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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蛇傳開始》第二十七章、淒涼
寧采臣正想著這小姐是何人,為什麽要幫自己,根本就沒聽到茅士學在說什麽。  茅士學見他沉思不出聲,以為被自己難住了,更是得意。“要不要我再做一首,以供探花郎研習。”

  他如此囂張,倒惹怒了一個人。

  許仙一下子站了出來,大聲道:“誰說我叔舅沒有詩的!”

  “哦?詩何在?”

  “你聽好了。菊花殘滿腚傷,你的菊花已泛黃;菊花殘滿腚痛,你的菊花紅又痛。”

  “哈哈!這也算詩?”茅士學樂得大笑起來,他本就是來出寧采臣的醜的。可寧采臣就是不接招,現在好。“毫不對仗,韻律不齊,就連字數都不夠。教授大人,這寧采臣到底有沒有文才,可見一般。這樣的人又豈入得我仕林。”

  一抓住把柄,他便乘勝追擊。誓要把寧采臣弄出仕林。

  錢縣令面色不善道:“寧采臣,不要胡鬧!若你再胡鬧,我這就上奏朝庭革了你的功名。”

  寧采臣一聽見“菊花殘”,便知道不好,不過這詩太淫蕩了。正所謂奇文共欣賞,這麽淫蕩的詩詞,他實在不忍心阻止許仙讀出來。

  只是可惜這古人不知道什麽叫“菊花”,“菊花殘”又有多痛。他想解說一番,卻聽到錢縣令竟然以功名相要脅,這他哪兒還敢多嘴。

  “是,大人。”

  “那還不快快做來。”見過寧采臣的《正氣歌》,錢縣令還是相信寧采臣文采的。

  只是這寧采臣來了之後,便吃吃喝喝,毫無表現。他畢竟是這文會的主持人,若是舉辦不好,他的面上也無光。這才有了這威脅之語。

  寧采臣吟道:“一支寒梅秀,喜鵲踏香來,滿園春色滿,畢竟雪難藏。”

  錢縣令滿意點點頭說:“嗯,雖然離春尚遠,但以這滿園花卉指春,倒也說得通,算你合格了。”

  錢縣令在做和事佬。沒辦法,一邊是自己轄下的學子,一邊這茅士學的父親也不是好惹的,否則這蔡相的莊園,一般人哪借的到。

  能夠和平結局,這事最好。當然如果寧采臣如果能再做出一首《正氣歌》類的詩詞,那就更圓滿了。

  這樣的詩詞一出,又有幾人比得了。茅士學只能偃旗息鼓,而他也舉辦了一場文人盛會。

  今後這詩詞流傳出去,說到那詩詞,必須要提到自己這主持者。而不會像提牢中所做的《正氣歌》,那麽的面上無光。

  不過這絕唱之所以稱之為絕唱,便是難有所得。這樣打和收場,他已很滿意了。

  不過他是滿意了,寧采臣卻不滿意。什麽他都能忍,唯獨這功名,這是原寧采臣用命拚回來的,是寧母一家的希望。他是絕對不許人威脅到寧母的希望的。“大人,這詩本為一小姐架骨,學生只是為其敘文,算不得學生所做。”

  “聽聽,這是別人寫的,不是他做的,他親口承認的。”茅士學一聽,來了精神,大聲嚷嚷,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

  丫環秋兒嗔怪道:“這寧公子怎麽這樣?我們又不會說出去!”

  小姐貝齒咬唇,沉思道:“寧公子是正人君子,必然不願佔這便宜。”

  丫環急道:“可他不是做不出來嗎?”

  小姐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是我做錯了。”

  她是高看寧采臣了。別忘了寧采臣來自現代,又是個法學生。與其說他是“君子所為”,不如說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天上掉餡餅,他可不信。

反倒是這是陰謀,他信得十足。  幫了他,還成自己小姐的錯,丫環氣鼓鼓的怎麽也想不通。

  寧采臣沒有理睬茅士學,而是說道:“大人。學生之所以不做詩,非不能,而不願。”

  這是什麽情況?做好了,就能入府學。這所有人都在拚命努力,以求幸進,怎麽還有人不願?

  寧采臣說:“慈母在,不遠遊。學生若進了府學,無論是去平江府(今江蘇蘇州)府學,還是建康府(今江蘇南京)府府學,都必將離家。家中只有家母一人,學生實在是不忍心。”

  杭州城是在北宋南遷後,才稱的臨安府,現在不過是一上縣,只有縣學,是沒有府學的。

  “好!”府尹大人起身喝道,“既有學識,又有孝道,這才是讀書人所為。”

  這古代歷朝歷代都講究個孝治天下,所以不會有人對此為難,反而要歌頌他的品德高尚,為了孝道,竟連前途都可放棄。這絕非一般人可辦到的,而古代人最是吃這個。

  丫環聽了,也不氣了。小姐聽了,更是美目連連。

  眼見其他人都滿意了,這番算計全然落空,茅士學哪裡又甘心。“你雖不想用府學,但這詩也是要做的。否則我等文人盛會,卻一言不發,豈不惜哉!”

  寧采臣知道他在故意為難自己,不過即使他不出聲,他也要給眾人留下難忘的印像。否則這番糾纏,傳出去也不好聽。

  “許仙,幫我磨墨。”

  “好的,叔舅。”許仙正等著呢,他立即興奮地幫寧采臣磨墨。

  “酒來。”自有人遞上美酒。

  當然他不是真的要“做”詩,而是“抄”詩。想一鳴驚人,現做是做不來的,只有抄錄那些後世的那些名家名作,也才能一鳴驚人,打傻了他。

  喝酒也絕對不是裝13,而是這第一次故意去抄,而不是像上次在牢中,出於一時激憤,一揮而就。

  第一次,總是有些心慌。為免在字上露出痕跡,只能飲酒。

  萬一有人看出,也可用喝醉了搪塞。

  沒辦法,誰讓他是學法的,總是不經意注意到這些細節。

  左手提酒,不用酒盅,就著壺嘴,是虎吞牛飲。右手提筆,飽飽一筆濃墨。邊寫邊念道:“采桑子,咕咚(飲酒聲),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左手酒盡,右手筆換左手,右手取走桌上的酒,繼續邊寫邊道:“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喬園(此處名喬園)。”

  邊上的人聲音越來越低,就連府學教授也面帶慚色,很是後悔來這一趟。

  不是把人家欺負狠了,人家又豈會寫下這“樂府淒涼曲”?又豈會說這“風也蕭蕭,雨也蕭蕭”?

  嘀嗒……

  竟然真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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