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掉楊漣和左光鬥後,朱由校便著手處理起下午的政務起來,當然沒有老朱幾千本奏折那麽誇張,不過十幾本需要朱由校再親自過目,批示的奏折。
自從朱由校敲打了一番禦史,再剝奪了給事中能直接上奏的權利後,奏折就直接少了一大半,本來內閣的光杆司令方從哲都快頂不住了,天天哭著鬧著要朱由校給內閣添人,不然就要上表告老回家了。
讓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的老頭每天處理那麽多事,黑心如朱由校也感到過意不去,索性直接給了孫承宗一個兵部侍郎的官職,加了內閣大學士,緩解了一下方從哲的壓力。
至於什麽要任命內閣大學士需要延推什麽的,朱由校表示不知道,祖宗之法裡可沒有這條,還不是這些文官搞出來的,現在六部九卿大部分都是東林黨當一把手,推舉出來的是些什麽人,用屁股想想也知道。
但朱由校畢竟是一個提倡“民主”的仁君,索性用了一回,正統年間由老閣臣推薦新閣臣的模式,韓曠稱病在家,內閣就只有方從哲,方從哲也是老狐狸,假惺惺的推薦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東林黨。
朱由校在經過慎重選擇後,才選擇了最合適的孫承宗,整個推舉過程完全公開透明,完全沒有暗箱操作。
但就算朱由校如此民主的做法,都有些不長眼的禦史跳出來瞎噴,當然對於這種人,朱由校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現在估計都在工地上的監工鞭子下哀嚎。
大概半個時辰,朱由校便把十幾本奏折都批閱完成了,實在是太簡單了,具體的措施方從哲在票擬上都寫的清清楚楚,就算有異議的地方,王安也標識了出來,朱由校只需要總結一下,打個勾就行了,朱由校不得不佩服明朝的行政制度,就算是自己這種半桶水的皇帝,處理起政務起來也是井井有條。
舒了一口氣的朱由校伸了個懶腰,發現魏忠賢還站在自己身邊,往常自己處理政務的時候,魏忠賢不是去了司禮監,就是去了東廠,今天倒是反常,而且看魏忠賢的臉色,明顯像是有話說的樣子。
“魏大伴,此地就朕和你兩個,有什麽就說,不打緊的。”朱由校笑著問道。
魏忠賢猶豫了下,不再是那副諂媚的神態,臉色正了起來,躬身道:“陛下,剛才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那兩個奸臣,老奴有些不明白。”是的,在朱由校每天的洗腦下,東林黨在魏忠賢腦子裡已經和奸臣劃了=號。
要是駱思恭當著朱由校的面問這種問題,朱由校就不得不提點心眼了,這刀要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可就危險了。
但朱由校顯然不想把魏忠賢純粹的當一把刀來使用,朱由校準備把魏忠賢培養成能獨當一面的角色,本來這個角色應該是王安來最合適,無論從文化、手段、還是為人處世方面,王安都完爆魏忠賢幾十條街。
但王安這個人有個最大的黑點,以前是和東林黨混的,雖然現在是改換門庭,但只要和東林黨扯在了一起,朱由校心裡就像有了根刺,不敢重用,至少現在不敢。
在朱由校看來,學識、能力完全就不是問題,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最重要的是忠心,現在自己的天字第一號狗腿貌似有了點長進,朱由校也不吝提點一下。
“魏大伴,有的時候殺並不能解決問題,今天殺了楊漣和左光鬥,明天說不定又會冒出什麽劉漣、右光鬥之類的人物,明面上的敵人並不可怕,往往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才可怕,
斬草要除根,這根要是不除,這草又會春風吹又生。” “那陛下前些日子為何又要殺了那劉一璟呢。”魏忠賢疑惑道。
朱由校嗤笑一聲,冷笑道:“魏大伴,你知道大明這些貪贓枉法的官員在朕眼裡是什麽嗎,他們就是被朕養在豬圈裡的豬,這豬嗎,偶爾挑一頭最肥的出來殺了,不打緊。”
要是這裡有大明的官員在,哪怕朱由校表現的再殘暴也非得拚命不可,從來沒有皇帝把大臣形容成豬的,而且這不是也是變相的在說朱由校是個屠夫嗎。
當然對於魏忠賢這種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宦官來說,朱由校的比喻簡直是淺顯易懂,這幫文官可不是豬嗎,上次抄劉一璟家的時候,皇帝可是賞賜了魏忠賢整整一萬兩銀子。
在魏忠賢看來,這豬圈裡的豬已經長的夠肥了,差不多都可以殺了,只是不知道朱由校說的那個根又是個什麽東西,竟然能逼得讓在自己看來雷厲風行的皇帝都有顧忌的時候。
“老奴鬥膽問陛下,這東林黨的根又是什麽東西,能讓陛下……”魏忠賢一時詞窮,找不到形容朱由校慫的詞句。
“呵呵,這東林黨的背後可是那些江南的大地主、大商人, 不說在當地,就是在朝中的勢力也是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現在大明外有強敵,就是朕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不慎大明百年基業就毀於一旦。”
魏忠賢腦子也是轉的快,既然這東林黨在朝中勢力極大,那皇帝這邊是不是可以拉攏一些和東林黨不對付的人,比如齊黨、楚黨、浙黨、在魏忠賢看來就不錯。
“陛下,老奴有個想法,陛下為何不拉攏那些和東林黨作對的官員呢。”魏忠賢說道。
朱由校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魏忠賢總算開竅了。
不過,這些齊楚浙黨在朱由校看來,和東林黨完全沒有什麽區別,黨同伐異,貪汙受賄的事情也沒少乾,屁股底下也完全不乾淨,而且除了地域不同,這齊楚浙黨背後那些人也是換湯不換藥,在朱由校看來完全不值得拉攏。
本來朱由校是不準備在這個時候組建什麽的帝黨的,可從方從哲這個事情上就反應了自己身邊根本沒有多少可用之人,再加上魏忠賢提出來,朱由校準備先把這個帝黨的架子先搭起來。
朱由校拿過紙張,在上面邊寫邊說道:“魏大伴,那些人也不堪大用,朕這裡寫個名單給你,你私下裡接觸一下,看能不能拉攏,不過不過此事為機密,大伴行事的時候要小心,切勿讓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嗎。”
魏忠賢看著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但卻一個都沒聽說過,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對朱由校言聽計從的魏忠賢沒有多問,躬身道:“還請陛下放心,老奴必定不負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