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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裂大明》第八章 大明第1公子
  第8章大明第一公子

  夏日天長,張成吃了晚飯也沒啥娛樂,在後院裡挨個操弄那些石鎖石擔,煞黑時,小鼻涕跑過來說有人找。

  還是胡宅那個健仆,領了幾個小廝,擔酒提盒,唬的四叔一愣一愣的,張成讓人進來,那健仆告了些家主交代的話,恭敬的走了,張成就地翻看,酒食外還五百兩銀子。

  張成歎口氣,也沒啥想法,一番助人為樂的謊言,好容易讓四叔四嬸信了,四叔看著院裡的酒壇子食盒子,感懷頗深,打老恩主夫婦過世,都多少年沒這般氣象了啊!急急的去堂上上香去了。

  小鼻涕努力加餐,傻小子沒饑飽,從肚皮填到嗓哽眼,腰都不敢彎了,這才對少爺害他大蒜滴鼻子的仇恨,減了一絲兒。

  大明的日月起落照常,張成為硯秀的事煩透了心,想去藥鋪,怕有人告密害硯秀挨罵,又想起找林小姐幫忙,和林小姐相熟了,小姑娘熱心的很。

  她大概是少兒不宜的話本看多了,讓鶯兒傳的話,盡是些才子佳人慣用的狗血伎倆,原來她自己也被禁足了,聽說是因為上回的事,還有前些日子張成昏迷之前,建州女真還來京師打過食,外邊不太平哩!

  張成當時就驚了,他是知道明朝亡於崇禎,滿虜建清,卻不知具體何時,這些時日道聽途說,覺著皇帝還是有為的,便是亡國,那也是年老昏聵,荒淫無道所致,距今時日尚早。

  沒人知道他現在的驚惶,沒人能理解他的家國之念,當他步入社會,當他從憤世嫉俗變得老於世故,當災難來臨,當他從萬裡外尋歸家園故國,沒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忽然眼前的一切仿佛要變昨日重演,那種經歷過的,破國毀家的錐心刺痛,整日面對死亡的麻木,洶湧而起,泛濫成災,好像從未從心中消除,也不可能消除。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從前終究已逝,這一生他隻想做個平凡的人,有個家有個夢,有個人陪他醒來,迎接每一個早晨,好好混日子,平安喜樂的過完這一世。

  可如今張成真有些怕了,特麽到底怎回事?忽然的家國之念,何去何從,讓張成迷茫了,自己醒來所做的一切就是個笑話,在無情地嘲弄著他,張成茫然四顧,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渾渾噩噩打卯上值下值,那個會同館裡禿頭辮發,凶惡異常的蠻虜老是在腦子裡晃悠,張成煩透了。

  “你說我是不是去考個武狀元,帶兵打仗玩玩,聽說就要秋闈鄉試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張成若有所思的問猴子,下值回家的路上,滿街的生員,雨後春筍似的。

  猴子知道成哥兒又癔症了,忍住沒笑,撇嘴道:“你見我大明朝誰還去考武舉,照樣餓死,哪有咱錦衣衛快活。”張成看看猴子,搖搖頭,長歎一聲,頗有些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蕭索與無奈。

  張成吱呀吱呀的壓水,脫得精光衝涼,反正四嬸一般不到後院,忽然噔噔的腳步直奔後院,一個錦衣衛打扮的漢子衝進來,猛見張成赤條條的,也是一個愣怔,隨即睜大了眼看著張成下面。

  張成好不惱怒,喝道:“你誰呀!不知道要通報麽。”

  那漢子反應過來,焦急上臉,急道:“大人出大事啦,趙檔頭在百花樓被打了,請大人帶兄弟們快過去吧!”

  百花樓不就那個挺出名的雞窩麽!張成呵呵的笑,一個錦衣衛百戶能被打,那是碰到硬茬子了,不知道京師地面兒大爺多麽,

何況百花樓,你個小軍戶充啥大爺,接著洗!  那漢子急的直跺腳,“好大人嘞,救救急吧,趙大人也是奉命去的呀,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拉趙大人一把吧!”

  張成擦著水訝異道:“不是喝花酒?那就奇怪了,上官怎不管,所裡恁多兄弟你怎不叫,老趙和季姑娘那是穿一條褲子的呀,你昏了頭吧,所裡離了老子就不轉了,去去,哪涼快去哪兒。你操的哪門子心。”

  “上頭不發話呀,順天府,兵馬司,連個鬼影都見不著,東廠季姑・・・姑・・・季大人那兒也派人請了,說是錦衣衛的事,管不了,都怕著呢,趙大人被困在樓上,咱那幫兄弟沒了主心骨,王總旗也沒法子,這不是來請大人麽。”

  那漢子並不死心,圍著張成轉。

  張成穿上衣服,冷笑不已,“茬子太硬,老爺們都看著呢,趙大人倒血霉,自己撞進去了,兄弟們想著有鍋大家背,誰也別想跑,你小子就巴巴的,來哄老子頂雷去是吧,特麽我說你跟著急個什麽勁兒。”

  “真沒這個心思,不是大人腰板兒硬扎麽,從來就沒怕過事兒,這不都指著你呢,趙大人論輩分我得喊叔呢,大人不記得啦?我要是不來,以後趙大人不管有沒有事,我還怎混呀!”

  那漢子當真是情真意切了,可憐巴巴說著,要把張成這個拚命三郎當做大救星,出頭作為一番,給大夥充充門面,免的上頭責罰。

  張成知道躲不過,煩躁的出門,這幫熊貨連馬都給他備好了,上馬怒道:“說說看,到底怎回事。”

  這小子竟然說他也不清楚,老趙害怕帶人多衝撞了貴人,獨闖龍潭,折了,不過百花樓這等風月場胭脂窟,逃不過爭風吃醋,冤家路窄,錯不了。

  張成打馬趕到,大家夥都在樓下看著呢,門都不敢進,一個樓裡的老鴇,帶個小廝,站在門邊上,悠閑的嗑瓜子,眼角不時地撇過來,一臉鄙夷。

  並不見狗尿小王沈良那班兄弟,倒放下些心,應付一下總旗小旗之類,

  王總旗倒說句暖心話:“老弟,你來了就行,趙大人也是沒辦法,替百花樓出頭,帶個兄弟上去一句話沒說,就被人弄趴下了,都是公爺侯爺家的公子哥兒,誰敢管,等著完事了就行。”

  “他該的,每月的孝敬你們是白拿的麽,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兒!”老鴇高腔嘲弄,完全不把錦衣衛放在眼裡。

  笑著謝過王總旗,張成當然不會上樓,“我去後面看看,黑燈瞎火的,別讓賊子們渾水摸魚,媽媽又要不高興了。”

  那老鴇又聽見了,風韻猶存的臉上笑開了花,輕佻的扔個瓜子砸張成,媚聲道:“小哥兒真會說話,嘖嘖,這小臉蛋兒,打燈籠都找不著,一看就是個處兒,趕明兒來玩,媽媽給你找個好姑娘,還要給你封紅包哩。”

  張成不要臉道:“媽媽你給多少?”老鴇咯咯的笑:“這孩子,真討人喜歡,要多少都有,就怕你不來哩。”

  正自說笑,打南邊來了三匹快馬,一個豪奴打扮,領了一壯一瘦,兩個中年漢子,下馬直奔百花樓,其中那個顧盼神飛的壯漢在錦衣衛一眾裡見到熟人,腳步不停,遠遠拱拱手。

  那個錦衣衛像得了好大臉面,輕聲賣弄道:“是漕運胡家倉舍的萬雲鵬萬大爺,潑風刀龍形拳,無人能敵,和東廠的理刑大人是拜把子兄弟,那瘦瘦的就不清楚了,不過你看他大熱天的,一身道袍,神色平常,應該是國公府請的高人,絕對是高手,嘖嘖,有的瞧了!”

  張成本想溜到沒人處放風呢,聽說是高手,不由得心動,還沒見過大明的高手呢,錦衣衛有高手,可這個世道,沒有緣法,沒人會透漏給你。

  他不是想要所謂的寶典秘籍,想當年,他那個時代,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就像大白菜,且汗牛充棟,還沒人待見,所謂口耳相傳的竅要,那是你沒吃透,

  道家奉為圭皋的道德經,煌煌五千言,就告訴你一個字,無,大道至簡,大道無言嘛,張成隻是好奇。

  一眾驚訝的眼神裡,張成進了百花樓,

  果然銷金爍骨之地,胭脂香味,華麗不失雅趣,窗扇門隙裡藏著不知多少眼睛在偷覷,樓台環繞,還有絲竹淺唱,張成循聲上樓,果然在此。

  樓道有惡仆守門攔道,張成大怒喝叱:“無知狗才,奉順天府兵馬司東廠錦衣衛趙大人之命,前來探視,裡面都是皇親貴胄,出了紕漏,活刮了你都不夠!”

  隻聽房裡曲樂之聲一滯,一個男子聲音輕笑道:“乖乖,好可怕,讓他進來吧。”

  房裡有酒席,有樂伎,一年輕公子獨坐,懷中姑娘睨視張成,吃吃發笑,就是年輕公子對面色紅漆花格的木壁,爛了個老大的窟窿,一個身形瘦削的灰衣漢子斜立於旁,冷冷的看著洞外。

  洞外也是個雅閣,四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怒容滿面,地上一片狼藉,躺了幾個仆從,

  剛上樓的道袍中年人正自探視,那個叫萬雲鵬的,正和對面的灰衣瘦漢擺道講數:“・・・・・・・還是那句江湖規矩,來道京師地面就是客,既然不講道理,又得罪了貴人,今天你是・・・・・・”

  張成站在門邊,敬候高手過招,好戲開場,忽然想起什麽大戰三百回合,不分高下,什麽內力滔滔如江河,頭頂冒煙兒,這些扯淡的橋段。

  看看趴在牆邊地上,雙目緊閉,眼皮不停瞬動,兀自裝昏不醒的趙大人,心歎道:這紅包拿的不易啊,不過話說,處男真的給紅包麽?

  “・・・・・・你是走不出這個門兒啦,手底下見真章吧!”

  “咳!”“咳!”

  萬雲鵬話語剛落,躺地上的一個仆從咳嗽著醒來,那道袍中年人複又探手對著另一人揉摩。

  室內紅燭高燒,亮如白晝,施術的道袍中年人手從袍袖中探出時,掌心竟然呈詭異的牙白色,恍若透明,手掌一閃,又被袍袖滑落蓋住,雙手始終攏在袖中,

  與萬雲鵬對峙的灰衣人一直在小心注意那個道人,道人手掌異像一晃即逝,他瞳孔倏然一縮,身形一閃便回到年輕公子身邊,附耳說了一句什麽。

  萬雲鵬正待出手,對方突然退走,他臉色忽地漲紅了,卻沒有動作,他被對方鬼魅的身形步法嚇壞了,

  伸手不見手,打人要靠走,說白了就是快,江湖有言,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誠哉斯言!

  張成看到了灰衣人的身法,如妖似魔,身上的汗毛猛地一炸,

  心道:這就是高手!這就是高手!遇見這樣的對手,你還要怎麽打?出手就見了生死,即便與他身手等同,性命交關之際,全是下死手,還是是分分鍾你死我活,再不然就是同死,哪會有見鬼的幾百回合!

  那年輕公子耳中聞言,哈哈長笑,推開懷中女子,伸手將桌上盤碟掃落在地,長身而起,

  “乒呤乓啷!”姑娘樂伎們縮身尖叫,守門的奴仆探下頭又縮了回去。

  房外傳來一陣噔噔的下樓聲,莫非吹哨子,放穿雲箭去了?張成感覺好興奮好刺激,真是來對啦!

  年輕公子背手踱步,漫聲高吟。

  “所謂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想我封長林北上南來,扶危濟困,補路修橋,也曾為莘莘學子修繕學監,還曾因太后仁心墊道補房,

  不過是小子酒後性狂,自稱了句大明第一公子罷了,又與諸位何乾?又怎知小子他日不能被人稱頌?大明第一,此平生所願爾,諸位平白嘲諷欺凌,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大家萍水相逢即是緣,想來諸位也是大家名門之後,何必苦苦相逼也,須知我也是有幫手的,稍後即到,且看你服也不服,哈哈哈哈!”

  封長林公子下頜微抬,斜眼俾睨對面房中眾人,恍若俯視一乾渣渣,長笑間,伸手從鬢角摸過,金縷刺繡的摸額上,一塊兒春水般翠綠的寶石,在燈下流光溢彩,亮瞎了眾人的眼。

  閣裡的姐兒們,也被這大明第一公子迷得犯上花癡,忘了害怕,攀上這樣的公子哥兒,豈不是有了一輩子的花銷。

  對面雅閣裡,四位公子面面相覷,神色古怪中依舊恨意滿滿。

  一個年紀稍大的冷笑道:“好!好得很!我倒要瞧瞧你這大明第一公子,是怎樣個第一法兒,老萬,退下!”

  又朝桌上的酒伴介紹道:“這位道術高深的仙長,乃武當山真慶宮禦賜的鄧真人!仙師且請上座,些許小事,勞動真人大駕,不當人子。”

  清瘦的鄧真人道聲不敢,坐了,幾個年輕人歡喜好奇,問真人要茶要酒?鄧真人面色潤澤,三縷清須,隨和的樣子,微笑道:“我這一脈不忌酒肉。”

  老萬有些尷尬,不過自知身份,識趣的侍立在旁。

  張成真是膩歪了,到底打不打,還趕著做功課睡覺呢,這到底要唱哪出兒?

  隻聽得樓梯噔噔山響,人未到聲先到,“哎呀,媽呀!可急死老鐵我了!”

  但見一個滿面紅光,絡腮美髯,濃眉大眼,獅鼻海口的四旬大漢,急慌慌進門一迭聲埋怨道:“長林你這孩子,老鐵我一聽說就知道壞事了,

  你爹前幾日還去老國丈家拜見侍奉,都是自己人,你怎大水衝了龍王廟,瞎鬧騰啥咧,看你爹不收拾你!這回你老鐵叔是幫不了你了,回去就等收拾吧!”

  風公子自打老鐵進門,臉色就開始變了,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到最後,紅裡透白,白裡透青,塌肩猴腰,如喪考妣的樣子。

  老鐵並不停步,恨鐵不成鋼的伸指頭點戳,搖頭歎息,穿過牆洞,直趨那幫喜笑顏開的酒友旁邊,打躬作揖,連番高聲告罪,大呼:“老鐵來晚了!”

  那個年歲大的公子,伸指頭對著老鐵連點,憋著笑道:“這個第一公子,吹哨子叫來的,就,就你這個油獅子麽,哈哈他瑪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

  幾個酒伴跟著大笑起來。

  老鐵一臉的尷尬諂笑,“想我混元鐵獅子在咱京城的名號,也不是吹的,本想來發發威,多虧李媽媽多句嘴叫住俺,這才曉得大水衝了龍王廟,

  啥雞扒第一公子,在咱京城四大公子跟前兒就是個屁,他背著他爹胡弄咧,也不知闖了多少禍,他爹來京辦事兒,叫俺看著他點兒,這不,一個不小心,幾位爺,消消氣兒吧,看他爹怎收拾他!”

  轉身衝著失神發呆的封公子怒道:“愣著幹什麽,還不過來賠罪!我告訴你,幾位公子不饒了你這事沒完!”言語間聲色俱厲,竟然不留一點情面。

  桌上四位公子看著對面,臉色都冷了下來,鄙夷嘲弄不一而足,那封公子神色難看的愣怔半晌,竟然鑽過來了。

  老鐵欣慰點頭,對他分說道:“這個跟頭你栽的不冤,這位是世襲英國公府上二公子,這位是先皇懿安皇后親弟・・・・・・”

  老鐵每說一個,封公子頭便低一分,到後面一揖到地,澀聲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各位,小子・・・・・・小子錯了。”說罷轉身跌跌撞撞的走了。

  老鐵勃然作色,戟指空蕩蕩的門口,怒道:“無禮!好狗膽,且看你能逃過這回!”

  又躬身朝幾位臉色難看的公子問道:“公子放寬心,定叫他負荊請罪才甘休,也該好好治治他了,當年他爹都被他氣死過去,好不曉事,氣煞我也。諸位貴人且換處消遣,老鐵請客,豁出去了,平日哪有這等機緣。”

  稍長的二公子並不搭理他,起身嗤笑,“來日要他好看,哼!哥幾個,走,換個地兒,咱請鄧真人喝酒,不瞞大夥,方才還怕真人不會來呢,萬望真人賞臉,點化點化咱哥兒幾個,老萬也來,兵發小瀛洲去者!”

  一眾人嘻嘻哈哈擁著真人下樓,老鐵巴巴的跟著,忙前忙後,幫著會鈔清帳,侍候幾位爺上馬呼嘯而去,笑眯眯的也打馬去了。

  張成隻覺好生無趣,他還準備看場血漿四濺,緊張刺激的動作大戲呢,也沒有欠了幾位老戲骨一張票票的覺悟,踢了踢昏迷不醒的趙大人,笑道:“大人,散場啦,嫂子還等著呢。”

  趙大人一咕嚕爬起,磨腰揉屁股,抓起桌上酒壺灌了一氣兒,拍拍張成肩膀,揚天長籲:“錦衣衛難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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