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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國霸業》第94章、隴右騎戰
  山川悲歌萬裡鳴,河洛關山一片沙,勒馬回首望故都,至今猶在塵煙中。

  慕容延釗,字化龍,太原人,出身將門,他的父親慕容章,官至襄州馬步軍都校、兼開州刺史。慕容延釗在少年時代就以勇敢幹練聞名。後漢高祖劉知遠起兵時,郭威擔任樞密使輔助劉知遠,把慕容延釗收用在軍中。廣順元年,郭威稱帝,建立後周政權,是為後周太祖。郭威稱帝後,慕容延釗被補官任西頭供奉官,歷任尚食副使、鐵騎都虞候。

  顯德元年,郭威去世,郭威妻子柴皇后的侄子後周世宗柴榮繼位。柴榮繼位後,慕容延釗被改任為殿前都指揮使都校,兼任溪州刺史。

  顯德元年三月,北漢趁郭威去世、柴榮初立之機,聯合遼國向後周大舉進攻,柴榮率兵反擊,雙方在高平大戰。慕容延釗擔任左先鋒,在這場敵強我弱的戰役中,衝鋒陷陣,奮力拚殺,為後周取得高平之戰的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因功被授任為虎捷左廂都指揮使、兼任本州團練使,不久升任為殿前都虞侯、兼任睦州防禦史。

  顯德二年,慕容延釗跟隨柴榮征伐南唐,改任龍捷左廂都校、沿江馬軍都部署。回到京師,仍任殿前都虞候,出京任鎮淮軍都部署。

  顯德五年,柴榮在迎鑾江口,聞報南唐有數百艘船隻停泊在東州,立即下令命慕容延釗與右神武統軍宋延渥前往攻擊。慕容延釗率領騎兵從陸路出發,宋延渥督領水師沿江前進,兩軍密切配合,大敗南唐水師。由於慕容延釗再次在攻打淮南的戰爭中戰功卓著,戰後被升任為殿前副都指揮使,並授以西平郡王爵,鎮守關中。

  建隆元年正月,殿前都點檢趙匡胤謊報遼國與北漢勾結大舉南侵,要求中央政府急速派兵抵禦。宰相范質、王溥立即派趙匡胤率軍出征。趙匡胤在陳橋發動兵變,篡奪後周政權,建立宋朝。當時,慕容延釗正手握重兵屯駐關中,趙匡胤遣使諭旨,允許他隨機處理事務,授任他為殿前都點檢、同中書門下二品。

  當初,慕容延釗與宋太祖友善,顯德末年,趙匡胤任殿前都點檢,慕容延釗曾任副都點檢;宋太祖常以兄禮待慕容延釗;趙匡胤篡位後,派遣使者慰問,還以兄稱呼他。素知慕容延釗常年征戰,留下不少戰傷,趙匡胤甚至禦封藥物賜給他。再加上慕容延釗本是郭威舊臣,對於柴氏代郭,不以為然,所以,慕容延釗猶豫過後,便欣然拜倒應允。這樣,慕容延釗就成為新朝的社稷重臣。

  當然,這也讓他成了各路反王和後周遺老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慕容延釗也知道依附新朝,自然意味著和舊勢力決裂,尤其是此刻在南邊打得有聲有色的閩軍。雖然當年在壽州隻一面之緣,但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很是深刻。能以區區之閩,成就今日的氣勢,怎能不令人生畏。再加上,趙匡胤在給他的信中也命令他陳重兵於邊境,嚴防閩兵。他也格外上心,傾關中之兵力於南境,並密布探子在秦川交界的地方,打探軍情。

  這一日,他翹首以待的軍報終於從南境傳來。

  “隴右出現閩軍大股部隊。”

  “何人所部?”慕容延釗急切地問道。

  “旗號上書閩國驃騎將軍虎。”探子如實報告。

  “是虎大威的騎兵麽?”慕容延釗撚須道:“果然,王繼汐還是如當年的諸葛亮一樣,不敢弄險,想要從隴右大道,進犯關中。也好,那我軍就去隴右迎敵。”

  說完,

慕容延釗就向早已集結待命的關中秦軍主力下令,向隴右開拔而去。  然而,正當慕容延釗風塵仆仆地趕向隴右的時候,一騎探馬飛馳來報。

  “怎麽回事?”慕容延釗見來者來得急切,心知出了大事。

  “大帥!”探馬喘著粗氣在馬上向慕容延釗抱拳施禮後,報道:“秦嶺山中發現閩軍運動的跡象。”

  “秦嶺?”慕容延釗猛的一驚,急忙追問道:“秦嶺的哪裡?誰的部隊?兵力多少?”

  “秦嶺子午道,旗號上書閩國龍驤將軍沙,兵力不祥。”

  “龍驤將軍?”慕容延釗對這個名字顯然有些陌生。

  身邊的參軍探過身來,解釋道:“他原是楚國舊臣,湘西名將,投降閩國後,受重用,在閩軍攻滅蜀國的戰爭中出類拔萃,被閩王破格提拔為龍驤將軍。此人所部多湘西子弟,尤其擅長山地戰。翻山越嶺,如龍盤遊,神出鬼沒。”

  “原來如此。”慕容延釗領悟的點點頭道:“果不出所料,本帥就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閩王不是想效仿諸葛亮,而是想學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可惜,他太小看本帥了。子午道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本王早就設下伏兵,隻管叫他有去無回。”

  “大帥,現在我們怎麽辦?”部將問道。

  “不去理會。仍按計劃去隴右。既然閩王要釣魚,咱們怎麽著也要把魚鉤上的誘餌吃下才好。”慕容延釗心中略加掂量後,命道:“本想與閩軍對峙於隴右,如今,他既然敢分兵,咱們就全殲了閩軍這支百戰先鋒驃騎軍。”

  於是,雙方免不了一場血戰。這是隴右爆發的一場騎兵會戰。

  旌旗獵獵,鼓角爭鳴。兩軍列陣對圓,弦張箭開,殺氣肅穆。

  “真是一支漂亮的騎兵。”慕容延釗眼前的這隻驃騎軍已經不是當年在淮南的那支驃騎軍。隨著疆域的擴大,閩國搜集到了大量的優良馬種。如今的驃騎軍雖然不能同塞北鐵騎相提並論,但同中原的騎兵已經相差無幾了。同樣以禁軍騎兵統帥出身的慕容延釗不禁喜愛讚歎起來,轉身命令部下道:“全殲敵軍,不留一騎。”

  話音敢落,秦軍鼓聲便如雷轟隆,萬馬齊鳴,直向閩軍撲來。

  “將軍,是戰還是退!”副將眼見敵軍奔湧而來,緊張的問主將虎大威道。

  “退?怎麽退?”虎大威一口回絕道:“南宮灝那一套小鬼頭的把戲,老子早就看不下去了。這些日子老是在山裡頭爬,早把老子爬晦氣了。今日正好沃野千裡,正堪躍馬長槍,怕他做甚。”

  “可是。”副將不無擔憂道:“敵眾我寡,慕容延釗也是沙場老將, 硬拚只怕不是辦法。”

  “少廢話!”虎大威厲聲呵斥後,說道:“軍人當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為榮,豈能有怯戰之心。成敗在今日一舉,不必多言。給老子上!”

  說完,閩軍的號角也別吹響,萬馬奔騰,喊殺聲響成一片。兩支騎兵猶如兩股洪流對撞擊,只不過飄灑的不是晶瑩的浪花,而是橫飛的血肉。鐵甲、箭矢、怒號、馬嘶成了戰鬥的主旋律。這是一場毫無技術含量的戰鬥,先是一陣箭雨向對方傾斜而去,迫近後,高舉馬刀長槍,混戰廝殺起來。

  “南朝中難得有這樣一支驃勁的騎兵。”閩國驃騎軍的勇猛無畏而寧死不退,給慕容延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不是位為方面之重,早就遏製不了心中那股也好橫刀立馬的衝動。不過,雖然如此,他對目前的戰鬥的勝算,還是有十足的把握。畢竟自己的軍馬有十萬之眾,從對方的喊殺聲中,他就能聽出對方不過三五萬人馬,對方遠道而來,自己又是以逸待勞,想敗都難。

  不過,可惜的是,激戰半日,驃騎軍並沒有在慕容軍的打擊下崩潰,雖然談不上越挫越勇,但卻仍如一塊臭石頭一樣生硬的不得了。慕容延釗越看越心驚,他清楚地知道,中原最精銳的騎兵都在汴梁的禁軍手中。自己的騎兵雖然在各路藩鎮中獨領風騷,可到底也是支二流騎兵。而眼前的驃騎軍,顯然是閩國騎兵精銳。如今一擊不勝,反而越戰越向僵持,就算能贏,也將是慘勝。把這些老本都折在這裡,自己這個西平郡王、節度使還當個什麽勁。可這退,有如何能輕易退得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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