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宏吟詩一半便被人打斷了。
南蠻火狐一掌拍開素心禪師,揚頭狂笑道:“哈哈哈,你把袁家人說成猴人倒也貼切,說得好。
這都說到本火君的心坎上去了。
本君遍遊九洲,沒少看見袁家人齜牙霸世。
那一個個囂張跋扈的袁家嘴臉,簡直就是不可一世。
此番初聞白發公子以袁猴形容袁家人、實至名歸,妙極,當真是妙極!”
“何止是妙極啊?
你沒聽出白發公子作詩的寓意所在。
他是說袁猴成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扮人也是畜牲。
且如蛤蟆一樣呱噪、空有口氣大煩人而已。
而沒有真憑實學、妄自尊大不知所謂。
暗示袁猴畏水,學蛤蟆狂妄自大的戲水、會淹死在湖水中,袁猴死了活該。
倒是這位白發小哥兒妙語連珠,可心人啊,咯咯咯!”
西域毒蠍一邊施展毒攻逼退劉陽,一邊接話解說,說道最後笑得水浪皆在發顫。
好似她的笑聲附帶著魔性,且柔媚到骨子裡去了。
劉陽聽得渾身發酥,感知水浪亦被她的笑聲感染了,變得中毒一般、水質暗黑而柔顫起來。
隨即意識到這是西域毒蠍施展出來的毒蠍魅音功、成名絕技之一。
這種毒蠍魅音功能讓人不經意間中毒受傷,致使內力難續變成她的待宰羔羊。
遂收斂心神,運轉九陽神功屏開毒功沾染的水浪,翻腕衝拳、向她打出九陽開天拳。
同時感知到兩位不速之客進入戰區水域,不知是敵是友。
而魔道中人穩佔上風,再拖下去突生變故將無法收場。
更兼自己身為統帥,職責所在、統禦全局,不能看著袁家人遭受白發豎子羞辱的感受、無動於衷,大聲吼令:“滅神弩備戰!”
“轟轟,轟……”
劍芒拳罡縱橫交錯,濺射擊打在湖水中炸起一道道水柱。
彼此飆射撞擊之下,水幕漫天飛旋。
這種戰況他已無暇顧及。
唯念此刻撤出被彩環島上的五行陣衝散的船隊、圍剿魔道中人,會不會放走了彩環島上的王宏其人?
而王宏與白發豎子是否同為一人?
加上這兩位不速之客、先天高手,是不是白發豎子口中的師傅?
若是他的師傅、雪姬玉娘親自前來救援弟子,就麻煩了。
江湖傳言,雪姬玉娘亦正亦邪,護短成性。
她的處世風格向來不問是非,只看結果,但凡觸犯她的一切皆是錯。
小錯斷指割耳予以懲戒,絕不姑息養奸。
大錯必被她處以極刑,警世立威,從不手軟。
誰敢惹她,將招來她永無休止的追殺,那是防不勝防。
更兼她身邊跟著一位負心漢、癡情人,可謂是形影不離,一大保鏢。
惹上她…不好,她果真是白發豎子的師傅,對袁森出手了,劉陽暗自心驚。
懊惱自己先前刻意讓白發豎子抹殺袁家人的威風,從中窺探白發豎子與王宏的關系,始終作壁上觀,待時機成熟再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沒有提前下令聚合散亂在五夷湖中的官船,使用滅神弩除魔衛道與抓捕白發豎子,掌控全局。
此刻全被白發豎子引來的雪姬玉娘破壞了大好的戰局,劉陽恨得牙癢癢的,直喘粗氣亦無可奈何。
唯有看著白發豎子羞辱袁家人,伺機而動。
王宏雖然惦念母妹的安危、歸心似箭,不惜激怒各大巨頭出手發招、借其力加速行舟,但是心中頗為納悶。
有道是正邪不兩立,各自為陣相抗。
此為江湖、乃至天地至理,不曾變過。
最多亦不過是正邪兩道中的極少數人叛出陣營而已。
而各大巨頭當眾礙於面子,一般不屑與小輩動手過招,有失身份。
實在是生氣,爭一時之長就會指派屬下或是弟子與人交手。
弟子贏了漲面子。
輸了也是弟子學藝不精,死了活該。
如此一來,顧全了他們身為一方巨頭的尊嚴。
傳揚到江湖上好聽不是。
然則今夕之戰全變了味兒。
變得正派之人不救援、吱聲幫襯自己,維護正義也就算了。
他們為何默認袁家人打壓、攝服自己?
自己孑然一身,勢弱力孤,攤上袁家人勢大,一言不合就抓人定罪?
袁家人如此張揚跋扈,開一言堂,他們算哪門子正義之士?
這讓自己怎麽看待、這些以正義自居的一方大佬?
反倒是魔道中人間接的幫襯自己行舟轉向、每每化險為夷,是何道理?
而這位白影人士來的蹊蹺,一閃而至,落足輕舟尾端的甲板上、暗運巧勁蹬離輕舟,致使輕舟如利箭離弦脫離開戰鬥水域,她卻消失不見了。
而她消失的那一刻,打出一股柔勁內力,撞擊到身上如同撞上海棉皮筋一般,彈離身體向後倒退了三大步方才站穩身形。
這分明是柔性內力達到極致、柔極則剛的境界。
這白影施展出的內力真是不可思議,但它沒有波及到現已處在自己身前的李璿一絲一毫,足見白影的手法與心思頗為詭異。
“轟隆隆”
輕舟離開的地方炸起一道衝天水柱。
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位白影人士擊退袁森造成的效果。
這都是一些什麽人啊?
一個比一個古怪。
儼然脫離了小說與影視中刻畫出的江湖人物形象。
現實人物已變成:正義大佬不正身,端正倨傲不端心。
邪魔巨頭不邪糜,戀邪救人不戀爛。
儼然形成巨大的反差,正端邪戀、身心糜爛,誰才是正邪其人?
不過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刻,豈能放過?
王宏屹立輕舟中段駛入戰鬥造成的暴雨湖區,頂著雨水仰望戰區,一念至此拋開正邪不解之謎,左嘴角一翹喊道:“笑談豺狼蛆猿蛤,淡薄道義血畜蟲。
風化禮儀狼稱霸,雲起廉恥猿亂世。
人狼鬥波。”
詩詞的寓意是:把在場懷有掠奪虹佩之心的人罵為畜牲蛆蟲。
他們不講道義,敗壞了禮儀,恬不知恥的欺壓弱小,隻為剝奪虹佩而不擇手段。
像畜蟲一樣泛濫成災,為了得到虹佩鬥得五夷湖驚濤迭起。
完全不顧他人的死活。
還不知道讓多少帝國士兵葬身浪濤之中,漂屍五夷湖?
且波及到自己險死還生。
自己不在意,但這都是為了什麽?
他們不就是為了得到虹佩麽?
不惜拉開戰端,值得麽?
虹佩有親情重要麽?
不得不說人善忘、可是不念親情還是人麽?
人性本貪,他們貪念虹佩忘乎所以、不念情義,不計後果的展開掠奪戰。
這怎麽能行?
本公子要將他們罵醒過來,重新做人,讓他們知道貪念虹佩是不對的。
那句話說得好,靈寶擇緣人。
不正應了虹佩相中了本公子,誰也別想再惦記了麽?
他們還為虹佩爭奪個毛線啊?
真是瞎耽誤功夫。
不如趁早戒枉戒躁,戒貪戒鬧,修身養性方可感悟極致武道。
好像榮登武道極致與本公子的虹佩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對麽?
哪他們為毛還要為虹佩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的瞎胡鬧?
因此,本公子作詩暗示他們、人皆在旁觀笑淡風雲起,坐觀哈蟲相鬥,稱霸亂世。
實為枉造殺孽,非君子所為。
如此警言於眾,他們皆是一方巨頭、心智絕對不差,總該醒悟過來,不會再惦記本公子的虹佩了吧?
王宏以內力屏開暴雨,睜大星目透過雨幕觀望水浪驚濤跌宕中的戰鬥影子暗自思忖。
“啊,白發豎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本君袁家之人為畜為蟲, 你該死……噗……”
袁森本就被白影阻擋在外、無法脫身出來追趕王宏氣得滿面青紫,再經他總結辱罵成豺狼蛆猿蛤,哪裡還忍得住憤怒,厲聲吼道,連帶噴血三升。
這沒辦法,他如今被白影追著打,自保尚且不足,哪裡還有能力去追殺王宏。
而他不殺死王宏,即將遠揚王宏辱罵袁家人為畜為蟲的傳言,一旦風靡九州還得了?
到那時,袁家人頭上就戴上了一頂畜牲與臭蟲帽子,遭世人唾棄,成就千古罵名。
而他是挑起這頂帽子、戴在袁家人頭上的當事人,家族罪人。
其後果……袁森不敢想下去,一味地怒罵王宏該死,該殺。
王宏乘舟使出雨幕水域,亦聽見了他的罵聲,很是無奈的喊道:“好人難做我獨行,勸君艱行自毀名。
世人笑我癡道正,人皆醉吾念證道。
此為君子謠,與諸位共勉之。”
“本君免你個死人頭,你屢次辱罵本君為畜為蟲,與君子沾邊嗎?
而你還在這裡充好人,唱高調,宣唱證道歌、君子謠,你這個偽善人、偽君子怎麽不去死?”
袁森聽得憤怒到極致,伴隨吐血爆吼起來。
這詩詞分明是在毀人利己、自賣自誇的把他自己吹成勸說君子的得道高人,都嗨到天上去了、自譽為聖人教化世人。
對應他的辱罵詩詞,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袁森差點沒被他給氣死,引發旁人一陣爆笑。
“噗嗤,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