”魏延不滿意地橫了他一眼，“年紀輕輕的，膽子忒小！告訴你，若是出了差錯，你魏叔叔一力承擔！”

文奉再次翻了翻白眼。

還一力承擔，真出了差錯，恐怕你人都已經掛了，還承擔個毛線！

當然了，出於對自己小命的愛惜，這種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也就多翻幾次白眼解解恨這樣子。

不過，這也沒逃過魏延的法眼。

“你翻什麽白眼?肝火太旺了是吧?魏叔叔給你解解肝火！”

“救命啊！”

……

林牧自然不曉得，自己的一紙命令被魏延當成了一紙空文，根本沒有想過要真的遵守。

當然，出於對他脾性的深刻了解，林牧也不會天真到以為遙控指揮他就會聽令的地步，當然還同時傳書給了附近的黃忠，讓他時刻注意魏延的動態，如果有變，即時去解圍。

所以說，這種武將，就是把雙刃劍。

用好了，徐晃也能被掀下馬來，出了差錯，馬都能把它給掀回去。

但現在更讓人頭疼的，是江東的消息。

據說，丹陽兵最近一直沒有行動，龜縮在城內，好像孫權來了就跟沒來似的，恢復到了從前的狀態。

劉備也不著急，安安心心種著田，理著內政，畢竟，這才是諸葛亮最為擅長的地方。

歷史上，靠著一個諸葛亮，把蜀國治理的井井有條，魏國吳國的人都是交口稱讚，硬生生讓地利最差的蜀國能夠硬抗兩大敵國，可見其治理之能。

對付區區一個郡的土地，諸葛亮那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若光是如此也就罷了，最讓林牧擔心的是，經營好了這地盤，就會有更多暫時沒能夠出頭的人才會急著要過去效勞。

畢竟，在曹魏跟林牧還有江東那邊，基本上，重要的崗位都已經有了相當優秀的人才把持，如果要跟他們拚實力，想要混地風生水起，難度不是一般的小。君不見，就連諸葛亮都寧願去劉備手下當個政事頭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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