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學堂沒有課,劉倬便在劉瑞書房的床上玩,而劉瑞則坐在地上,開著床邊看書。
只見小劉倬站在床上,對著床下假裝有人,指著惡狠狠的說道:“你,你偷懶,給我拉下去砍了,還有你,也給我拉下去砍了,最可惡的是你,都給我拉下去統統砍了。”
劉瑞被他打攪得沒法靜心看書,看了一眼在上面滿臉凶狠的劉倬,心裡腹誹道:“也不知道遺傳的誰,從小煞氣那麽重。”
全然沒有察覺,小劉倬和他的性格不要太像。
他放下竹簡說道:“你在學堂又闖禍了吧?”
劉倬得意洋洋的說道:“先生沒有責罰!”
劉瑞眉頭一皺:“什麽?不讀書,攪鬧學堂,先生還不責罰?”
說著從地上拿起劉倬的鞋子,對著他一扔,而小劉倬往旁邊一跳,輕輕松松的躲開了。
躲開之後,小劉倬更加得意洋洋的說道:“沒有責罰,還買了我的彈弓,二十錢。”
劉瑞問道:“你出價多少?”
劉倬:“十錢。”
劉瑞點了點頭,然後把手朝劉倬一伸,手指勾了勾。
小劉倬咧嘴笑了笑,拿出二十錢放到劉瑞手上說道:“父親,錢都在這兒,你拿去購買糧草輜重吧!”
劉瑞吃驚的看著他,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這麽懂事,小劉倬看到父親的目光,撇嘴笑了笑。
劉瑞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我兒,說吧,要父親賞你什麽?”
劉倬說道:“我要隨父親出征。”
劉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逝,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糾結,良久,他說道:“不行。”
劉倬的臉一下拉了下來,問道:“為什麽不行?”
劉瑞說道:“你還太小。”
劉倬大聲說道:“古有甘羅十二歲拜相,為何孩兒七歲便不能出征。”
劉瑞指著劉倬說道:“學了兩篇故事開始教訓起你爹了是吧,臭小子,你還嫩了點,我可不是你們學堂的先生被你幾句話說動。”
說完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繼續低頭看書,留下劉倬一副悶悶不樂的坐在床上。
楊讚這幾日不斷的強攻,有好幾次都登上了城頭,可是沒多久又再次被趕下來,而京營的傷亡快要過半了,他現在正感到焦頭爛額。
他在傷病營利看著這些傷員,一進入傷病營,入耳的便是一片哀嚎,入眼除全是傷痕累累的士卒,有的士卒直接就缺了一隻手或一條腿。
正在楊讚心中難受時,從外面走進一個傳令兵,向著他抱拳道:“將軍,朝廷有旨意。”
楊讚一愣,隨即說道:“隨我出去迎接。”
來到大營門口,發現來人是鄭公業,他疑惑道:“紀文兄,怎麽是你。”
鄭公業歎了口氣說道:“有旨意!”
楊讚跪下,大聲說道:“臣楊讚,接旨。”
鄭公業將手上的帛紙交給楊讚,他接過帛紙,展開準備看朝廷給他的旨意。
一瞬間,楊讚便愣在那裡,只見帛紙上面沒有多余的內容,僅僅只寫著四個大字“攻擊立止!”
良久,他回過神來,大聲問道:“為何啊?我軍已經對敵軍造成了重創,不出半月便能打下天水,然後就可以北上安定......”
話還沒說完,就被鄭公業打斷道:“這種謊話就不要拿出來說了吧,德高。”
“這.......”這句話直接把楊讚說得啞口無言,
只能無助的看著鄭公業。 然後他反應過來,急切的說道:“紀文,你去和太后說說,我已經找到天水城的漏洞了,只要七天,我就能攻下天水。”
鄭公業搖了搖頭:“沒用了,太后已經下旨,讓太尉領兵,你等到太尉到來之後,便回長安複職。”
楊讚使勁的搖著腦袋,低聲說道:“不,我不相信,憑什麽?憑什麽我在這裡浴血奮戰數月,你們一句話就要我前功盡棄。”
然後他吼道:“各級將領,聽我號令,給我進攻。”
不過整個大營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回應他,他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幾名將領。
此時鄭公業說道:“莫要再做無用功了,我來的時候已經曉諭全軍,敢擅自進攻者,視為叛國。”
楊讚愣了,良久之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看著手中的旨意,眼神漸漸的暗淡下來。
鄭公業看著低落的楊讚,走到他身邊,伸手扶著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怎麽想,不過上諭如此,你我身為臣子,只能從命。”
劉家
劉瑞找來劉牧、顧清、吳鏈三人議事。
劉牧說道:“連璧,你先帶三千騎兵,明天一早出發去天水,先從楊讚手中接過大軍的指揮權。”
劉牧疑惑道:“哥,這是為何啊?為什麽要這麽急?”
劉瑞皺眉說道:“我怕楊讚接到旨意後松懈,我們這次只能帶走三萬兵馬,若是天水那五萬兵馬也沒了,這仗不好打。”
劉牧點了點頭說道:“明白!”
說完劉牧轉身出門準備明日動身了。
劉瑞則看向顧清說道:“留芳, 你在長安只有一件事。”
顧清正色道:“請主公示下!”
劉瑞說道:“我要你示好王畿,將他們那一幫中立的官員全部爭取過來,我只要結果,其他不管。”
顧清立即說道:“臣明白。”
劉瑞點了點頭說道:“對了,九公身體抱恙,錦衣衛交給關化統領,我不在的時候由你調度,讓他盯好張森等人。”
顧清說道:“諾!”
最後劉瑞看向吳鏈說道:“煩勞先生辛苦一下,去一趟武威,告訴韓陸,我能讓他們報仇。”
吳鏈面上沒有表情,沉聲說道:“諾!”
劉瑞吩咐完事情之後,點了點頭,說道:“都下去休息吧。”
二人行了一禮,然後並肩退下,只剩下劉瑞一個人坐在案前按著頭。
這時憐兒走了進來,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按了起來。
劉瑞沒有絲毫吃驚,仿佛早就知道是憐兒,順勢倒在憐兒腿上。
憐兒看著劉瑞皺著眉頭問道:“怎麽了?看你這麽焦頭爛額的。”
劉瑞隨口說道:“沒什麽,人手不夠罷了,缺謀士、缺兵、缺將、缺錢,什麽都缺。”
憐兒俯下身和他臉貼在一起說道:“憐兒不懂這些,不過若是能讓夫君消除一二煩惱,憐兒還是很願意聽夫君講的。”
劉瑞深深呼了一口氣,懶洋洋的說道:“嗯,有你在,真好!”
憐兒有些臉紅,剛想說話,結果就聽到一陣鼾聲,憐兒頓時撇了撇嘴,然後換了個姿勢,與劉瑞面對面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