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羽泉——走啊!!!”
身披黑色鎧甲,高達百米的巨人傳出震耳欲聾的吼叫,他舉起千年巨樹打造的數百米圖騰,揮向位於半空的那團不明物體。
沒有擊中的觸感,沒有擊中的聲響,哪怕空氣因揮動產生颶風,體積巨大的圖騰依舊沒有擊中對方。
用怪物、怪異之類的詞已經沒有辦法形容眼前的景象了,這不僅是參戰的那名巨人,就連位於地面的喻羽泉都十分了解這個事實。
絕對的存在,比起神來更似神的存在。
“混沌......”
喻羽泉咬住嘴唇,重踏地面朝巨人的方向飛行。
那名巨人依舊在揮動手上的圖騰,然而縱使他的力量遠超其他生物,也依然對眼前的不明之物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看不見,聽不見,五感無用,一切只有它才能作則,這是主次關系,是連勇者都無法違逆的關系。
不知為何,當喻羽泉“看到”它的時候,便知道它叫做“混沌”;不知為何,當喻羽泉想要對它發動攻擊的時候,手腳會不由自主地麻痹。
動彈不得,在“混沌”面前,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依憑身體從半空中墜下。
此時,他的感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突然而然進入腦中的名號,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麽重要,只是因為自己看不見它,所以原本該斬中的位置發生了偏移。
沒錯,就像是記憶在中途被篡改了般詭異,明明自己看不見,卻還是會往那個地方發動攻擊,這到底是為什麽?
而就當他這麽想的時候,攻擊的記憶也開始變得模糊。
本來就不應該看見的東西,被他,以及自己的同伴給捕捉到了,說起來好像很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但身為勇者的喻羽泉,他連“看不見”這個事實都沒有察覺到。
原本就不存在,但卻能感覺到;原本就不存在,但卻能現身於此。不能說是突兀,好像還存在預謀,也就是說喻羽泉貌似一開始就知道它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可這樣一來,不就很奇怪嗎?
喻羽泉落入巨人的手心中,他的思想已經陷入無法停止的循環,僅僅只是面對一個看不見且摸不著的東西,內心的恐懼感便油然而生。
“離它遠點...這家夥我來對付。”
雖然這麽說,但其實喻羽泉很清楚自己有多少能耐,現在的他,無疑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然而“眼前”這玩意不是普通的物體,甚至說它連物體都還算不上。
(它確確實實存在。)
並非黑暗,沒有光亮,缺乏信仰,無視存在,舍棄規則。
用這些話來形容它再貼切不過了,或許所謂的神,祂們在這個世界降臨的狀態或許也是如此。
(我才不會接受。)
感受到腦中強烈的退卻信息,喻羽泉還是張開了身後的羽翼。
“我要上了——”
氣流帶動身體衝向遠方,巨人看著他飛翔的身姿,卻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為什麽會往那邊飛?”
為什麽?
喻羽泉轉過頭,發現巨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空留的虛無。
連同那層空間一起“吞噬”,凌駕規則之上的東西,在喻羽泉面前做出了無法接受的事。
“開什麽玩笑!!!”
沒有直覺,沒有不祥的預感,有的僅是想要放棄的訊息,但想來,飛出去的那一刻應該將訊息隔絕了才對。
改變了,從剛才到現在,自己身上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改變。
“很奇怪不是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回過神來,世界已經變化,虛無和黑暗已經布滿天空和大地。
映照光芒的太陽消卻了,反射光芒的月亮消卻了,就連帶來輻射的大地也消卻了。
無法對眼前的現象加以解釋,溢出內心的情緒毫無疑問是憤怒。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竭盡全力地嘶吼,勇氣至上的勇者,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做到這樣的事。
黑色的刀刃從手心噴出,他操控墨色的羽翼,睜開被染黑的雙眼,仿佛要給予這個世界無盡的恨意。
“混沌!!!”
帶動漆黑的雙翼,他開始飛向無言的虛空,在那裡等待的,無疑是讓他產生絕望的存在。
不管是不是暗,不管是不是神,將怒意傾瀉而出的喻羽泉已經無法抑製住身體的失控了,他不斷揮舞刀刃,在染黑空間的同時斬殺對方。
可是,沒有用。
就算是黑洞,也會存在實體,但它不一樣,它是無法用語言詳述清楚的存在,是除了破壞之外只會帶來毀滅的終結。
就是那刻,陷入暴走的喻羽泉第一次察覺到了身體裡的感情。
不是怒意、不是恨意、更不是積極向上的情緒。
那是絕望。
?
現在的喻羽泉,再次感受到了現實帶來的絕望。
望著飛向大陸邊緣的隕石,喻羽泉知道它會帶來什麽後果。
如果讓隕石墜入地面,那麽不止是其下的地域,連同周遭的地表都會產生巨大的震動,到時候地殼變動,或者降入海中引起海嘯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定要阻止,這樣的想法在喻羽泉腦中盤旋。
他鼓動身後的百米羽翼,越過懸空大陸的邊緣,在各式各樣機器的監視下吹散雲層。他停在離隕石不遠的地方,隨後又舞動雙翼飛向隕石。
為了守護而戰,盡管理由非常簡單,但那可不是說笑。
比起世界的終焉,這樣的災難是可以通過努力隔絕的,既然如此,相應的做法就很簡單。
“黑暗閉息雙剪。”
手中的紛雪華和朱砂炎突然變成對稱的漆黑雙刀,包括一直流入羽翼的白色氣流也逐漸變成墨色,慢慢染黑身後的羽翼。
“還有勝算!!”
飛向天際的喻羽泉傳出穿透雲層的吼叫,然後——
“轟!!!”
在海拔一萬多米的高空上,突起的黑暗與隕石發生了撞擊。
有實體的隕石碎裂成無數小塊,在摩擦生成的火焰帶動下落向地面。
而從黑暗中脫出的喻羽泉,在無人能夠觀察到的高空上墜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