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欠了我們錢哪?我還以為你阿力早忘記這檔子事情了呢?”
十幾名壯漢前方坐著一名臉上有一道約三寸長刀疤的男子,正手中把玩著一柄寒芒閃動的短匕首,滿臉譏諷地看著丁三力與葛武,冷笑道:“三年前我可是看在你為母治病的一片孝心上才借錢給你的,你當時可是答應最多三個月就能還上。可現在呢?你這三個月的都變成三年了,不但沒有還清我借給你的錢,反而越欠越多,我老大每次提到這事就開罵,都是我在背後替你阿力頂雷背鍋,你讓我怎麽辦?”
“我當時確實答應過最多三個月就能還上錢,這不後來我爹他在跑船時出了意外嘛?!”丁三力壓製心中怒火時,臉上盡力保持笑容,道:“刀疤哥,兄弟我知道這些年是你的特別關照才讓我和我娘仍能留在城裡繼續討生活,你既然都已經關照兄弟我三年了,就再通融一回,過幾天……過幾天我一定想法子將錢給刀疤哥你親自送過去。”
“過幾天?還要過幾天哪?”刀疤臉男子臉上譏諷的笑容更甚,冷笑道:“你該不會又準備讓我再等上三年吧?!”
“刀疤哥,兄弟我哪敢啊?”丁三力臉上笑容微微一僵,急忙道:“三天,就三天,三天內我一定親自將錢送到你面前。”
“三天?”刀疤臉男人臉上譏諷之色更甚,身體微微向前傾,手中匕首尖刃指向了丁三力,卻扭頭朝他帶來的人大笑起來,嘲諷地問道:“兄弟們,他說三天就能將錢還上,你們信嗎?”
“信個鬼喲!哈哈哈……”那十幾名壯漢仿佛剛聽到一個天大笑話般狂笑了起來,得意中透著濃濃的嘲諷。
驀然,刀疤臉男子臉上的笑容驟然一收,“砰”的一聲將手中匕首插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眸中瞬間泛起了冷芒,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微微跳動著顯得猙獰異常,朝丁三力冷喝道:“三天?你騙鬼哪?你以為我‘刀疤拉’邱三是才出來混江湖的生娃子麽?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在這三天裡跑路?”
“……”丁三力臉上笑容再次一僵,朝“刀疤拉”邱三繼續保持笑容時,雙拳悄然緊握。
“刀疤拉,我們這些年已經還了你不少錢,早就已經超過當初所借的本金,你不要逼人太甚。”葛武衝動的性子被激怒了,雙目怒瞪著“刀疤拉”邱三等人,吼道:“放了他們,要不然我今天對你不客氣!”
“喲呵!”“刀疤拉”邱三像看見了一隻極其好玩的動物一般感歎出聲,站起身後譏諷道:“看來我“刀疤拉”邱三吃江湖上這碗飯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嘛,倒沒看出來這裡還藏著這麽個狠角,讓我“刀疤拉”邱三真的覺得好怕怕哪?!兄弟們,你們是不是也很怕怕哪?”
“老大,兄弟們怕得要命哪!哈哈哈……”“刀疤拉”邱三的話再次引起了他身後那十幾名壯漢的嘲諷大笑。
“刀疤哥,我兄弟性子急不懂規矩,你大人有大量不必跟他較真。”丁三力急忙製止己被激怒的葛武,臉上陪笑道:“三天,三天后我一定親自將錢給你送過去。”
“這態度就對了嘛!大家在揚州城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和氣生財多好,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真若打起來傷了誰都不好是不是?”“刀疤拉”邱三臉得意之色更甚,指著被人架著雙臂掙扎不了的葛靈兒道:“這樣吧!為了不傷你我之間的和氣,也為了我在我老大‘主簿’大人面前不再替你頂雷挨罵,我今個先將她帶走,
三天內你拿五十貫足錢前來贖人,若是三天內錢未及時送到,我也就隻能將她送去小秦淮河遇仙樓幫你先接客還債了,這樣的話……算是我最後幫你一把,既讓我可以向我老大交差,也算給你有足夠的時間去籌錢,你也權當成全我一次,這法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刀疤拉,你敢!”葛武心裡的怒火再燃,指著“刀疤拉”邱三怒吼出聲。
“哥,阿力哥,靈兒不要去那種肮髒的地方!”葛靈兒臉色煞白,掙扎著哭喊了起來。
“力兒,都是為娘害了你,為娘對不起你哪!”患有眼疾的丁母悲哭出聲,落下了兩行自責的眼淚。
“娘,小妹,你們別害怕,有我在,你們都不會有事的!”丁三力雙拳再次握緊,青筋在他的手背隱現,眸中泛起了冷芒,更有殺氣隱現,冷聲道:“刀疤哥,凡事不要做得太絕了,得給自己留點後路。當初我為治我娘的眼疾向你借了兩貫錢,這三年你從我這拿走的錢早就超過了十貫,你可別欺人太甚。老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我丁三力是頂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兒,不是誰想捏便來捏兩下的軟柿子。人留下,三天內我必將剩下的錢親自給你送去,若是你老大羅主簿不肯了了這事,我丁三力自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此時,木易自進入院後,總算從雙方的話語中摸到了事情的一些脈絡,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冷笑,眸中殺氣一閃而逝,卻並沒有急於出手之意。
丁三力是他的兄弟,此事他當然不會置之不理,他隻是想多觀察一下眼前這個“刀疤拉”邱三還會不會有什麽後招,借此來增加對“十二英”當中“主簿”羅三元的一些了解,也想看看分別了十四年的丁三力會如何應對眼前這種事。
眼前這一幕,無非就是丁三力當年為了替他養母治病,不得已向“刀疤拉”邱三借了兩貫“高利貸”應急,原本是可以在三個月內將那兩貫錢還上的,沒想到這當中他養父老丁頭跑船出了事,以至於這三年來的兩貫錢出現利滾利而始終沒有還清,現今“刀疤拉”邱三再次上門前來要錢,欲圖卻是強行將葛靈兒帶走賣身到小秦淮河畔的風月場裡為娼妓接客抵債。
他此時身上剩下錢也不多了,並沒有五十貫,但他是皇城司四大“金刀衛”的“孤狼”,對付像“刀疤拉”邱三這種人他自然有他的法子,隻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得掌握分寸行事才行。
“三年隻還了十貫錢,你以為很多嗎?”
“刀疤拉”邱三眼中泛起了狠戾,“唰”的一聲將插在桌子上的匕首拔了起來,臉上陰冷而笑,反而向葛靈兒走了過去,邊走邊道:“我身邊這幫兄弟都不用吃飯養家哪?就你給的那十貫錢,還不夠我帶我這些兄弟去趟遇仙樓喝一次酒的酒錢呢?敢跟我“刀疤拉”邱三談條件,你他娘的倒是長了熊心豹子膽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三佬?六將?還是十二英?還真他娘的給臉不要臉,給根竿子就敢上房,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房!”
“你,你……別過來,啊……”
葛靈兒見“刀疤拉”邱三晃動著明晃晃的匕首向她靠近,驚得花容失色,當“刀疤拉”邱三將手中匕首緩緩地貼向她的臉頰時,嚇得她向後急縮,直接閉眼尖叫了起來。
“別碰我妹妹……”葛武見狀,一把掙脫了丁三力按住他的手,猛然疾衝而出,揮動雙拳朝“刀疤拉”邱三猛砸了過去。
“砰!砰!”
葛武根本沒能靠近到“刀疤拉”邱三身邊,便被兩名衝出來的壯漢一腳踢飛,“砰”的一聲摔跌回了丁三力的腳下,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阿武!”丁三力雙眸冷芒更甚,急忙將葛武從地上扶了起來。
“還真是個標致的小美人兒,若讓鴇媽好好調教,假以時日說不準還真能躋身遇仙樓的‘八豔’之列!”“刀疤拉”邱三陰冷地笑著, 感歎之後將冰冷的匕首從葛靈兒臉頰上移了開來,譏諷的眼神重新落在了丁三力和葛武的身上,朝他帶來的人微微擺頭,冷聲道:“既然這倆廝不知好歹,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就得再從他倆身上禦點東西下來,好讓他倆以後能長點記性,就……一人一條膀子吧!”
“刀疤拉”邱三卸他人一人一條膀子這話說得是風清雲淡,而且他話音剛落,便有八名壯漢目露凶光,殺氣騰騰地朝丁三力和葛武兩人同時疾撲了過來。
“阿武,小心!”
丁三力見八名壯漢朝他和葛武疾撲而來,眼簾急縮,神情瞬間凝重,朝葛武低喝一聲提醒,一步急跨當先揮舞雙拳迎了上去。
“呀!老子今天跟你們拚了!”
葛武早就怒火中燒,見對方八人疾撲過來,眸中怒氣頓寒,怒吼著,宛若一頭被激怒的狂獅撲了出去。
“砰砰砰……”
“咣當咣當……哢嚓……嘩啦!”
以二對八,四拳敵十六隻手,雙方交手的瞬間,葛武揮動拳頭轟翻對方一人的同時,也被對方一名壯漢一腳踢得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翻了院中的桌子。
而丁三力一拳轟倒一人又一腳踹飛另一人的同時,也被對方一名壯漢一拳轟在了面門上,鼻子瞬間淌出了殷紅刺目的鮮血,兩眼金星直冒,“咚咚咚”向旁邊斜退出好幾步才穩住重心沒有摔倒在地,卻在這一瞬間又有一名壯漢飛起一腳踢向了他的側腰間。
以二對八,四拳終難敵十六手,丁三力與葛武兩人面對八名壯漢,瞬間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