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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裂大明》第二十三章 錦衣衛哀歌
  第23章錦衣衛哀歌

  “我聽了你近日所為,上次的虧好像沒白吃······”老人說了兩句停住,神色悵然,半響想起了什麽,對外面道:“雨田可在?”門外官員回道:“屬下在,請大人吩咐?”

  “你去忙吧,夥房水開了記得給我打一壺。”老人又對張成道:“起來吧,跪著有用麽?坐吧。”張成猶豫一下起來不肯坐,一個隸役很快過來,張成忙去接過熱水窠子,幫老人泡茶。

  “那個叫秀秀的孩子還好吧?”老人突然問道,“還好吧,有段時日沒見了,她爹不待見我。”張成鬱悶了,老人瞅著他說:“你四叔開年時候,下工去我那裡坐過,要我給你提親呢。”

  張成聞言心裡猛地一絞,怔怔的失了魂,雖然自己是個外來客,那時那我非我,又怎能擋得住相同的愛戀。

  他明白老人的意思,自己是個不上進的,本來有老人提親,還是蠻有希望的,如今一絲希望也沒了,他曾想和一個喜歡的女人成家的想法,就像太陽雨後的彩虹,幻美而不可觸及,仿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消逝。

  老人歎口氣,“你是個好孩子,脾氣隨你爹,可是人終究是扭不過這個世道,你遲早會明白的,就看你準備要吃多少虧上多少當了,你知道你爹和我是如何相識的麽?”張成搖頭。

  老人盯著一處,目光迷蒙,緩緩道:“萬歷爺在時,打了太多仗,我那時還小,趕上薩爾滸一戰,我們錦衣衛並沒上陣,只是給宮裡傳遞消息,你爹在前線收信回傳,我在後方只是個整理文書的愣頭青。

  那一戰好慘,我大明能打的全賠了進去,建奴自此一役愈發坐大。皇上震怒,就要有人背鍋,凡有關者無一能逃,錦衣衛也跑不了,總要找幾個人處置一下,讓皇帝讓大家夥看看。

  官場歷來如此,可惜我那時並不懂,說錯了話,正好合了上官的意,戰事期間隨便一個由頭,都是要掉腦袋的。滿廳的人無有為我說話者,是你爹出頭,才引動大夥,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的命算暫時保下了。”

  “後來皇上下了旨,雖然敗了,還是要賞賜功臣的,就因為拖了一些時日,我和你爹都走了狗屎運,因是參與戰事,又是皇帝親軍,全都升了職,好運終於來了,我一步步從一名不文爬到了今天,可以說滿門富貴,這全都要拜你爹所賜。

  沒有他冒死進言,沒有他的臭脾氣,我早就化成灰了,呵呵,天不假年,你爹臨死要我照看你,你說,我該說你什麽,又能怎麽說。”老人看透塵世的目光撇了他一眼,並無責怪的意思。

  張成呐呐無言與對,“我不是在怪你。”老人擺手搖搖頭。

  “打小看到大,你是好孩子,你不明白官場,不明白錦衣衛,太祖立國,設拱衛司駕馭不法群臣,特令掌管刑獄,有巡察緝捕之權,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繞開三法司,直接向皇上負責。

  歷代以來,又因不如內廷宦官來得方便,用得放心,立了權威高於錦衣衛的東廠,監視牽製錦衣衛,廠衛特權在身,為了邀功請賞,羅織罪名,不擇手段,貪贓枉法,劣跡斑斑。”

  老人抬眼看著張成道:“你以為皇上不知麽,我們是皇上的鷹犬走狗,雖然讓天下混亂不堪,可它維護的是大明的天下,而這天下是我皇的。”老人神色變換,張成很有眼色的上前捧茶。

  “歷代廠衛首領,少有善終者,不是死於皇帝手中,就是死於得罪過的大臣,

所以我們不能給敵人留有活路,不能心慈手軟,要麽不做,要麽做絕,因為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下場,每活一天都是賺的,狡兔死走狗烹,你明白麽,這是錦衣衛的宿命!”  老人接過茶潤潤嗓子,又是一聲唏噓,似乎心中有化不開的鬱鬱之氣。

  “你能做到麽?你還願意乾下去麽,只要你願意,只要我還活著,什麽科案亂七八糟的,算得了什麽,你知道第一位錦衣衛指揮使為了迎合太祖聖意,從李丞相到胡惟庸,藍玉案,株連多少人麽,四萬余人,最後指揮使大人也做了陪葬,嘿!這才完事大吉。”

  老人將錦衣衛秘辛血淋淋的展示給張成,神色複雜的望著他。

  張成瞠目結舌,這些也太恐怖了吧,照這看來,自己身邊那點事真是莫再提,莫再講。

  “聖上繼位,接手的是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國庫家底子早就敗完了,內憂外患,實不堪言,再看看朝堂的大人們在幹什麽,禮部錢大人與周大人兩個侍郎並推入閣,二人為了入閣,一心在找對手破綻。

  袁大人駐守寧邊,因與建奴議和入罪,周侍郎作勢力主殺袁大人,引得錢大人一乾東林黨,接連上書保袁大人,可笑有幾個是真心為袁大人著想,都是傾軋爭權,只要是對手同意的我就堅決反對。”老人說著,面容泛起冷笑。

  “嘿!錢大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卻不知聖上心裡最討厭的就是結黨,秋闈出事,周大人頗費心思,再次將錢大人牽扯其中,卻不知尚書溫大人在後面虎視眈眈。

  皇上只是要個能任事的大臣,這些人為了一己之私,鬧得不可開交,明眼人就我一個麽?都做了壁上觀,等著戲罷上場,排排座分果果。”

  老人不複再言,瞑目平複心緒,良久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著辦吧,路還要自己走,腰牌佩刀在櫃裡,叫那個高虎拿回去,我看著心煩,你還給我回詔獄裡邊呆著,過幾天再說,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去吧。”

  張成應了,行了大禮出來,心裡亂糟糟的百般滋味,一個人原路回詔獄,將腰牌佩刀讓高虎帶回,等著獄卒開門,他想靜靜了,真的想。

  獄內的濁氣再次籠罩,從難以忍受到漸漸適應,老世叔所講朝堂官場的敗腐醜態,自古如此,歷來如此,張成的心沒有什麽波動,他的心不在此,就像他告訴女孩的話,靠山山倒靠水水乾,只能靠自己。

  高虎照舊每日三次的送食送水,飲食余外就是打坐,體內氣血脫離外物負重的束縛,猶如蛟龍入海,虎放深山,稍有意動,無不如臂使指,歡呼雀躍,

  仿佛這具皮囊下,是即將噴發的一個人形火山,岩漿在不停地翻滾沸騰,嘶吼咆哮著,要撕開一切障礙,衝破一切壁障,張成按捺內心深處的悸動,神識內斂,勿忘勿助,任由氣血平複,再次沸騰,再次平複,來回反覆。

  忽一日夜裡,宗筋一竅癢生,下腹氣海化虛,人做天地氣海,一道洪流自海底直上昆侖,似有九天雷霆霹靂炸響,又下貫幽冥,湧泉似井噴,自下肢中脈穿海底,中黃直透,上至昆侖巔頂,同時橫穿上肢中脈天眼勞宮,

  頃刻之間,奇經八脈往來貫透,又以螺旋纏繞之勢出髒腑,達皮部,走龍骨,入肢端,周身盤旋往來,久久方罷。

  異景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卻沒有一絲痛苦,體內除了不停地伸展漲縮,炸裂遊走種種異感,喉頭瓊漿玉液的吞咽,唯一的就是如錢塘潮起的快感,發至靈魂深處的愉悅。

  張成隻覺骨節爆響連聲,身體漲的要爆裂, 好在他靜定有成,靈台堅守,心中有數,任由體內異樣迭起,隻當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

  潮起潮落終有定時,張成神歸氣複,意念一起,仿佛通體十萬八千毫竅都在呼吸,周身與外界俱融,內外氣息自由往來,呼吸自停,

  張成忽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識神歸位,回復自主呼吸,紫府瞬間閉合,瑪德這裡可是詔獄,環境肮髒不堪,珍愛生命,拒絕汙染!

  張成下樁,稍一伸展,百節齊鳴,此狀不過是內家煉氣導致的抻筋拔骨造成,漸漸自會消失,從呼吸的自由變換來看,這才是真正的無形無相,全體透空境界,此境大致易經以上,洗髓未滿。

  他心裡略有失望,這種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境界,並不是他百般折騰所求,內家修煉的法與果有千般萬種,他不能入定靜也怨不得人。

  一日高虎早上過來送飯,遞給張成一個布包的小匣子,說:“秀秀給你的。”張成打開裹布,匣子挺眼熟,這不倭奴秦信送自己的麽,不滿道:“猴子告訴她的?怎恁不懂事咧。”

  “猴子沒說,秀秀交給猴子的,嗯······”高虎看著張成打開匣子,看著裡面一顆鳥卵大的珠子,眼睛瞪得比珠子還大,臉紅脖子粗的,不敢說下去了。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看著送給硯秀的珍珠又被送回,自詡頗有些才情的成哥兒腦中流淌出這樣一句詩來。

  “硯秀要成親啦?!是誰?是誰?我要殺了他!”張成吼聲震天,以內家煉氣養氣功夫自傲的小張大人毫無預兆的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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