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快淋漓的一個好覺,醒來時都不知道是上午還是下午。林風還站在門口,他就這麽守了秦滄整整一天。
“謝謝。”
秦滄都有點感動,翻身起來道謝。林風的精神頭卻還不錯,指著地上外賣袋說。
“先吃東西,吃完交班。”
“交班?交什麽班?”
秦滄不明所以,但他也是餓得急了,囫圇吞棗的吃了起來。
吃了兩份外賣,秦滄停了下來。林風看了一眼秦滄,又掃視一眼倉號裡的其他人,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說你這個狀態應該沒問題了,不過有些朋友太熱情,你自己看著辦。”
林風又說交班,他用一張報紙把弩箭裹了裹,然後敲響了倉號的門,不一會兒,乾警來了。
“來了。”
“來了。”
“走了。”
“不送。”
林風瀟瀟灑灑的走了,接班的人進來,秦滄一看,有點震驚。
“哈哈,沒想到吧......謝安舟楫風還起,梁苑池台雪欲飛。”
謝安明溫文爾雅的站在門口,嘴角勾著一絲莫名的笑容。他打量了一下臭烘烘的倉號,扭過頭向外面招呼。
“來個人收拾一下,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廢物怎麽這麽多?還有那個半死不活的,當這裡是ICU重症病房嗎?”
謝安明愛乾淨也愛清靜,他的意見很快得到了回應。倉號裡的人被趕了出去,又進來一幫打掃衛生的,這些人忙活了十分鍾,倉號裡終於有了點人住的模樣。
“這環境,勉強能喝茶。”
不知道什麽時候地上出現了個爐子,還是燒炭的,謝安明行雲流水的燒水泡茶,不一會兒,馥鬱茶香飄散。
“古代士大夫的調調,我學的怎麽樣?”謝安明給秦滄沏了一杯。
“有點像,但這裡又不是刑部詔獄。”秦滄端起茶水。
“錯了,有明一代詔獄都歸錦衣衛,你現在是欽犯的待遇。”謝安明自己也端了一杯,滋滋的喝了一口。
“還好是欽犯,不是性侵犯。”秦滄也不在意,拿自己打趣。
“哈哈哈哈,說得好,喝茶喝茶。”謝安明大笑,又燒水泡茶。
“......”
謝安明就是來喝茶的,其目的和林風一樣。在5號院這場風波中他們是外人,所以能幫朋友卻不能插手。
戰爭邊緣的修養,太不容易了,他們的保護讓秦滄度過了一場大危機,雖然算不上兩肋插刀,起碼也算君子之交。
“老孟,怎麽是你?!!!”
“怎麽不是我,我退休了啊。”
見到老孟時秦滄還是被嚇了一跳,而老孟的回答也頗有深意。
“退休”,退的什麽休?是從芋蘭巷派出所退休,還是從別的地方退休?
“呵呵,看破不說破。”
老孟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但心照不宣的回答還是解開了秦滄心中不少的疑惑。
難怪老孟能在芋蘭巷鎮得住場子,曾經的“乾員”怎麽會收拾不了幾個鄉村古惑仔。他退休多年一直在芋蘭巷養老,要不是秦滄說不定永遠不會暴露身份。
“危險嗎?”秦滄不由得擔憂。
“我為革命流過血,我為黨國立過攻。”老孟回答表明他是因傷退休的,他的功勞夠了,也可以用外人的身份幫朋友。
“謝謝。”秦滄不由得都有些感動,這幫新老朋友還真是夠意思。
“也是你自己爭氣,
一咕咚炸起了好幾條大魚。”老孟的感慨不會比秦滄少,他幾乎是看著秦滄長大的。 有人說苦難是人生的財富,仇恨是進步的動力。但看淡世事的老孟知道根本不是那麽一會兒,要是以苦難和仇恨為標準,拘留所裡才應該出人傑。
秦滄在苦難中成長,但他從來沒產生過戾氣。而且他也不是碌碌無為,生活從來就沒有磨平過他的棱角。
打個比方:秦滄就像一顆固執長歪的歪脖樹,誰也無法改變他生長的軌跡,他是森林中的異類,注定活得艱難,實在熬不過去,就玩會兒遊戲。
“其實你有點像你媽。”
“停!你這話一起頭,我就覺得你可能又要坑我。”
“臭小子,不識好人心。”
“難道不是?”秦滄狐疑的看著老孟:“要是你又坑我,我就和你閨女搞對象,坑死你。”
“你敢!”老孟還真被拿捏住了,怒氣衝衝的說道:“我告訴你,別碰我閨女。你現在做這行不能有弱點,稍不注意就害人害己。”
“嘿,總算表態了。”秦滄大喜,老孟才發覺自己上了當。
秦滄的自由意志太強大,不願受束縛。他還真怕老孟強行把小孟警官塞給他,為此還被坑了好幾回。現在好了,老孟再不敢拿這種套路對付秦滄。惹急了就假戲真做,就問老孟怕不怕。
“其實謝安明不錯。”秦滄要當紅娘。
“謝安家的人,高攀不起。”老孟丟了個套路,氣鼓鼓的。
“謝安,這個姓太怪了。”
“有什麽奇怪的,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多。”
“你是說?”
“想什麽呢?”老孟給了他一個腦蹦:“不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修仙世家,更不會有會吐火的怪物。這只是世界的另外一個層面,外人不了解才會瞎猜。”
“5號院呢?”
“協調人。”
“怎麽協調?”
“喝茶聊天,殺人放火。”
老孟未必知道得比別人多,但他是5號院出來的,知道什麽事情能說什麽事情不能說。點到為止的提醒也讓秦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搞不好真的要殺人。
“走了,我的花好幾天沒澆水了。”
“這麽快,別人都是呆了一天。”
“臭小子,別不知足!”
老孟一巴掌扇過來,秦滄好懸沒躲掉。看著老孟走出去,才跑到門口道別。折回頭坐下,發現老孟忘了東西,秦滄撿起來一看,居然是五張撲克牌。
“同花順,啥意思?老孟也是,整天雲山霧罩的,跟個巫婆似的!”
吐槽歸吐槽,秦滄還是把撲克牌收了起來。他原本不想牽連朋友,但這場戰爭原本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你不找朋友,就不夠朋友,就是這個理。
“也好,老孟應該的最後一位了,差不多該動手了吧。”
看著空蕩蕩的倉號,秦滄心如止水。他現在的精神和體力都處在最佳狀態,如果這時候還失敗,那就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會從哪裡開始呢?”
秦滄抻了抻衣服上的皺紋,走了出去,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連拘留所的大門都是虛掩著的。
殺機四伏的陷阱無遮無掩的擺在面前,就是欺負人。秦滄不知道怎麽走出一段路,不由得有些躊躇。
“小老板!”
突然,虛掩的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小胖子跑了進來,拉著秦滄往外走。
“‘化肥’,怎麽是你?”秦滄又被驚訝了,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瑤姐要我來,我就來了。”“化肥”也是一副苦瓜臉。
“你回去!”秦滄站住了,對瑤瑤的決定不太高興。
“不,不,不回去。”“化肥”縮了縮脖子:“我老爹也讓我來,不來就揍我。”
“你老爹?”秦滄若有所思,問道:“你老爹姓什麽?”
“我叫華洛非,我老爹當然也姓華。”
“具體點。”
“華洛集。”
還真像老孟說道,秦滄進來這一趟,“一咕咚炸起了好幾條大魚”。華洛非、華洛集,到底是姓“華”還是“華洛”呢?
還有,“化肥”家把他這樣放養,是不是有點眼熟,雖然沒有謝安明那麽慘,但手法卻是一樣的。
“對了,瑤瑤還說什麽?”秦滄不再堅持,和“化肥”往外走。
“也沒說什麽,就說萬一出事,不要同情我。”“化肥”說這話時委屈得不得了。
“不會的。”秦滄安慰的拍了拍“化肥”,他知道瑤瑤這話不能作數。無論什麽原因, 秦滄必須帶著“化肥”,這是讓秦滄順利走出拘留所的代價。
。。。。。。
“哇!好多大魚!”
一棟別墅的地下室裡,李源達手舞足蹈。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幸參與如此宏偉的一件大事,而且還是主導。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李源達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像個大人物般的下命令。
“聯系華洛家,就說他們的小崽子無人認領。”
“聯系過,但華洛非是指定的監督者。”技術副官面無表情的回答。
“憑什麽?!”李源達怒了,咆哮道:“憑什麽選他當監督者,我要申訴!”
“可以。”技術副官機械的回答著,同時進入申訴程序,過了一會兒,又一板一眼的回答:“申訴通過,位置對調。現在由你逃亡,你可指定任何一個中立家族作為監督者,數量不超過一位,且......”
“停!暫停!!stop!!!”李源達一頓亂喊:“你是說位置對調......還愣著做什麽?撤回申訴啊!”
還真是一幫沒腦子的手下,李源達也無可奈何。位置對調怎麽行,難道讓他這身嬌體貴的人去經受鋪面風霜嗎?現在的局面這麽好,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手到擒來。
“都給我盯好了!盯住了!”李源達走到了監視器前,精神亢奮的說道:“不要光盯人,別忘了協議時間,時間一到馬上啟動追蹤程序,我這次要玩個漂亮的,瞬殺!”
李源達都迫不及待了,不停的看表,焦急的等了一會兒,協議時間到來,追蹤器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