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然一切都有人安排,但是寧采臣也沒有閑著。以前是手中銀錢不足,現在有了這書局的生意,他也就有了購買耕牛的打算。 孤兒是沒有田地可分的,所以在這一點上,他與城裡人相同,全是五谷不分的。
還記得以前,他曾經以為那蓮子與花生一樣,都是一粒粒自然生長的。
這樣一個五谷不分之人,讓他種地他也不知道怎麽種。所以關於土地的事,他從來都沒有過問過。
不過不懂種地,但是耕牛是絕對需要的。哪怕僅僅是減低佃戶的勞動強度,他也不覺得買耕牛有什麽不對。
買牲畜要注意牙口什麽的。這些寧采臣都不懂。他與現代絕大多數的男人一樣,看著差不多,付錢買下走人。
本來他還想試驗下,做個放牛郎,騎在牛背上的慈覺。
老實說,這感覺真的不怎麽樣。坐一次,便不想坐第二次。
從集市到家裡並不近,牽著牛,一步步往回走。
一路上太多人觀注於他,這秀才牽牛,實在是不常見的緊。搞得寧采臣不厭其煩,不得不走小路。
從小路走也有好處,不說行人少了,也清靜許多。
更好的是,這條路還通向那處溫泉。
上一世洗慣了大澡堂子的寧采臣,這一世還真不習慣蹲在木桶中洗。
在木桶中洗,不僅身體是冷的,就是這燒水也費事。
沒有煤氣,沒有電力,燒水做飯要用大柴的時代。這打柴也並不容易。無論是冬雪,還是春雨,那柴都是不能用的。
無意中發現的溫泉,帶給寧采臣的舒適,不是簡單的筆墨可形容。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天天泡澡。
只是到了地頭,他卻沒有去洗,而是偷偷躲藏了起來。因為他的專用溫泉突然多了兩個女子,兩個正在洗澡的女子。
人?妖怪?
山林之中,皮膚白勝雪,說是人都沒信。妖嗎?
寧采臣都不敢相信,為什麽自己這麽幸運,又遇上妖了。
也許應該驅除它們?
看看身上的裝備:浩然正氣,仙人的劍鞘……
仙人?等等。
寧采臣握了握劍鞘,又看了看身邊低頭吃草的老黃牛……
不會吧?七仙女?
這牛郎與織女的故事家喻戶曉。都知道這牛郎偷了織女的衣服,織女就嫁給她了。
如果是以前,他是不介意做玉帝的女婿的。可這剛得罪了老子,再把人家的女兒便搶走?
寧采臣不覺得自己會和牛郎一樣幸運。上次玉帝沒劈成自己,再次再撞他手裡……
寧采臣老老實實地躲著,他是絕計不會做偷衣毛賊的。
寧采臣自以為躲得很好,但水中的女子還是發現了他。
“姐姐,你說救你的人是個牧童,不會是他吧!”
兩名女子正是小青與白蛇。小青貪玩,無意中發現了這處所在,便拉來了白素貞。
只是他們全都沒想到會遇上寧采臣。
好吧!小青是有想過。否則也不會在曾遇過寧采臣的山上亂竄了,哦?她說的,這是玩。
只是如果寧采臣真成了她姐姐的恩人,她的丹倒真的不好要了。
“應該不是。”白素貞搖搖頭。寧采臣很好,但是她根本沒有那種感覺,那種冷血的蛇從來都不會有的熱血沸騰的感覺,所以她知道不是。
小青卻說:“姐姐你就算一下。不然哪會這麽巧的,幾次三番地遇上他?”
小青說的也有理。
這麽巧的緣法,就是白素貞也懷疑。“可是他的浩然正氣。”
“姐姐不是說,只是對陰神有效嗎?姐姐這麽深的道行,早就由陰轉陽,更有佛力護持,姐姐還怕什麽?”
“也好。”
白素貞點了點頭,不過她沒有把法力打到寧采臣的頭上,而是掐指而算。
她這姻緣,觀音都出動了,所以她相信如果是,她是一定能算出的。
有人在算寧采臣的命法,他識海中的《黃庭內景經》呼呼翻動著,承著了這梅花易數。
那邊白素貞收法輕笑道:“哦-這人與妖有緣,所以才會三番兩次撞上我們。”
小青有些不明白了。“姐姐似乎不希望這人是似的。”
白素貞說:“這人不僅有浩然正氣,更是福祿壽全,官家之相。他若真是,姐姐這恩恐是無從報起。”
小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她知道這人不是,也就夠了。
那邊正說著,寧采臣這邊又出變故。
那匹孤狼,那匹一直無人找到的孤狼竟然出現了。
那狼,一雙狼目盯著寧采臣,卻沒有立即進攻, 仿佛是在顧慮什麽。
一心躲著“七仙女”的寧采臣,竟然完全沒有發現狼的到來。
那狼見寧采臣毫無動靜,小心地靠近了兩步,口中流出了粘液。
寧采臣一無所覺,但不等於兩個修煉多年的蛇妖一無所覺。
小青更是氣瘋了:他是我的獵物,你想吃他。你吃了他,我的丹上哪兒找去了。
發現出現個蛇口奪食者,小青的頭一個念頭,便是滅殺了對方。
這邊剛施法,那邊白素貞攔住了她。“青兒,不要下這麽重的手。它也是他人所養的,下手太重,恐傷和氣。嚇走它也就是了。”
一聲驚雷。那狼有如喪家之犬一般,悲鳴著去了。
這時寧采臣才知道又撞上那狼了。
這是多大的不小心。
“寧采臣謝過雷神再次相助。”
作為有點浩然正氣的凡人,終究是個凡人。雷神的至剛至陽之雷,與那妖怪們使的妖雷,曲別還是很大的。只是對一凡人來說,雷就是雷,沒有曲別的。
現在雷神也來了,寧采臣也就不再藏了,否則瓜田李下,實在是說不清道不明。
如果誤會成偷窺玉帝女兒洗澡,那這樂趣就大了。
謝過雷神,再沒有向溫泉中多看一眼,他直接上了牛背,趕著牛,讓牛跑起來。
屁股顛些就顛些,總要先離開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