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愣了,葉琮的親衛李複腿一軟,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廖永看著他的屍體,忍著眼淚質問:“你這算什麽?你就這樣把一幫子人扔給我。你知道我們怎麽從死路裡逃出來的。你讓我們怎麽辦?”
李複一邊哭,一邊說道:“別說了。”
廖永沒理他,依然看著葉琮的屍體說:“你以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嗎?”
“別這麽說他”李複哭著大喊到。
廖永把眼眶邊的眼淚憋了回去,站起來抓著李複的領口說:“哭!哭出條活路給我啊!”
李複一把甩開廖永哭著吼道:“我知道你想走,你可以走啊!我帶著弟兄們走條活路出來。”
“就憑你?”廖永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著。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就憑我。”李複大聲吼道。
他把左手舉起,右手拔出劍對著自己的食指一劍斬下。
疼痛吞噬了他的意志,他疼的倒在地上抽搐。廖永看愣了,他沒想到李複這麽狠。他在旁邊隻是流著淚看著他。
旁邊的兄弟們也被嚇著了,就傻愣愣的站在那兒。
過了好一會兒,李複緩過勁來。用他那因為哀嚎而變得嘶啞的聲音說:“我李複對天明誓。從今日此時起,視在場的每一個人為兄弟,一定會帶你們走出條活路。若虧欠一人,自斷一指;若丟失一人,自斷一指。”
說完,他跪在地上,頭頂著地面喘著氣。廖永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旁邊的親衛過來,將他的手指用布包上。
李複看見後對他說:“把他...埋在這兒,大夥作證。我今天把骨肉埋在了焦城,早晚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們一道回來。”
聽到這裡,在場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淚。
李複強撐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廖永面前說:“渠英,快走吧!我知道你根本不願意待在這而,你和我們也不是一路人。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傍晚時分,和李複他們分開的廖永一個人走在山道上。他一邊走一邊強忍著眼淚流出,眉頭皺在一起。
他一直走著,他的胃因為過度悲傷開始抽搐。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彎下腰,扶著一棵樹坐下休息。漸漸的他靠著樹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被驚醒的廖永本能的拔劍向前刺過去,不料他的手腕被人鉗住,任他怎麽抽都抽不回來。
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挺警惕的嘛!”
隨著聲音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的身後還跟著幾百人的軍士,押送著許多俘虜正在扎營。不用想知道這些都是青蓮教的人。
青年看著廖永:“難民啊?”
廖永愣了愣,反應過來說了聲:“是。”
青年又問:“你劍哪兒來的?”
廖永:“搶的。”
“叫什麽名字?”青年又問道。
廖永脫口而出:“廖永,字渠英。”
“喲!”青年一驚,隨即眼神變得犀利:“還有表字啊?看樣子你不是普通難民啊!”
廖永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暗罵自己怎麽那麽蠢。被人問名字居然就乖乖的告訴他。
正在廖永想著怎麽脫險時,青年又開口了:“也罷!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我看你武功不錯,想不想跟著我做事?”
廖永並未立刻答應,而是問他:“冒昧的問一句,
閣下是做什麽的?” “我?”青年指了指自己:“我叫陳潤,在幽州當兵的。”
青年正是陳潤,本來他是要趕往洛陽的。誰知這瘋子在出發前突然想到要翻越仙公山。所以他帶著人先回到了平原,有從平原翻越仙公山,到這裡遇到了廖永。
“我......”
“我”字剛出口就被陳潤打斷,只見他大喊一聲:“好。”然後對著身後的軍士喊道:“誒!來來來弟兄們,咱們又多了一個弟兄了啊!”
然後把廖永拉到這群軍士面前:“這位是廖永,字渠英。今天起就是你們的一員了。不許欺負新人啊!否則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廖永臉色大變,心想我還沒同意呢!剛想拒絕就被陳潤提著領子扔到那群軍士中。
此時,一個小校來到廖永面前說:“兄弟,你也別介意。我們將軍就這脾氣,你去問問這些弟兄,將軍的親衛隊有幾個人不是將軍搶來的?”
然後對著後面的軍士們大聲問道:“對不對弟兄們?”
身後的軍士多半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隻是跟著起哄的喊道:“對!”
廖永尷尬的一笑:“敢問兄台大名。”
小校大大咧咧的說:“什麽大名不大名的。我叫魯佳,他們都叫我老魯。你和他們一樣,叫我老魯就行。”
廖永:“那好,老魯。你們將軍......”
“誒!不對。”話沒說完就被魯佳打斷:“你現在是自己人了,應該說:咱們將軍。”
廖永:“可我還沒同意呢!”
魯佳滿不在乎道:“你會同意的,早晚的事兒。到時候趕你你都不走。”
廖永無奈,隻能說:“那好,咱們將軍到底是什麽來路哇?”
“兄弟久居中原,不了解邊陲之事不奇怪。”說著臉上露出自豪又崇拜的表情:“咱們將軍乃是幽州牧,陳景皇叔的嫡長子。”
“別以為他是二世祖。咱們將軍在幽州,那可是令異族聞風喪膽的飛將軍。那人家的位置都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你問問他們,誰不服的?”
聽到這裡,廖永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他雖然是豫州人,但是他也知道北方異族多麽猖獗。所以他對那些抗擊異族的將軍都很敬佩。
這時,對面一員小校站起來對眾人抱拳喊道:“各位弟兄!小弟姓狄名破,我爹給起的。知道啥意思嗎?破敵的破。我爹希望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
這時,坐著的一個兵士問狄破:“敢問兄台,令尊何人啊?”
狄破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家父乃前軍大將。”
“哦?”又有人問:“不知令尊高姓大名啊?”
狄破臉色閃過一絲尷尬,隨後又做出悲傷的樣子:“說來傷心,家父已然戰死。”
眾人看著“傷心”的狄破,紛紛上前安慰,又把酒讓給他喝。
這時,演戲正歡的狄破屁股被一個夥夫踹了一腳。狄破轉身剛要破口大罵,看見來人頓時慫了,小聲的喊了一聲:“爹。”
看到這時,眾人都明白了。全部站在一邊,抱著手看戲。
“誰是你爹呀?”老夥夫火冒三丈:“你爹是前軍大將,早就陣亡了。”
狄破苦著臉說:“這不是酒沒了,為了蹭點酒喝嘛!”
老夥夫聽了火氣更大,自己的兒子為了喝點酒居然把自己說死了。
他脫下鞋子就往狄破身上招呼,邊打邊喊:“我讓你騙酒喝!我讓你說我死了。”
狄破不敢還手,隻是一直圍著營地跑。久了,居然有人跟著起哄喊道:“抓住他。”
這句話就好像點燃引線的火把,周圍的士兵開始追逐狄破,久了又變成了打鬧。大營裡的氣氛一時很歡快。
魯佳拍著廖永的肩膀說:“快快快,加進去!我走了,你自己管你自己啊!”說著加入了戰圈。
廖永在旁邊看著這場景,心裡閃過一絲溫暖。他看著天,仿佛看到葉琮。他心裡說道:“兄長!這裡似乎也不錯。”
起身大叫一聲:“我來啦!”然後縱身加入了“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