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些挨千刀的壞人,莫要傷害我兒……”丁母因眼疾暫時看不見院內雙方打鬥的情形,隻能聽見拳腳加身不斷有人倒地受傷的聲音,渾身顫抖著伸出雙手向前摸尋著,想要上前去阻止雙方打鬥,救下她的兩個義子。
“哥!阿力哥!你們別打了,停手啊!別再打了……”葛靈兒奮力掙扎著,卻被兩名壯漢架得死死的,隻能眼睜睜看丁三力與葛武在八名壯漢的圍攻之下受的傷越來越重,嘶吼著,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心如刀割般淌血,含淚道:“刀疤哥,隻要你不傷害我哥他們,我跟你們走,我答應跟你們走……”
從丁三力與葛武撲向對方,到丁三力與葛武被打倒受傷,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快到木易剛剛衝出去救人,快到雙方僅僅才過去三四個回合。
木易向前疾衝而出的瞬間,手中那包“五仁糕”點心猛然朝正滿臉得意而笑,神情甚是囂張的“刀疤拉”邱三擲了過去。
“哼!早如此識相多好,非得挨頓胖揍見了血才知道自己是誰,真他娘的是一幫賤骨頭,把她帶走!”“刀疤拉”邱三聽聞到葛靈兒話語,冷哼一聲,邊轉身邊得意道:“我說你們幾個下手輕點,別他娘的的真傷了和氣……”
“刀疤拉”邱三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一團黑影朝他面門疾飛過來,奇快無比地從院子中雙方打鬥的人群中間穿過,快若閃電般的速度便出現在了他眼前,使得他神情一愣,內心頓驚。
“砰!”
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包“五仁糕”點心便猛地砸在了他的臉上,震得他兩眼猛然一黑,在那包“五仁糕”點心碎裂開來朝四方疾飛散落之時,他的鼻子也瞬間流起了殷紅刺目的鮮血,“咚咚”向後連退了兩大步。
“誰他娘的敢暗算老子,活膩……”
“刀疤拉”邱三剛穩住心神便怒吼出聲,視線極快地看向了那包“五仁糕”點心疾飛而來的方向,可他的話還沒吼完,便被眼前的另一幕驚得嘴巴都忘了合攏。
就在木易將那包“五仁糕”點心擲向“刀疤拉”邱三的瞬間,他身形極快地朝前疾衝而去,刹那間出現在了圍毆丁三力和葛武的那八名壯漢身邊,出手快若閃電,鐵拳連轟,雙腿連環旋踢,眨眼間便踢飛了三人,將另外五人轟得翻飛上了半空。
“砰砰砰……”
只因木易出手的速度太快,快到院內所有人都還沒有看清楚怎麽一回事,那三名被他踢飛的壯漢便重重地撞在了院牆上,同時從口中疾噴出一口鮮血後跌落到了牆腳根,而那被轟上半空的五人當中,也有兩人在空中疾噴出了一口鮮血,幾乎同一時間重摔落地。
“啊啊啊……”
半空中那些殷紅刺目的鮮血,宛若五簇驚豔的花朵在陽光下折射出無數紅芒,落向了地面,院子內也瞬間響起了一片慘嚎聲。
這一瞬間,大雜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木易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驚愣住了,所有人愕然無比地看著他,沒人說話。
木易並未理會眾人震驚的目光,將丁三力從地上扶起,輕輕撣去對方身上所沾染的塵土,神情淡定地從懷裡摸出一塊巾帕塞到了丁三力的手中,然後朝丁三力微微點頭,笑著道:“兄弟,先將嘴角的血擦了,在旁邊歇一會,這兒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
說實話,當他看見丁三力受了傷之後,他的心裡真的很心疼,但他並沒有在丁三力等人面前表露出來絲毫。
“你是……”丁三力這會比剛挨揍時還懵圈,他已經快速搜遍了他記憶中所有認識的人,最終發現他所有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任何一人能暫時跟眼前的木易對上號,傻傻地捏著木易遞給他的巾帕,滿臉愕然地愣在原地。
“你他娘的是誰啊?敢傷老子的人,找死嗎?”“刀疤拉”邱三原本也是個狠角,但剛才木易出手瞬間打倒他八名手下的一幕,令他也是心裡生出了寒意,他在反應過來後,氣勢仍沒有絲毫減弱,氣勢洶洶地吼了起來。
“你在問我嗎?”木易卻是神情故意一愣,佯裝疑惑地道:“我剛才正好打門外路過,見這裡有人打架,一時手癢沒忍住就進來了。剛才沒傷到你的人吧!若是不小心傷著,在下先給……哦!想起來了,應該是刀疤哥,先給刀疤哥和眾位兄弟賠個不是。”
院子裡的人都能從木易說話的語氣中聽出一種故意戲耍之意,但因為又都不知木易是誰,為何會實然出現在這裡出手救了丁三力和葛武,皆都靜觀其變。
“敢問是濕道的朋友,還是旱道的兄弟?”“刀疤拉”邱三眉宇皺起,再次仔細打量了木易一番,強忍下怒火,朝木易抱拳行了一個民間江湖中“五湖皆同道”的見面禮。
此江湖是華夏文明數千年積澱下來的真實民間江湖,自古就有山路與水路互不相爭的傳統,存在於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三十六行這各行各業中,每一行都敬俸有各自的開派祖師,有同門內口口相傳不向外人道的本行行規,更有行走於江湖討生活的通用江湖規矩,北方謂之“春典”,南方謂之“切口”,也是我們常說的“行有行規”的真正由來。
木易知道“刀疤拉”邱三想用這種江湖規矩試探他的真實底細,免得同道中人誤傷了和氣,內心頓時泛起了冷笑,雙手抱拳回敬了一個“四海皆兄弟”見面禮,笑著應道:“在下不才,義字當先,承蒙江湖各路朋友給的三分薄面,濕路旱路都走得,這裡嘛……瞎逛進來的。”
他回敬的禮數符合民間江湖中“五湖四海皆為同道兄弟”之意,但回應的話卻又讓任何人都能聽出這仍是在戲耍“刀疤拉”邱三。
“刀疤拉”邱三自然也聽得出木易是在故意戲耍他,臉色瞬間變冷,眸中透出了陰冷的殺氣,冷聲道:“朋友,你是存心的?”
“看來刀疤哥還不算太笨,不過現在才反應過來,跟我家後院圈養的‘大黑’那腦子有得一拚,回頭我瞅機會介紹讓你倆認識一下,做個伴彼此多個知己,我家‘大黑’一定會很歡喜的,挺好!”木易嘴角微揚,臉上泛起了冷笑。
“老大,那廝在拐著彎罵你是頭豬!”“刀疤拉”邱三身後一名壯漢善意提醒。
“滾!”“刀疤拉”邱三自然聽明白了,聞言後臉上瞬間怒了,一腳將那名壯漢踹得在地上翻了個跟頭,怒罵道:“蠢貨!”
木易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感慨道:“看來這世間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此時,丁三力等人也看明白了木易是在幫他們,見木易根本沒將“刀疤拉”邱三等人放在眼裡,臉上也泛起了笑容,變得輕松了不少。
“你他娘的是故意來找茬的?不知道敢招惹我“刀疤拉”邱三之人都已經被剁碎了扔進運河裡喂王八了嗎?”“刀疤拉”邱三眼神變得愈發陰冷。
“這個……在下初來揚州還真不知道!”木易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一邊搖頭一邊應著,走到了剛才被打翻的桌子前,旁若無人地將被葛武撞翻在地上的桌椅扶起重新擺好,好奇滿滿道:“不過,刀疤哥你說喂王八這事聽上去感覺蠻好玩的,正好我現在有空,好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這麽好玩有趣的事了,要不咱倆坐下來飲上一杯茶,一邊喝著,刀疤哥一邊講給在下聽,讓在下也學一學怎麽將人喂王八,也好長長見識嘛。”
“你他娘的找死!”
“刀疤拉”邱三從來沒有受過像眼前這般將他當空氣存在的羞辱,終於被木易激怒了,猛然一聲怒喝,手腕驀然翻轉,手中匕首驟然閃現出了一道寒芒,兩步連跨,將匕首奇快地朝木易疾刺而來。
“小心!”丁三力、葛武、葛靈兒幾乎同時驚喊出聲提醒。
“嗖!”
“刀疤拉”邱三手中匕首寒芒一閃,疾刺而來的速度極快,刀刃破空的瞬間竟生出一陣輕微的破空之音,快若閃電般的速度速便疾刺到了木易胸前七寸開外。
木易卻是神色不變,臉上依然掛是淡淡的笑容,腳下步子微微橫移,上身微側,便極為輕松地就避過了“刀疤拉”邱三手中疾刺而來的匕首。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的錯位當中,“刀疤拉”邱三手中匕首貼著木易胸前衣裳一寸開外疾刺而過,瞬間刺空。
也就在這一瞬間,木易左手急探而出,瞬間扣在了“刀疤拉”邱三握匕首的右手腕上,驀然扭動反轉,“刀疤拉”邱三的手腕便被倒折而起,匕首也刹那間脫手。
同時,“刀疤拉”邱三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天慘叫,整條手臂便變了形,連他那有刀疤的臉也瞬間扭曲變形顯得愈發猙獰,重心頓失。
可他口中那聲慘叫剛發出,已然又被木易奇快地一拳轟在了他的左側臉頰上,瞬間感覺整個人頭髮懵,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疾噴而出,鮮血裡面還裹攜著一顆剛被轟斷的後糟大板牙,向下摔倒時,“砰”的一聲一頭撞碎了剛被木易扶起來的一張椅子,滿臉血漬傷得不輕。
院內丁三力等人皆被木易重傷“刀疤拉”邱三的速度震驚了,很快,那幾名原本架著葛靈兒、丁母、徐半仙的壯漢見勢不妙,急忙放手,連他們老大“刀疤拉”邱三和其他同伴都顧不上了,拔腿便想逃。
“站住!”木易臉泛冷笑,卻是驀然一聲冷喝,道:“允許你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