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郡地處大周最東北面,再往北是一片汪洋大海。
棋語有雲:“金角銀邊草腹肚。”在冷兵器時代前期,海軍還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遼東的地理位置可謂黃金地帶,尤其是亂世,可謂爭霸天下最好的位置之一。
可惜呀!道德經有雲:“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余。”遼東地理位置易守難攻,可是氣候極其惡劣。雖然土地肥沃,可是氣候極度嚴寒。
農耕時代生產力低下,即使擁有千裡沃土。可遼東的氣候根本無法讓糧食生長,所以遼東人口稀少。最終導致了遼東守成有余而進取不足。
公孫粲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打下幽州。打下了幽州,他就能以幽州為門戶,割據一方以圖立足。
這樣的思路當下大廈將傾時固然沒錯,可是現在的大周雖然已經腐朽,可是卻沒有到大廈將傾的地步。
新皇陳慶騙過了所有人,他以往在人前的形象都是溫潤君子、仁義厚道的形象。有時候仁義厚道也代表了軟弱可欺。這也是以林煥為首的世家官員擁立陳慶的原因之一。
可是沒想到,陳慶即位之後,一改往先那君子形象。上台便設局罷免並軟禁了王夕,赦免了與世家對立的羅志、鄢詢二人。同時也讓本來打破的平衡再次出現,大周又歸於穩定。
所以這個時候,公孫粲在遼東突然起事,也只能讓陳慶生個氣,嚇一跳,僅此而已。
公孫粲此時正在頭疼,怎麽攻下幽州。這時,他的長子公孫止站出來說道:“父親,只要給孩兒兩萬精兵,一月之內孩兒必定攻下北平,打開幽州門戶。”
“蠢材!”公孫粲冷冷的把兒子的話給堵了回去:“北平守軍拋開騎兵,能夠守城的步兵便有五萬。兩萬?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公孫止挨罵,悻悻的退下。在底下不滿的嘟囔著。
“郡守!”公孫粲的郡丞柳毅站出來說道:“屬下以為,我們可以試著與鮮卑人合作。讓鮮卑人南下攻打幽州,牽製幽州軍隊。我軍趁勢拿下北平。”
公孫粲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語氣中充斥著一絲殺意:“你想串通異族?”
“不敢!”柳毅連忙說道:“鮮卑之於幽州一直猶如匈奴之於並州,乃是心腹大患。這心腹之患困擾了大周數百年。我等為何不趁著鮮卑人與陳景交戰時一網打盡呢?鷸蚌相爭,漁人獲利。我等或可做一次漁人。”
公孫粲問道:“鮮卑人向來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我們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讓他們出手?”
正在柳毅犯難時,公孫止又站出來說道:“父親,鮮卑人南下劫掠隻為錢糧。我等可以答應他們,攻下幽州之後。開放劇城以北讓他們劫掠三天。”
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毅打斷了:“公子此言謬矣!我等若是攻下幽州,那幽州的百姓就是主公的子民。主公的子民怎能讓外族隨意凌辱?”
公孫止有些急了:“那先生倒是拿出個辦法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說漂亮話誰不會呀?”
“大膽!”聽到兒子這句話,公孫粲徹底發火了:“你想讓你爹成為千古罪人嗎?”
公孫止被父親的怒火嚇到了,連忙跪下說道:“父親息怒,孩兒知錯了!”
公孫粲想了想,對柳毅說道:“煩勞先生辛苦一趟,去一趟鮮卑王廷。告訴鮮卑人,我願給他們二十萬烏桓奴隸,攻下幽州後,我會將陳景父子以往擄掠的鮮卑人放回,
糧食十萬石,還有一些老舊的刀劍弓弩。這是底線,具體如何說就請先生自己想吧!” 柳毅拱手說道:“主公放心,有了籌碼不怕鮮卑人不動心。在下這就去準備前往鮮卑王廷。”
公孫粲點了點頭,有囑咐道:“先生:“此次前去,談判乃是次要。先生安全才是第一,若事不可為,不可強求。平安歸來。”
柳毅被感動得無以複加,只見他雙手作揖,一拜到底:“主公放心,屬下定能說動鮮卑人出兵。”
......
陳慶氣壞了,剛剛解決王夕的事,又遇到了遼東叛亂。他現在是真明白自己故去的父皇為什麽喜怒無常的讓人害怕了,不這樣鎮不住底下那幫大爺們。
他坐在禦座上,眯著眼看著下面的百官。拿起軍報說道:“公孫粲在遼東自立了,如果朕沒記錯,這公孫粲還是太尉的學生。”
百官心裡有些虛,心想太尉都被軟禁了,不會還要找麻煩吧?
不得不說,這些大臣對這些東西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陳慶面無表情的說道:“馮湦!帶暗衛將王夕逮捕入獄,等到把公孫粲抓回來,一起審。”
馮湦立即答道:“喏!”
這時, 林煥站了出來說道:“陛下,公孫粲叛變時太尉已經辭官,如何能牽扯進來?還請陛下明察。”
陳慶沒說話,但是羅志說話了:“林相,王夕已經不是太尉了。而且無論此事與他有沒有乾系,公孫粲是他的學生,也是他舉薦的,他該為此負責。我大周舉薦人才一論德、二論才,現在出現公孫粲這等事,下官有理由懷疑,王夕在位期間有任人唯親之嫌。”
羅志、鄢詢被赦免之後,陳慶把他們安排到了劉慎的麾下,當了禦史官。對於曾經的政敵,他們自然是抓住一切機會往下踩。
林煥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指著羅志說:“你...你....”可是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
這時鄢詢開口了:“對了,公孫粲任遼東郡守似乎還是林相與王夕聯名舉薦的。”
這句話讓林煥冷汗直冒。而坐在一旁的劉瑞看著自己的嶽父,心裡一陣吐槽。自己這個嶽父的手段真的太低級了,他只是個憑借多年混跡官場的經驗能夠虐一下菜鳥的角色。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嶽父,劉瑞不能不說話。
他站起來說道:“陛下,此事並非追究責任的時候。臣以為,朝廷當立即命幽州的陳景皇叔發兵平叛。否則不出三月,那些躲在角落的宵小就會全部冒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鄢詢站起來說道:“陛下,臣願為此戰籌集糧草軍餉。”
陳慶點了點頭:“此時就有愛卿去辦吧!記住,你親自押往幽州。不得有任何人以任何名義扣留一粒糧食,否則惟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