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張嶺罷官已經過了半年,現在是垕載二十一年的深秋九月。
自三月以來,劉瑞才算徹底的出名了。年僅二十歲就榮升衛尉,成為了大周朝最年輕的九卿。
今天是我們的衛尉與林家的小姐成婚的日子。劉家可謂是絡繹不絕,連門框都快被踩爛了。
敬酒的時候,孟胡最先搞事情。來到劉瑞面前:“公子,孟胡敬您一樽!”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劉瑞也毫不示弱,也是一飲而盡。
孟坼此時帶著手下,捧著一壇酒和一個海碗,來到劉瑞面前:“連城,我敬你一碗。”
劉瑞看著那臉盆一般大的碗都愣了,心想你殺了我算了。他看著那一壇酒緩緩倒入碗裡。
孟坼將碗遞給劉瑞說道:“咱倆也算一起上過戰場的袍澤了,這碗酒不只是我,也是替戰死的弟兄敬你。此乃君子酒,一飲而盡。”
劉瑞看著手裡的“臉盆”,突然靈機一動。來到門口對著天上大喊:“上敬戰死的英靈!”
然後把碗裡的酒往地上倒掉了三分之一,孟坼看著臉頰有些抽搐,似乎沒料到劉瑞這一招。
只聽劉瑞又喊道:“下敬塗炭的生靈!”
然後又將剩下的就倒掉一半,孟坼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心想:“這一碗酒你倒掉三分之二,還怎麽看戲?”
不成想劉瑞還沒結束,又繼續把酒碗對著在場眾人喊道:“中間的敬,人世間的良心。”
隨後把酒往外一倒,發現快倒完了,趕緊往回摟住一點。就剩一口,劉瑞看著點了點頭,衝眾人說道:“乾!”
然後將那一口酒一飲而盡,完了還倒過來給眾人看,以表示自己喝完了。
眾人無法,看劉瑞混過去也只能拍手叫好。
......
一直到半夜,劉瑞才回到新房。推門而入,看到林瑤坐在榻上。
劉瑞坐在林瑤對面,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劉瑞笑著問:“怎麽?不願意嫁給我?”
林瑤怒視著劉瑞哦說:“你以為呢!要不是你威脅我,我可能嫁給你嗎?”
劉瑞笑了,他大聲說道:“不想嫁給我你現在就可以走,可你能跑到哪兒去?回家,你父親會把你送回來,整個洛邑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敢收留你,除非他們想滅族。”
林瑤倔強的看著劉瑞:“我可以自力更生,我不靠任何人。”
劉瑞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自力更生?你能做什麽呀?你自己會做飯?會洗衣服?還有,你的生活來源呢?做乞丐?你問問那些乞丐同不同意,做乞丐也需要有地盤。”
說完又用莫名的眼神看了看林瑤:“要不,你去醉仙居試試?”
聽到這話林瑤當場想發怒,可是劉瑞又繼續說道:“當妓女也不容易,不是誰一出生就是賣笑的料。你跑出去,只能是自生自滅。”
劉瑞說完,起身打開房門。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走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林瑤閉上了眼睛,眼淚緩緩流出。蹲在地上抽泣著。
“哦對了!”劉瑞突然想到什麽,露出笑容,那笑容讓林瑤有些心虛。只能聽劉瑞說道:“和你有情的那個遊俠,死了!”
這幾句猶如晴天霹靂,林瑤抓著他吼道:“你為什要殺他?你說過只要我嫁給你就不殺他的。”
劉瑞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不不不!他不是我殺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屍體了。還有,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如果你想拿林家的未來換你的幸福,我不攔你。” 看著林瑤沉默,劉瑞開始解開她的衣帶。剛解到一半林瑤看是抗拒,拿手死死的抓住衣帶。劉瑞將手扳開,抱起林瑤往榻上一扔。然後俯身壓下。
......(此處省略十萬字)......
翌日清晨,劉瑞醒來,看著躺在身邊的林瑤拿著衣服,悄悄的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之後,便準備履行他衛尉的職責,去北宮衛視察。
......
陳凌的病越來越嚴重,這半年他原本烏黑的頭髮變白了一半。整個人看著蒼老了十幾倍。
此時的他正坐在禦榻上,面色蒼白的看著宮殿的屋頂。
突然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仿佛要咳出自己的肺。外面,煎藥的李錦連忙跑進來幫他輸不起。一邊順氣一邊擔心的說道:“陛下,陛下你怎麽了?”
陳凌根說不出話,漸漸的眼睛開始翻白眼,而後昏死過去。
李錦急了,大喊:“快來人啊!快傳禦醫。”
經過禦醫治療,半個小時後陳凌才悠悠轉醒。良久,他才喊出一聲:“李錦!”
旁邊的李錦聽到喊聲立刻上前扶起他:“陛下,陛下終於醒了!”
陳凌輕聲問道:“朕暈倒的事情有幾人知道?”
李錦:“陛下放心!奴婢封鎖了消息,目前就奴婢和幾個忠心的小黃門知道。”
陳凌松了口氣說:“去!朕要召見太子。還有司空,然後召見百官。”
“喏!”
劉慎聽說陳凌病危,趕忙來到玉熙宮。老遠就看見李錦在那裡等他。
他走上前去對李錦說道:“勞煩李公公通報一聲,就說劉慎求見陛下。”
李錦打開了殿門,語氣沉重的說:“陛下在二十年前,玉熙宮剛剛落成是就說過,若是司空來訪,不必通報!”
劉慎愣了愣:“來訪?”
“是”李錦說道:“來訪!”
劉慎對李錦拱了拱手踏入了玉熙宮。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來到玉熙宮,走在宮殿的走廊上,劉慎的思緒飄到了二十年前。
那是陳凌剛剛即位,拉著劉慎來到一塊皇城的空地說:“這裡,我要在這兒修一座宮殿。只有你能不用通報進入。”說完對著劉慎挑了挑下巴。
可回答他的卻是劉慎的一句:“陛下!君臣有別!”
陳凌當時撇了撇嘴,臉耷拉下來,說了一句:“榆木腦袋!”然後自己走了。
劉慎收回思緒,看著坐在禦座上面色蒼白的病人。他眼眶泛了紅,下一秒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驟聞驚蟄,如約而至。”
本來在閉目養神的陳凌被叫醒。抬頭看見劉慎,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老兄弟,你這個約,只是你自己和自己定的。”
劉慎也笑了:“那也是約定,是約定就要履行。”
陳凌強撐著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指了指禦座面前的空位,示意劉慎坐下。
劉慎走上前,並沒有坐在空位上,而是在禦座前站住了。陳凌看著,無奈的笑了笑:“隨你吧!”
隨後拉著劉瑞的手說道:“老兄弟,我不行了!撐不下去了!”
劉慎連忙說:“陛下萬年,萬萬不可說這樣的話!”
“糊弄誰?”陳凌笑了笑:“萬年?我也想萬年。叫你來是有事相托。”
劉慎正色道:“陛下吩咐!臣萬死不辭。”
陳凌連連搖頭:“不是吩咐,不是吩咐!是我這個將死之人對老兄弟的請求。太子仁厚,然權謀不足。你要多幫幫他!”
劉慎忍著眼淚,使勁的點頭。陳凌又說道:“我知道你不愛理朝事,但是至少,教教他!”
劉慎顫聲說道:“但凡太子有所問,臣知無不言。”
陳凌終於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笑著說:“我就不送你了!我還要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交代後事。”
劉慎站起來,躬身行了一大禮。然後向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突然聽到殿內傳來陳凌的聲音:“未見君子,憂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