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時代,馬匹的重要性怎麽估計都不過分,無論是使用戰車還是發展騎兵,沒有對馬匹資源的大規模掌握是根本辦不到的,秦朝能統一中國除了商鞅變法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它曾經為周天子養馬掌握今天甘肅天水一帶的產馬良地。....
和漢唐相比。宋在軍事上可以說是一個先天不足的朝代。首先武將地位低下(雖然收入還算高,比起明朝那些個武將的收入是高出不少,但是地位上卻也比較低,總的來說武將地位較高的是宋以前,漢唐它們那個時期,再往前是分封領主製,文武劃分不是那麽重要),頻繁的調動等原因導致了兵不習將及將不專兵等弊病(在現代這個不是問題,但在古代尤其是冷兵器+交通落後的時代,那就成了大問題)。
而宋朝軍事上最大的先天不足就是這個,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軍隊最重要的基礎——戰馬問題,宋朝就從來沒有解決過。
漢唐(指安史之亂前的唐朝)時期,中原王朝都擁有對北方草場的控制權(一般來講,西北的牧馬廠出產的河曲馬基本上都控制在手—畢竟都城長安靠近這些西北牧馬場,而北方的蒙古馬的牧馬廠則是在漢唐處於盛世時期或者有一段時期能控制著,尤其是漢朝,到了東漢末期曹操時期還控制這北方牧馬場),所以漢唐尤其是漢朝的戰馬供應來源不是什麽問題。可是北宋自趙匡胤開國之日起,就從來沒有擁有過對北方草場的控制權(北方早就被建國已經近百年的遼國控制了,西北牧馬場則被黨項李氏控制),戰馬缺乏的問題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徹底解決。
可是到了宋朝,蒙古馬在遼國手中。
澶淵之盟前,遼一直和北宋處於戰爭狀態。對馬匹控制的很緊,只有極少數走私商販垂涎高額的利潤。才敢冒著殺頭的危險向北宋走私極為少量的馬匹,澶淵之盟後,北宋遼國之間雖然處於難得的媾和時期。遼也通過邊境上的互市用馬匹和宋朝交易遼國的生活必需品—茶葉、絲綢、鐵器等·但遼也不是傻子,不會讓宋發展騎兵,所以遼不僅對馬匹的數量進行嚴格控制,而且都是劣馬;當然了宋也不是傻子·也控制了鐵器等製造武器裝備的原料。
河曲馬在夏州黨項李氏。
趙匡胤時期,夏州李氏家族對保證宋朝的戰馬供應起到了相當重大作用。李克睿死後,李繼捧甚至主動到東京開封府朝覲,放棄世襲割據,也就是表示甘願進一步加大羈縻程度。過了一段時間,此時宋朝唯一會打仗能打仗的皇帝趙匡胤早就死了,連外表看上去能嚇唬一下人(主要是趙匡胤留下的近20萬能戰善戰的禁軍)、實則軍事不精通的趙光義(疲勞之師去跟遼打·結果葬送了趙匡胤留給他的那支精銳)也死了。
這個貨本來應該用他哥留給他的20萬精銳先去整合夏州各部,然後再去攻打北漢的;結果他用疲勞之師和契丹一打,這支精銳損失慘重。
黨項部落覺得自立的機會來了,和大宋之間也就變得時戰時和,戰馬供應也就斷斷續續的。....
後來李元昊之後,北宋基本上不能從西夏得到河曲馬了。
最後一處便是西南吐蕃諸部落的西南馬。
相比起遼國和夏州李氏(後來的西夏),西南吐蕃諸部和北宋的關系要好上許多,所以宋從遼國和夏州黨項部落不能獲得足夠地馬匹時·就會轉而向吐蕃諸部購買馬匹。可惜西南吐蕃諸部所養的馬匹多為高原馬,到中原地區的平原上。存活率是一個大問題。因此這吐蕃部落地高原馬匹非到關緊時刻。
宋朝一般不會采購。
買不到怎麽辦,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自己飼養。
漢朝時期就讓民間大量飼養馬匹·挑選其中質量好的做戰馬。跟漢朝不同,宋朝控制的地區沒有適合做牧場的地方。
最鬱悶的是,這三處馬源的缺失到了趙佶任上,是一口氣完全爆發出來了。
比如說為了養馬,甚至是把南方地農田荒僻下來。辟為牧場,開始養馬,可是南方的氣候卻又不適宜養馬。
當時在江寧府一處牧場牧養馬匹,建立牧場的時候放進去一千匹馬,三年之後,卻隻余下四百匹不到了。這樣慘淡的投入產出比讓北宋朝廷徹底放棄在南方建立牧場飼養馬匹地幻想了。
戰馬永遠是冷兵器時期的主旋律。漢朝時·中原王朝控制了那麽多好牧場,戰馬都不夠用的,就更不必說連戰馬來源都沒有的宋朝了。
一萬匹上好的戰馬,看上去是不多,特別是沒有辦法和漢朝相比。漢朝那種一出動幾十萬上百萬匹軍馬的大騎兵集團作戰,根本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大規模的騎兵作戰了·就是蒙古人建立的元朝,都稍有不足。畢竟漢朝當時追求的是殲滅,而不是擊潰。
在幾千、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沒有這麽多的人手,你根本連抓住敵人都難。
但是宋不同,它不是為了殲滅,而只是為了不敗。
宋朝對外戰爭,驚人的相似。
先是宋軍沒有遭遇多大的抵抗就長驅直入敵國境內(誘敵深入,),一旦宋軍進入平原開闊地帶,北方軍隊便即時切斷宋軍退路和補給線,並運用騎兵運動優勢,將宋軍切成幾段而各個擊破。由於宋軍機動性不夠,無法尋找敵軍主力進行決戰,使宋軍的一些技術兵器難以發揮作用,最後隻好被動挨打,一旦不能速戰速決,必須立即撤軍,宋軍往往在撤退時又首尾難顧,以至釀成潰敗。
沒有人會不知道步兵在平原地區被騎兵衝鋒一般只有被屠殺的命,輸了跑不掉,贏了對方騎兵卻可以從容撤退,使步兵無法聚而殲之。
北方軍隊優勢在其機動性,聚則呼嘯而至,散則倏忽而去,尋其決戰而不得其門,不期而至則防不勝防·討之難得要領,置之則邊患叢生。幾次北伐,均以慘敗告終,喪師失地·兵敗求和,最終只有納貢的
這同一塊石頭摔多了,就是再傻也摔醒了。
如果寧采臣開口以別的什麽做賭注,這滿朝的大臣肯定是要罵寧采臣一個狗血噴頭,就是為了照顧禮節,在這兒不事後也會噴死寧采臣。
但是戰馬他們實在是不知道。
就是那些知軍事的,也在擔心這金人會答應嗎?
宋朝騎兵雖少,但是戰力不俗。
989徐河之戰,北宋騎兵殺入幾萬遼國騎兵的軍營。
q威虜軍騎兵之戰,4萬北宋騎兵大破9萬遼國騎兵,斬首2萬級
16年,6千北宋騎兵大破3萬吐蕃軍,宋軍陣亡67殺敵近萬,一戰就讓吐蕃對宋朝膽寒上百年。
這三場戰役中,其中100年威虜軍騎兵會戰可謂是“硬打硬”擊敗北方遊牧民族的騎兵。
可是再強的軍隊,在一百年都沒有戰馬補充的今天,也早沒了蹤影。
他們真的會答應?答應送大宋一萬匹上馬的軍馬,讓大宋再組騎兵?
這一刻,大宋的官員頭一次這麽有信心,他們竟然完全沒有想到另一個問題,即寧采臣會不會輸。
戰馬已經完全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金人討論了不長的時間,還是那個會漢話的金大說:“一萬匹上馬的戰馬不行,五千匹。”
寧采臣搖了搖頭說:“不,就是一萬匹少一匹都不行!難道你們是不敢賭嗎?”
金人們商量了一下,還是不同意。“不行,一萬匹實在是太多了,這不是我們可以拿得出來的。”
拿不出來?寧采臣才不相信,但是他也知道逼急了也沒用。畢竟是一萬匹上馬的戰馬,這時候金人還不強大他們同樣是會肉疼的。
想了一下,寧采臣說:“你只聽了一萬匹上好的戰馬,就不想聽聽我的賭注是什麽?”
金人向他身後的人翻譯,等那粗獷漢子開了口,他才問道:“你的賭注是什麽?”
寧采臣舉起自己的食指,大聲說:“一萬件人馬具裝。這恐怕也是你們極其想要的吧!”
轟-
這個炸彈簡直比一萬匹上好的戰馬還要驚人。
北方永遠都不缺戰馬。就是他們自己不養,大自然也會幫他們養。但是重騎兵的具裝就不同了,這東西他們不是不能自己打造,但是質量上的差別還是有的。
宋朝的最好,這都知道。
金人雖然擊敗了遼國不少軍隊,繳獲不少,但是那只是遼人的,質量上比不上宋不說,這樣的國之利器,哪個不想要。
這批上了甲具的騎兵,就是古代的坦克,是騎兵之王。也許速度上有所欠缺。
但是這是問題嗎?
這個時期,遼與金,可是遼處於進攻態勢。
他只要是想進攻,便不得不與重騎兵對撞。而能和重騎兵對撞的,也只有重騎兵。
金人的眼睛都紅了,那個粗獷的漢子根本不等翻譯,直接問道:“你說話可算話?”
他是懂漢話的,只是不屑說罷了。
趙佶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道:“我大宋天朝上國,自然是一諾千金!”
是這個氣氛,讓趙佶激動起來。
趙佶即位之初也曾雄圖大略一陣,修定官製,整頓財政、舉辦教育,後來還被一些人稱頌過。
甚至他還動過海運購入阿拉伯戰馬的主意,阿拉伯戰馬無疑是世界上最好的戰馬,比起被吹噓的蒙古馬好了不知道多少,即使是比較優良的河曲馬比起阿拉伯馬來也是有一定差距。
但是趙佶是個喜歡和諧的皇帝,也就是三分種的熱度。
再加上這樣買馬成本太高了。雖然利用絲綢、茶葉在阿拉伯的高價可以抵消一部分,但是買了又不會養,還是要靠著請來阿拉伯或者西夏的養馬專家進行自己飼養、和宋本地馬匹結合育種新一代戰馬。
忙活一圈,還是一場空。
在養馬上,農耕文明只能居於劣勢。
趙佶本身並不是那種一點兒都不知道武備重要的蠢貨,他只是不想,或者說不願意管這些事罷了。
他就像是個貪玩的孩子,只是後世的宅們迷戀上網,而他卻是樂意與米芾、米友仁、李公麟、李唐、蘇軾、蘇轍、揚無咎、周邦彥、黃庭堅、秦觀、程頤、程顥這些名士,文人騷客們一起吟詩作畫,揮毫操琴罷了。
在讓寧采臣的重賭引起了興致後,他也是極為豪氣的。
一萬具重裝具甲,說它們價值等重的黃金也不為過,甚至黃金還趕不上它們。
但是趙佶的表態,對方根本不理,只是盯著寧采臣看,等待他的答覆。
寧采臣笑了笑,說:“當然是真的。而且我聽說貴國主完顏阿骨打是一代雄主,所以在下會再添加一件盔甲。”
“什麽盔甲?”聽寧采臣說的這麽慎重,粗獷漢子忍不住問道。
寧采臣沒有回答,而是向趙佶奏道:“啟奏陛下,臣的盔甲放在家中,不知可否讓臣的家人去取。”
“準奏。”
寧采臣越賭越大,其他人更是沒有辦法開口了。
寧采臣有意不回答,為的便是吊他們的胃口,一萬匹上馬的戰馬算什麽, 我有了更好的計劃。
以寧采臣的馬車,來往不過一個時辰便取來了。
一具黃金箱子,上面是螃蟹的圖案。
只看到這個箱子,趙佶便仿佛是受了什麽重擊似的。他的記憶,他的大腦······他認得這樣的箱子,這是神甲的箱子。
“愛卿,你真的要拿這神甲箱子去賭嗎?”趙佶失聲道。這是神的東西啊!他為之追求的所在。
法術雖然強大,但是面對堅定的執念,也是無能為力。
別的他都可以忘,但是成神······
寧采臣恭身而道:“陛下,不過是具神甲罷了。為了我大宋,這點兒犧牲不算什麽?”
“好,好!”趙佶吞咽著自己的口水,說,“愛卿真不愧是朕的忠心臣子,這都舍得拿出來。好!既然愛卿大方,朕也不會吝嗇。自今日起愛卿便為知製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