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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裂大明》第二十章 重病需猛藥
  第20章重病需猛藥

  路過歧道地,張成專門歇在雙喜客棧,招牌已經變作悅來,胖胖的掌櫃也換成一個熱情周到的瘦子,羊倌兒出去一趟,第二天夜裡回來,雙喜老掌櫃和那個相熟的小夥計音訊全無,好像人間蒸發,張成死了心。

  進入雁門,能感覺氣溫日益升高,直到臨近晉中,也沒見到來觸虎須的強匪馬賊,人煙漸漸繁密,大夥再也不用緊張兮兮,心情歡快不少。

  “有勞軍爺,敝號東風商行不日就要在龍城開張,以後還要有麻煩處,兄弟們辛苦,些許茶錢不成敬意。”龍城西門外的校場邊上,老景和一個城門官相談甚歡,攏在袖中的一錠大銀不著痕跡的塞了過去。

  “貴號做的好大買賣,景大掌櫃是講究人,有事吱一聲,舉手之勞,又值個甚。”守門官握住銀子,笑容滿面的遞過洪大人備的公文行移。

  “黑木兒,那個剛烈,老齊,陪著景先生去找牙行買場地,富貴也去,我以後還要指望你挑擔子呢,老是佔用軍爺的校場不大好看,趙七不要大意,都聽老蔣安排,我去找傅秀才辦事。”張成把事情分派下去,準備去傅秀才家看看。

  張成抱小丫上馬,帶著兩個粗漢進城,傅秀才娘子的病是他一手調治的,一個至情的呆秀才,一個任勞任怨的好妻子,小兩口是大明的模范好夫妻,買些大包小包,順便做個病後隨訪。

  阿茹娜進入賢惠模式,戴個幕笠,非要跟去,她第一次進到大明內地,看啥都好奇,也是大買特買,春曉和海蘭珠手拎肩背,做了人形貨架。

  傅家老兩口昨兒個就去大兒子家,還未回來,秀才娘子正坐在簷下鍘草,小男孩兒抓了碎草去圈籠撒了喂雞,來回跑的歡實,一個好事的鄰居看著張成一行不凡,問了往傅家飛跑,“傅家娘子,你家來貴客啦!”

  小娘子出院兒張望,“呦,大姐,你不認得我了?”張成馬黑人更黑,抱小丫跳下馬來,走近了小娘子才回神,“恩公······家中沒人······”

  女子激動起來,慌忙行禮,張成給她介紹阿茹娜,“賤內,家裡沒人?大姐不是人麽,這胖小子怕生啊,小丫,帶弟弟去玩,大姐不用客氣,秀才呢,這小子真是勤奮,念那些之乎者也有屁用,老夫人也不在?”

  張成進屋,讓小丫拿零食哄小男孩,沒有一點見外客氣的意思,兩個跟隨在院子收拾馬匹,三個女子取下幕笠,顏色殊麗,大明話生澀,都是好奇的樣子,重新與秀才娘子見禮,秀才娘子驚訝回禮,要給恩公大禮參拜,被張成抬手攔住。

  “拜來拜去的累不累,你和秀才也是來回的拜麽?”張成說順了嘴,有點尷尬,忙道:“上回來聽他們說你姓張,我也姓張,不就是一家人麽。”張成嘿嘿的呲牙,問她身體情況,秀才娘子又來回沏茶。

  “大姐別忙活,她們都有手腳,我來看看你,來,我摸摸脈。”秀才娘子放下茶壺,按下心裡怪異,探手過來,忍不住說道:“恩公真是個怪人。”覺得自己失禮,忙道:“還好,只是沒有以前的體力,白天老覺著乏力疲倦,太陽下山反而精神起來。”

  女子大病一場,尺脈沉取應指無力,根基不固,張成又看看女子面相的壽溝山根,收手皺眉,這女子大病一場傷著本元,成了陽虛陰盛的虛勞之症,家境若好的話倒是不怕,她明顯是個勞碌的命,再來個三災六病怕是抗不過去。

  院裡小丫和那個娃娃搶著撒草喂雞,

追著鬧騰,張成頓時有了主意,“你這身子還有隱患,我怕,莫慌,我有個法子,必須照做,受益終身,可保無虞,你可願意?”  女子眼神落在院裡孩子身上,流淚應承,張成怕她不在乎,故意刺激她一下,點頭道:“好,我有一套武當三豐真人的延壽密法,飛鴻!來,十三勢走起!”

  小丫大氣人來瘋,學張成學的似模似樣,沉著個小臉,一派宗師氣度,打的開展大方,有板有眼,降氣複歸無極,見小屁孩發呆,跑出去搶了草籃,碎草全部倒在雞籠裡,哈哈大笑,讓你給我搶!

  “就這十三個動作,往來反覆的打,有空就打,多多益善,最少早中晚三遍必須堅持,你可能做到?”秀才娘子連連點頭,張成笑呵呵道:“不要擔心,堅持練習個三五載,我怕你都不想停下來。”

  張成給她講一些養生知識,飲食宜忌,女子聽得認真,覺得小神醫句句珠璣,叫聲恩公稍待,取了紙筆細細記下,張成反正有些小事要等秀才回來,接過阿茹娜遞過的茶水,回答女子提問,東扯葫蘆西扯瓢的神侃。

  阿茹娜這些天發現張成很會鬼扯糊弄人,來路上還在問他,有點不信張成的治病救人之言,坐在那裡看著張成做作,上下打量秀才娘子,莫非他看上人家了?不像啊。

  再聽他們問答,真的奧妙無窮,確實是養生保命的至理箴言,他連詩詞都不懂,不是夯貨粗胚麽?我連他家世都不知道,我怎麽會喜歡上他的?不由得看著這個黑小子發起呆來,好奇害死貓,她陷進去了。

  “恩公想必是大家高門,為何,為何,不瞞恩公,傅家在晉地還有一些地位,祖上也是世代為官,只是鼎臣祖上迫於權勢,與晉中藩王府曾有姻親,讀書人家,雖貴猶辱,視為羞恥,如今早已落魄,只怕不能報恩公大恩於萬一。”

  秀才娘子不時打量張成身邊人,皺眉說出心中疑慮,站起來又要行大禮,張成無語,這女子心思真是聰慧玲瓏,他確實有點小事找傅秀才。

  “又來,大姐快坐,我打聽過秀才家世,我在要在龍城開商號,我是外地人,秀才同窗好友不少,幫忙看顧一下就行,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本來要找秀才說的,不過和你說也一樣,醫者父母心,緣分罷了,有句話說得好,緣,妙不可言!”

  氣氛有些尷尬,好好的醫者大德,仁心妙手,弄成市儈交易,張成淡淡微笑,心裡猛吐槽,老子是為了正義事業,是為了我大明,團結一切力量,滴水成河,一個呆子大頭巾而已,我會用得著他麽,最煩和人精打交道了。

  “恩公放心,我會和鼎臣說的,天高地厚之恩,小女子結草銜環,沒齒難忘······”秀才娘子只是詢問恩公意願,唯恨不能報恩情與萬一,哪裡有張成這麽齷齪。

  “打住,我的姐,說了都是緣分,舉手之勞,我是相信人間有真情的!”張成看看天色,幸虧阿茹娜她們也來了,秀才娘子估計是女四書這些封建糟粕看多了,太拘謹,又叫小丫,“飛鴻,過來教姨姨十三勢,我出去轉轉。”

  秀才娘子請了鄰人去叫秀才,張成總算沒有等到天黑,沒想到傅秀才還帶了一群同窗回來,來回敘禮,張成再也不敢冒充太學生,連呼自己是個大老粗,一幫聞訊專門趕來瞻仰小神醫的學子們大跌眼鏡,被張老粗逗得哄堂大笑。

  這些人沒有小看張成的的意思,都是傅秀才的同窗好友,志同道合,張成不料說真話反而無人相信,他可不會在關公門前耍大刀,自報家門,真真假假,胡編亂造張嘴即來,反正打死就是個大老粗。

  一圈學子倒是看明白了,眼前身量頗高,隻比在座其中一個秀才大的小神醫,原來真的不讀四書五經,一身醫術竟然是為了沒過門的媳婦學的,只是為人處世讓人頗生好感,寶馬豪奴,卻沒有一絲紈絝子弟的作態。

  年輕人很快打成一片,張成聽他們侃侃而談,這群人也明白眼見局勢不樂觀,懷揣一腔熱血,對政治腐敗,官場齷齪,深惡痛絕,讚揚具有革新精神的思潮,讀書和研究學問主張實理實學,經世致用,反對一切空洞無用之學。

  秀才們想靠著綱常法治,理順社會結構,穩定社會秩序,並進而達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對於儒家的道統之說也頗忠信,骨子裡還是維護儒家道統。

  張成唯有歎息,都有危機感使命感,可惜沒人想到,或者不願意去想,眼下已是傾覆之世,綱常法制有個屁用,只有黃金和大炮才能擺平一切,匡正需鐵腕,重病需猛藥,其余都是空談。

  傅秀才娘子叫做張靜君,和阿茹娜的婢女端菜上來,張靜君對夫君的幾個好友都不陌生,大小六個秀才都是叫弟妹叫嫂子,“我等又害的嫂子勞累,決不敢有下次,一定幫你看住鼎臣,準時回家!”

  張成稱忌酒,大夥除了好奇詢問,倒是沒人硬勸,舉箸時候,大夥都被幾盤菜肴驚豔了,或生或鹹,菜一入口,都是面色古怪,“莫非鼎臣家的對大夥有意見了?”

  傅秀才隻裝作吃不出來,她聽見妻子房裡有女子說話,張成心裡也有數,阿茹娜裝賢惠,其實只能端個盤子遞個碗,火她都燒不好。

  秀才們酒酣耳熱,高談闊論,都是三晉四府人氏,最大的叫白允彩,嗜酒鼻渣紅,看來和傅秀才最熟,一個叫雲彩,一個喊青竹。

  張天鬥字仲宿,粗布衫子,卻逸氣翩翩,眼神深邈,很文靜,幾乎不說話,有些孤峭,最老實的李中馥字鳳石,就住在本地,也是最好奇的,不時地紅著臉問,問的張成惱火,編瞎話編的腦仁疼。

  李中馥問:“成兄可有字?為何如此神力?”老子字缺,張成羞惱,答曰:“我有九牛二虎丹,乃海上仙方,異人所授,破故紙無名異,象鱉龍骨諸藥,製為細末,煉蜜為丸,早晚一丸,用力行功,散於四肢,它日有舉鼎拔山之力。”

  旁邊有兩個好基友,薛宗周,王如金,喝的勾肩搭背,好像醉酒,撞了李中馥一下,“人人都可以麽?”李中馥簡直不可思議,扭頭見兩個基友使眼色,瞬間大悟,“且等片刻!”跑去傅秀才書房取紙筆過來,來回詢問諸藥藥量炮製,一絲半星的疑問也不放過。

  “我不信!聽說神力大都天生,大家都吃,豈不是壞菜!”說話的戴廷拭最小,還沒張成大,看穿著家境殷實,毫不客氣的戳破牛皮。

  張成哈哈笑,“還是小戴愛說實話,這大力丸還是有點效的,關鍵在用力行功上面,試問有恆心毅力,沒有此藥,它日也會力逾常人。”眾人被逗的笑起來,李中馥卻不管,又拿著藥方讓張成檢查,見張成點頭,這才喜滋滋揣在懷裡。

  張成怕這呆子再問,忙把自己在龍城開商鋪的事說了,大夥問起張成從事啥買賣,張成把掘窖織布的事說了,一群秀才驚得發呆,“這也算經世之道,學以致用,不怕錢少,你們可以湊錢組織個小商會,讓主事去鋪子裡找我的掌櫃,回去我和他們交代一下,我帶你們玩。”

  讀書人骨子裡是看不起行商的,不過晉地商風濃厚,都知道張成說的意思,“掘窖紡織真的行?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們?那我們不是要佔大便宜了?”小戴明顯不相信張成。

  有棗沒棗打一杆子,都是順帶的事,張成也不在乎他們所想,強扭的瓜不甜,大家真的不熟,掘窖紡織的秘密保不住,他也不會保密,那些貪鄙的巨商大賈遲早會聞著血腥撲來,雖然也能促進大明經濟,大多卻是賺了銀子埋起來,作威作福。

  眼前這些年輕人不同,秀才們言語針砭時弊,動情處涕淚交流,有理想有抱負有熱血,張成相信他們讀書當官不是為了撈銀子,耍威風。

  張成眼下人手資金都有,神馬種茶紡織,肥皂玻璃的,張大東家對這些別人眼中的大好生意根本就看不上眼,他滿腦子都是放衛星大躍進,他對東風有模糊的設想, 人生輸贏就在起跑線上,破繭的蝴蝶翅膀太小,載不動張大神許多愁,他希望東風能蛻變成一個美麗的鳳凰。

  要是我說大明要完了,他們會不會發瘋?肯定要翻臉,張成自己都不明白天下大勢,又怎麽來取信別人,“日久見人心,鼎臣你們探討的學問,我雖然草包,也明白一點,你們說的什麽一切學問,要看是否有利於我大明百姓為衡量標準,太精辟了。

  綱常法制面對饑腸轆轆的百姓是沒有用的,民少相公多,不反待如何?當官的首重錢糧,家國強盛還是要有錢糧,為何恥於談利?我聽說老奴努爾哈赤是被大炮轟死的,為何看不起奇技銀巧?

  “我只知道這些才是濟世救國的學問,鼎臣,我先走了,開張那天我請你們喝酒,諸位賢兄,告辭。”眾秀才神情不一,各有所思,起身相送,張成抱了小丫帶人回去。

  阿茹娜又摸到張成房裡,她已經知道張成點她香甜穴的把戲,偏偏不可自拔,就是要纏他,小丫回來路上就睡著了,張成與她在燈下看秀才娘子畫的十三勢圖,小丫當時一見就愛不釋手,張靜君又專門給小丫畫了一幅。

  圖中所繪好像是頭次去秀才家起行時候,小丫騎上張成肩頭,張著手臂歡笑大叫,憨態可掬,張成不見面目,策馬如飛,秀才娘子畫工精湛,靈動歡快撲面而來。

  阿茹娜摟著張成看他輕笑,她已經知道小丫是個孤兒,盯著畫中二人一馬,嘴角彎彎,時光在這一刻定格,那個只有背影的年輕人,好像風一樣來到她身邊,停駐在她心頭,繚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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