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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采臣回到了使節館,剛剛坐下,不想丘處機卻跑了過來。綠色小說 m“丘道長,你有什麽事?”
許仙的事真的不好解決。怎麽從一個死腦筋和尚口中問出一個死人的下落?這絕對是很讓人為難。眾所周知,這宗教人士絕對是最難說的通的。
更何況他現在還入了魔,就更難說服了。
可是他偏偏不能表現出心焦來。心焦,對白素貞,對這遼國都沒有好處。
丘處機的到來,正好可以讓他換換腦子。
丘處機:“希望大人教我修仙之術!”
靜發愣一個道士向一個文官,也就是看上去像世俗之人的人學習修仙之術?真真是出人意料。
寧采臣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你要拜我為師?”
丘處機有些為難,想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頭。“是的。”
寧采臣:“那你師父呢?”
隻這一句,便讓他面色大變。這道士是有傳承的,像全真便屬於內丹鼎流派。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不用說他們這等有傳承的了。
丘處機面色大變。咬唇,緊張……顯然是有一番心理鬥爭。不過很快他又變得灰心喪氣。“對不起,打擾了。”轉身便向外而去。
學習他人之術,丘處機不覺得有任何壓力,但是若是棄師叛門,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哪怕面對的是仙術的誘惑。
“你等一下。”見他欲要這樣離開,寧采臣卻立即叫住了。
丘處機不知道寧采臣為什麽叫住自己,但是他還是停住了,懷著希冀的希望。
寧采臣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擊著旁邊的桌面。叩、叩、叩……
他是在回憶關於丘處機的介紹。
丘處機,自幼失去雙親,嘗遍人間辛苦。從童年時就向往修煉成“仙”少年時棲身村北的公山,過著“頂戴松huā吃松子。松溪和月飲松風”的生活。傳說,他為了磨煉意志,曾一次次將銅錢從石崖上扔進灌木叢,直到找到為止。
也就是說。意志上,他是適合學道的。
(1148年)農歷正月初九日生於山東登州棲霞。1167年開始學道。1168年拜全真道祖師王重陽為師,王重陽為他取名處機,字通密,號長春子。1169年(金大定九年),王重陽攜弟子4人西遊,途中病逝於汴梁城。彌留之際囑咐說:“處機所學,一任丹陽。”自此,丘處機在馬丹陽教誨下,知識和道業迅速長進。
但是這不是他最出名的,他出名的是他為金朝和蒙古帝國統治者敬重,並因遠赴西域勸說成吉思汗減少殺戮而聞名。
想了一下,寧采臣說道:“未來有一國,會以屠戮漢人以為能事。你會怎麽做?”
丘處機想也未想便答道:“我會勸他們少做殺戮。”
果然是丘處機。這一點歷史沒有騙人。
寧采臣卻沒有說他說的是對,還是錯。只是在靜靜地思考。
丘處機不敢打斷他,因為他把這看成了一次考驗。靜靜地等待寧采臣的問題。
寧采臣似乎在說與他聽,又似乎在自言自語:“最高一等是蒙古人,第二等則是由西域多族人構成的色目人,第三等才是漢人。”
“然而不要以為漢人就此便可了,須知道這等漢人還必須是〖中〗國北方由原來金國統治之下而南宋無力救還的漢族及其它少數民族在(這裡這些漢人已是算為元朝的少數民族了)。而南宋的遺民們,則處在了第四等位置上,即包括了大量自遼金以來逃避戰亂而南遷的〖中〗國人。就此而言的話,那李清照這樣的女詞人,那蘇軾這樣的大才子,辛棄疾這樣的硬漢子。若是再遲生少許,便也都成為了元朝〖中〗國中最下的一等人了。而我們的許多祖先們,追索其歷史,在元朝的時候,看來都不會好到哪裡去,延續至今天。大多都是由第四等人殘喘而至的結果,是沒有什麽驕傲可稱的。”
寧采臣說的什麽,什麽南宋,什麽四等人。丘處機全然不明白,他只是靜靜聽著。並為此思考著。
“自五代的後晉稱遼為父國而自稱兒皇帝,到宋稱金為伯父之國而歲幣獻納不止,再到〖中〗國之漢人整體做元朝帝國的下等公民,這一條民族萎靡而自失尊嚴的道路是現實的,也是令我們從歷史之中可以冷靜反思的。〖中〗國由秦漢之雄風,到演繹唐朝之盛世,中華的國家與文化聲名恢恢乎曾響徹寰宇,再到宋元之際的低落頹敗,一個大國之裂變,真正算得上是歷史的天翻地覆。”
丘處機突然插話道:“這個危機不能改變嗎?”
雖然丘處機不是那麽明白寧采臣說的是什麽,但是他卻聽出了危機。其實只要不是白癡,都聽得出來,這一次漢人不妙了。
寧采臣是回憶,又似在迷惘:“道祖曾言天下大勢不可改,小勢可改。”
丘處機:“那就是沒有辦法了。”他很失望,無論這個危機是什麽,他都不想落在漢人頭上。“漢人實在是在苦了!苦了幾百年了,還不夠嗎?這華夏九州一開始不是不適合居住的密林,便是殺人的沼澤。這是咱們自己改造的,為什麽不能是咱們自己的。大人,想想辦法?”
對土地的開發,宋人是有切身的感受的。
由於北方為胡人所有,宋朝急而開發南方。然而當時的南方,沼澤瘴氣無數,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去。一些被征派的官吏軍士或逃亡、或自殘〖肢〗體,就更不用說開發土地時,每時每刻都有倒斃者。甚至蚊蟲叮咬都能喪命。
為了開發土地,動員了數萬民力、兵力,在嶺南大修通往周邊民族的道路,載轉相餉“費以億萬計”最後,因有些路線雖經三年修建,仍不通,兵士疲餓。露宿山林,不服水土,疾病流傳,死亡者眾多。各地民族又經常造反騷擾。政府調兵前往〖鎮〗壓,耗費了巨資卻不起什麽作用。是頂住了極大的壓力與傷亡,才有的後世南方。
身為道士,丘處機是去過南方的。而他幼年的經歷,更是以為這是漢族之功。可是現在……
憑什麽?憑什麽胡人便要隨意摘取?聽寧采臣的意思,這似乎還有著一絲天意。
莫非這天意便漢人為牛馬,耕種出了土地。使胡人坐享其成嗎?這不公平,一點兒都不公平。
寧采臣努力想翻動《黃庭內景經》,但是他搖了搖頭說:“何謂大勢,何謂小勢?我是真心不知道。”
是啊!連大勢、小勢都不知道,還何談改變。
丘處機卻說:“勢不可改,那便引導它。”
“引導?”
“是的。往不是漢人的地方引。”丘處機很認真,大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神色。
寧采臣猛然驚醒了。吃驚地上下打量著丘處機,心說:不會吧?莫非這蒙古人西征,還有他的一份功勞?是了。以他在蒙古人那的地位,也許真的可以做到。
寧采臣眼前一亮,想了想,取出一本書,遞結丘處機說:“這是我無意找到的修仙法門,你拿去吧!”
“大人!”
“去吧。”寧采臣擺擺手。
丘處機感激拜謝離開。
妙善莫名其妙看著這一切。“爸爸,你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喪氣是嗎?”寧采臣苦笑,他把想借遼人力量的打算說了。
但是他連神仙的身份都說了,卻仍然沒有辦法讓遼天祚帝重視。比起神仙來。他們竟然更關心一具屍體,怎麽玩。
說實話,真的是很喪氣。不是神仙說什麽,凡人都會信,都會重視嗎?
“爸爸,這有什麽好擔心的?如果擔心他們會對爸爸的族人不利。就把他們全殺了,不就好了。”
卟一口熱茶,差一點兒全都吐了。
好大的殺性!你確定你曾經做過的是菩薩,不是惡魔?
真要全殺了,恐怕和諧大神就會來拚命了。畢竟人家才是後世文化界的名人。
寧采臣:“好了,不要這麽大的殺性。我也只是擔心,以防萬一罷了。說什麽也不信這不到百年的國運也可以成為大勢。”
順口說出,真的只是勸妙善。不過卻也真的很有道理。
一百年都不到的國運如果也是天道大勢,那麽天道不是忙死了?天道打個瞌睡,恐怕都不只一百年了。
正想著,突然白清遣人來報:“大人不好了!咱們讓遼人圍上了。”
“什麽!怎麽回事?”寧采臣立即出門。
帶兵圍住的便是耶律章奴。他當時火大來找宋人算帳,卻是先去了軍營,看望了受傷的族人,他這才帶兵前來。身為遊牧之族,他們對自己族人的重視,遠遠超過漢人。
就是有“量中華之物力,結友邦之歡心”量的也是中華的物力,族人的物力是不會量的。
打開門,看到外面刀劍林立,唯一的熟人,也只是在皇宮見過一面的耶律章奴。寧采臣拱手道:“這位將軍,不知有何賜教?”
耶律章奴:“大膽!什麽將軍?我乃大遼禦營副都統耶律章奴是也!”
白清立即笑面賠罪。“都統務怪!將軍是我們漢人的敬稱……”
“狗屁!”耶律章奴長槍直指白清的鼻尖“漢人?豬狗一樣的東西,你之敬稱,不過是辱罵本都統!”
寧采臣的臉色很不好,任誰讓人找上門來,指著鼻子大罵,臉色都不會好。“說吧!你到底有什麽事?”
“大膽!竟敢與我們都統說話!”身邊副將立即上前訓斥。
耶律章奴卻攔下了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說:“好!這才有個漢子的樣子,想說就說,想罵就罵。不是漢人,一件事拐彎抹角的,婆娘一樣。希望你能一直如此。”
寧采臣:“說吧,什麽事?”
“好!”耶律章奴又叫了一聲好“你說我們禦營的軍士是不是你害死的?”
他誇獎寧采臣不是沒有目的的,為的便是現在,逼寧采臣說實話。
捧得高高的。讓你不說真話都不行。
他們全盯向寧采臣,只等他說出來便動手。
大宋使節團是很擔心,唯恐寧采臣受激說出什麽來。一臉的焦急,想提醒寧采臣。又怕惹耶律章奴發火。只能以目色暗示。
這一切寧采臣全都看到了眼中。
真是太小看我了,這麽容易便說了實話,那根本就不是後世人,也許這時代的人重視什麽漢子的名聲,但是我又不是這時代的人。
寧采臣說:“不!是毒蛇咬死的他們。”更何況我這說的也不算是假話,就是毒蛇咬死的他們。要說我做的,也就是讓毒蛇誤以為他們是老鼠、青蛙罷了。
“是不是你施的法?不然毒蛇為什麽會咬人?”耶律章奴身邊的副將問道。
“呢?這個嗎?”寧采臣皺著眉。“似乎好像是他們惹到了毒蛇吧。要知道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這是真的。只是什麽幻術嗎?這麽說吧!我是想試試這毒蛇的腦容量,看看他們有多麽容易受腦電波的刺激,把人看成老鼠與青蛙……
呃這腦容量、腦電波什麽的都是後世名詞,說了你也不明白,還是不要說了。
這時白清立即說道:“對對,就是這樣。當時那寺廟荒草齊腰,裡面肯定有許多的毒蛇。這麽多人從草叢中走過。許是真的惹了它們。”
耶律章奴帶來的人都去看他們的都統,因為這解釋合情合理,也許真是這樣。
耶律章奴也無法不信。與其是人使毒蛇傷人,這樣的解釋更符合他的常識,人都是更認可自己所擁有的常識的。
耶律章奴雖然信了,但是他卻更加生氣,因為漢人代應該卑躬屈膝才對,而不是與自己爭辯。自己是來找回面子的,不是聽真情實感的。我要的是宋人的害怕,族人的歡呼。
這樣就灰溜溜回去了,我這還有什麽威嚴?還有誰聽我的?
想到這,耶律章奴大吼一聲:“該死的宋人。巧言令色!惹怒了毒蛇?那麽,好。現在你們惹怒本都統了,你們準備好承擔本都統的怒火了嗎?”
變化急劇而下,契丹人竟然放平刀槍,向前跨步。
白清:“快!關上門!”
所有人都退回使節館內,關上了厚實的大門。
耶律章奴跨馬耀武揚威:“宋人小兒聽著。速速出來與本都統決一死戰!不要讓本都統看不起你們!”
“怎麽辦?怎麽會這樣?”白清急得團團轉。作為出使的老人,他是知道這胡人是說打就打的。這一點也是他,不,是漢人們一直最怕的。
耶律章奴見裡面不出聲,更是得意,仿佛他這樣做才是表現了自己武勇似的,仿佛他是真的把漢人嚇住了似的。“宋人小兒聽著,本都統這就打進去了。到時候本都統要雞犬不留,把你們全都殺光了。”
寧采臣猛地抬起頭來,一臉的殺氣。
林衝與魯智深立即察覺了。“大人。”
寧采臣:“學史時,史書上說胡人因為吃不上飯,所以才侵略我們。放屁!這是本性。我考過古,我知道,上古時,是北方比南方適合生存。那時候,還沒有耕種,只能打獵與采集野果為生;那時候,胡人的糧食是遠多與我們的。現在咱們的食物多了,胡人就像是蝗蟲一樣又擁了過來。”
寧采臣看向他們。“既然他們想打,那就打好了。我倒要看看,這即將滅亡之國還有多少戰力?分發武器。”
他們來之前雖然為人所刁難,但是也並不是什麽武器都沒有。身上不帶著武器,哪個敢出使。但是……
“怎麽?你們不願聽令?”但是他們沒有人動,寧采臣一個個看過他們。
白清:“大人,咱們這可是在遼國上京!要不,派人突圍出去,去找遼國皇帝?”
“皇帝是那麽好見的?”寧采臣不屑道。
“這兒是上京,動用兵馬,他總是會知道的。”白清不放棄。
“動不動手!動手,我保證你們活;不動手,很可能會死。不要以為胡人不會殺你們。”寧采臣不打算與白清爭辯,因為寧采臣已經聽到了爬牆的聲音。
有人動了,不是使節團的人,而是女兒國的人。上一次,她們沒有聽,這一次不會了。
她們是軍人,至少在女兒國時是。不要小看女人,女人成軍其戰鬥力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她們的軍伍之風,顯示她們曾受過極嚴的訓練,只是長久不使,有所生疏。
不過這不是什麽問題,因為她們現在已經是修了真,單單是力氣上,三五個漢子都不一定比得上。
更大的好處是,女子動了,男子漢們再也做不住,紛紛取出行李車上藏的兵器。用魯智深的話:“怎麽了,也不能讓一群小娘子保護了。”
男性的自尊使得他們不得不動,他們一動,女兒國的眾女們似乎立即恢復了軍伍生涯。
一個個上了牆邊,正好看到遼人正準備翻牆進來,二話不說,舉起刀劍長槍,或劈或刺,比起男人們還要利落。
她們這麽利落,男人們更是不甘心落後,也不問什麽了,也是斬殺過去。
一時間,牆壁外倒下的全都是屍體,就是耶律章奴他們也驚住了,因為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宋人竟然敢下這等死手?不僅是在他們面前下死手,還是在這上京城中。
天這是要變了嗎?
以下不算字數,摘司馬相如奉命開發四川。相如即發檄文諭告曰:“告巴蜀太守:蠻夷自擅,不討之日久矣,時侵犯邊境,勞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撫天下,集安〖中〗國,然後興師出兵,北征匈奴,單於怖駭,交臂受事,屈膝請和。康居西域,重譯納貢,稽首來享。移師東指,閩越相誅。右吊番禺,太子入朝。南夷之君,西僰之長,常效貢職,不敢惰怠,延頸舉踵,喁喁然,皆鄉風慕義,欲為臣妾,道裡遼遠,山川阻深,不能自致。夫不順者已誅,而為善者未賞,故遣中郎將往賓之,發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幣, 衛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戰鬥之患。今聞其乃發軍興製,驚懼子弟,憂患長老,郡又擅為轉粟運輸,皆非陛下之意也。當行者或亡逃自賊殺,亦非人臣之節也。
夫邊郡之士,聞熢舉燧燔,皆攝弓而馳,荷兵而走,流汗相屬,惟恐居後,觸白刃,冒流矢,議不反顧,計不旋踵,人懷怒心,如報私仇。彼豈樂死惡生,非編列之民,而與巴蜀異主哉?計深慮遠,急國家之難,而樂盡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圭而爵,位為通侯,居列東第。終則遺顯號於後世,傳土地於子孫事行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名聲施於無窮,功烈著而不滅。是以賢人君子。肝腦塗中原,膏液潤野於不辭也。今奉幣使至南夷,即自賊殺,或亡逃抵誅,身死無名,諡為至愚,恥及父母,為天下笑。人之度量相越,豈不遠哉。然此非獨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謹,寡廉鮮恥,而俗不長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
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曉諭百姓以發卒之事,因數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讓三老孝弟以不教誨之過。方今田時,重煩百姓,已親見近縣,恐遠所溪谷山澤之民不遍聞,檄到,亟下道縣,鹹喻陛下意,毋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