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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巨千戶所》八、英雄出少年
  三年後郭巨城建成,築城的水師兵丁就地改編,駐屯下來。汪良夫也留在了郭巨。他們這支精銳之師也縮編成一個衛所建制的千戶所,正式成為了駐守地方的一支守禦部隊。

  汪良夫因為軍功卓著,他受封為世襲千戶。因此,後來歷任的郭巨所千戶都是汪姓的,都由汪良夫的直系子孫受襲而擔任著的。現在,汪千戶英年早逝,他唯一的繼承人是他的兒子汪帆之,但汪帆之年僅十一歲,還沒到應襲任職的年齡。所以,現在的所公署暫時由樊、魏兩指揮把總負責。

  千戶府中堂裡掛著的那幅祖先的畫像,畫的正是郭巨汪氏的始遷祖――汪良夫。

  汪氏在郭巨落戶後,在一百六、七十年的時間裡,一代接著一代地傳承、繁衍,不斷地發展,最後,汪氏成為了郭巨城中一個人數眾多枝繁葉茂的大家族。當然,這其中既有汪良夫嫡系子孫的繁衍,也有庶生子孫的繁衍;既有汪良夫從歙縣老家帶來的汪氏族人的開枝散葉,又有賜姓汪氏的家仆家丁的開枝散葉。這些汪氏都把這位正四品的千戶當成了自己的始祖太公。他們不但在祠堂裡供著汪良夫,在家裡也供著,汪姓人家基本上家家戶戶都供著他。

  千戶府作為汪良夫的嫡傳子孫的居所,更應該供著他了。

  樊懋和魏英調入郭巨所任職的時間還不長,他們對所城裡的情況還是不太了解。但汪良夫是郭巨所的首任千戶,樊、魏兩指揮情況再不熟,他們不會不知道郭巨所的來由,所以,他們是知道汪良夫的。但是,他們也就知道有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名字罷了,腦子裡還沒有一個特別深刻的印象。對於汪良夫,他們道聽途說,聽到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說,說他打仗怎麽怎麽勇敢,築城怎麽怎麽辛苦,雖然聽了很多,但他們的腦子裡總覺得還欠缺點什麽,似乎缺少一種看得見摸得著的那種直觀的印象。

  現在,直觀的畫像就在他們面前了。樊懋和魏英他們倆一坐下來,正好對著那幅畫像,他們抬起頭來,就能看到這幅畫像了。抬頭瞟了幾眼後,他們的好奇心被勾引起來,仔細地端祥起畫中人的容貌,偷偷地拿他的容貌與他們所熟悉的某幾個人相比較。這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這畫像吸引過去了。

  跟一般人家的祖先畫像不同,畫中的汪良夫不是暮暮垂年的那一副模樣。一般人家掛著的祖先像,都是祖先在高齡的時候畫的壽像。他們往往年屆七、八十歲,一個個皓首銀髯,穿著那種印有“壽”字的錦絲團壽衣,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汪良夫的畫像不是這樣的。畫上的汪良夫顯得很年輕,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的樣子。不但如此,他還穿著戎裝,挎著佩劍,一手扶住腰間的劍柄,一手托著一頂護盔,英氣勃勃,錚錚挺立。他的身材修長而勻稱,臉孔瘦削卻又光彩。他手扶的那一柄寶劍,劍鞘描金嵌寶,透著一股屠龍斬妖的浩蕩之氣。“一將功成萬骨枯”,那種經歷過槍林彈雨、從千軍萬馬中摸爬滾打出來、在你死我活中拚殺中錘煉出來的霸氣、勇氣、血氣、銳氣,躍然紙上。

  這畫像很顯然是他在郭巨千戶所築城成功時請人畫的,而且畫作畫得特別的傳神,由此這幅畫像一直深得汪良夫的喜愛。愛屋及烏,因為汪良夫喜歡這幅畫,於是,汪氏族人在汪良夫過世之後,不是將一般的壽像拿來作供奉的畫像,而是專門用了這幅畫來供奉。多年以後,這幅畫作為汪氏祖先的畫像傳了下來。

因此,郭巨汪氏並不像別的人家那樣,等到家族四世同堂或者五世同堂時再發興畫一張祖先的畫像,然後再掛出來,逐代逐代地傳承下去。他們用的是一張特別的祖先畫像。  “真像!”樊指揮看著看著,不禁驚歎出聲。

  他看了看周圍錯愕著的那些官將,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良夫太公長得真像帆之。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搞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應該這樣說:帆之長得很像以前的良夫太公!”

  “哪裡?哪裡?”眾官將聞言都湊了過來,仔細地去看畫像。

  “你們看眼睛、眉毛。再看看那眼神,他們兩個一模一樣的。”

  “是啊。真的。兩人的眼睛都不太大,但很有神。眉、眼配合得密絲合縫,眉和眼其中之一稍許改變的話,就會打破相互之間的配合。說眉目清秀還不能形象地描繪出它們來,應該形容為‘眼如丹鳳,眉似臥蠶’。這樣才形象點。”眾人看著畫像,還不時地回過頭去,看看坐在太夫人下首的少千戶汪帆之。

  “真的很像啊!”眾人驚歎著。

  “是有點像。”太夫人笑著應和道,“別看良夫太公穿著戎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見慣了腥風血雨的武夫軍人樣子,其實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文人氣質多了一點。畫像上的他,氣質是那樣的文靜儒雅、從容豁達。你們說他的眼睛有神,確實是的。而且他那雙眼睛還與人不一樣,你們看,多麽清澈,多麽寧靜,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就跟帆之現在的眼睛一樣。這麽清純的眼睛,在一般中年人身上很難見到的。一般人隨著年齡的增加,閱歷的加深,不會再有如此清純的眼睛了。而他的眼睛,就是這麽清純。據說他到了七、八十歲,也是這樣的清純。”

  “真的?”眾人驚奇地問道。

  “良夫太公的眼睛,真的好清澈。畫在畫上也像是活著似的,仿佛他還盯著我們在看一樣。”

  “哈哈哈哈,這畫師技術高明,畫得真傳神,把太公的眼睛畫得活龍活現的。”

  眾人閑聊著,議論著。

  汪帆之聽著眾人的議論,有些尷尬。無論誰,被長輩們這麽評頭品足地議論著長相,都會局促不安的。他漲紅著臉,很是無奈。

  “奶奶,當年良夫太公出道從軍的時候,他也像我一樣的年紀吧?”汪帆之回過頭去,朝著他奶奶問道。汪帆之有意轉移話題,他並不需要他奶奶的回答。他接著道:“聽說良夫太公也是十二歲走出徽州的那片大山去從軍的。”

  “嗯,是的。據說他的個子矮,當年他從軍的時候個子還不如你高大。”太夫人含笑答道。

  “那時,他們上的可是真刀真槍的戰場。戰場上刀劍不長眼,刀來劍去,矢似雨點,人若螻蟻,隨時隨地都有生命的危險。然而,良夫太公,他這麽小的年紀,他照樣無所畏懼。他人雖然長得矮小,照樣挺著長槍隨著衝鋒的人流去衝殺上去拚殺戰鬥。跟他相比,我都羞愧得難以見人了。我現在跟他當年一樣的年齡,卻還需要別人的照顧。我現在出個早操,所公署還不讓我跟兵將們一起早起,特地讓我多睡三盞茶時辰的時間。我不需要多睡這三盞茶時辰的時間。雖然我年紀小,正在長身體,需要多休息,但正因為我年紀小,更應該錘煉錘煉。奶奶,你不是經常在說:‘溫室裡長不出參天大樹。’如果因為我年紀小,總是被別人照顧著,你們說說,我能不能成長起來?我不想總是被人當成孩子,不想別人照顧我。我要像太公那樣做個男人,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著說著,汪帆之有點激動。

  “你們看,這孩子怎麽說的?帆之他就是性急!”太夫人笑著,又是疼愛又是嗔怪,“我還跟你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忘記?‘為人處事忍字當先。忍一忍,海闊天空。’人之所以為人,都是忍出來的。一個人的品性如何,成功與否,與其忍耐之心直接有關。一個人偉大什麽?是熬。熬委屈,熬痛苦,熬歲月。熬出來,就是成就,就是偉大。普通人承受不了的委屈,你的心再怎麽痛苦,你的心再怎麽滴血,你得熬;普通人需要別人理解安慰鼓勵,你沒有人來安慰鼓勵你,你得熬;普通人可以發泄情緒,而你隻能承受他們的怨氣,你的情緒不能失控,你得熬;普通人脆弱的時候會有一個肩膀依靠,而你卻成了別人的肩膀,別人依靠你的時候你不能退避,你得熬。”

  太夫人的一番話說得讓眾人動容,在座的人不禁暗暗心中歎服。汪帆之還有些不服氣,嘟囔道:“這道理我也懂,可是……”

  太夫人沒讓孫子繼續說下去,轉過臉來又對著眾人道:“這次,他爸爸去世對這孩子的影響很大。他爸走得有些急,一下子就沒了,我們心裡感覺就好像天塌了一樣。府上就剩下帆之一個男丁,還隻有十一歲。十一歲啊,昨天他還是一個貪玩的孩子,今天他卻要成為我們家裡的頂梁柱了。唉~~。”

  “太夫人,你也別難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不用擔心的。帆之很聰明的,他很快就會成長起來的。”大家出聲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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