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柳神醫丟了一份藥膏以及一本拳腳要義給林無垠,然後什麽話都沒說就走了。而少年是先看完拳腳要義,然後才拿起藥膏塗抹雙手。
拳腳要義其實就是一些基本拳腳的詳細介紹,如身體的用力程度,注意事項。比如直拳要快準狠,踢腿則要身體放松踢腿的腿也要放松,但是站直的腳卻不能彎曲。
可以說,拳腳要義其實就是拳腳的最基本理論,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內容卻直指根本。在林無垠靈魂之中的林凡部分看來,這種內容恐怕隨便上網就能搜索得到,但是他沒看過,所以林無垠依然將之視若珍寶,感覺拳腳要義就是最適合自己當前的武學了。
拳腳要義上,還有幾個基本動作。如此第二天煉製藥材時,在第二層來回穿梭的少年,時不時地打出一拳,或者踢出一腳,看起來好像武癡,又好像傻子。
因為武人所用的藥材刺激性很大,從而林無垠的雙手每天都是面目全非的,但是柳神醫所給的藥膏堪稱神效,不過半個時辰就能讓林無垠痊愈,如此一來隨之時間的推移,少年的雙手越來越白,越來越修長,因為雙手皮膚太薄,也變得越來越敏感,與越來越靈活。
時間,轉眼之間過去了三個月,少年是製作了四萬九千多種藥材,每種三份,無一錯漏。還剩下的數百種則需要時間沉澱醞釀之物,只需要三五日內去觀察一下便可,可以說是超速完成了第一部分的功課。
柳神醫在這三個月沒有跟少年說過一句話,但是在醫盟第六層卻是曾經有過很深的驚歎。
那是幾位神醫在平常交談時,時不時地都會將話題轉移到林無垠身上。然後說少年這幾乎不眠不休、全神貫注,聚精會神的製作藥物,居然沒有出現過精神恍惚之時。就好像心力永不衰竭一樣,這是有多大的心氣才能具備的能力呀。
柳神醫當時也感歎,卻又覺得清理之中。他現在也能想象,即便是天南界之外的醫師也爭先恐後上報自家秘方的場面,而能夠有這種想法之人,自然是有一份博大心懷之輩,如此心氣自然就是海量了。
然而先不說少年的實際情況與他們所想並不符合,但是他本身的心氣倒是也不少,然而這份不小也只是一份容量而已,並不代表他就有那麽高的心氣。
因為三個月下來,他那剛飽滿了一些的身子,又呈現出一股皮包骨的狀態了。這是因為他丹田內的太極圖作祟,少年心力不足時,就由太極圖將靈氣轉化成心氣,從而消耗大於吸收,也就呈現了這種狀態。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曾經林無垠是的瘦小是軟弱無力,如今則是堅韌,而且最忙碌的階段已經過去。
值得一說的是,在這三個月之間,薛文摘等四位長輩來看望過少年一次,而少年問了一下梁小山一家人的情況,得知他們生活無憂之後,便是開心了好幾天。
接下來,少年可謂有很多的空閑時間,然而少年卻沒有出門求武,因為他感覺拳腳要義就足夠他練習很長一段時間了,所以少年向柳神醫請求提前進入第二階段的課程。
柳神醫見少年一心學醫,沒去想求武之事,自然不會反對,不過他也只是點點頭而已,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少年什麽好臉色。
對此少年沒有在意太多,隻覺得對方可能是認為自己投機取巧,但是因為沒有過錯所以沒有反對,卻也並不喜歡才會如此。而且少年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是他打算在兩年半之內完成老師的所有課程,
兩年半之後去師尊所說的天武學院之後在認真習武。 少年的第二部功課就是辨藥。這份功課算一點都不難。因為他對藥材已經不是僅存於書面上的認知,四萬多種藥材的製作,可謂讓他對武人所用的藥材有著一份很深透的理解。
醫盟第一層早已改成了三個區域。一為藥材收購出售,二為藥物出售之地,三為醫師坐堂之地。林無垠來到藥材區域則直接歸於方通名下。不過方通白天不在,於是白天時間,少年則歸一位白發中年管。
白發中年叫柳球,據說是柳神醫的親戚,但是柳神醫卻沒有給他任何的特殊關照,他能走到今日位置,就是自己從底層做起,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
柳球性格沉穩,目光有點銳利,多少談不上友好,卻沒有刻意為難。只是公事公辦一般地吩咐少年做事。不過很快他的態度就好了一些。只因少年學東西很快,工作認真細致,手腳又利索,能讓他省心。不過也就是一位領導對好員工的態度。
藥材區的工作大致分成三類,一是收購藥材,這點一般都是柳球與方通做主,二是鑒別與放置從二樓送下來的藥材。一般性送下來之前都會進行初步的劃分,送下來之後由方通與柳球過一兩眼就沒多大的問題。之後就是一些學徒們將藥材分門別類放置。第三點是出售,出售上分兩種,一是有些行走醫師前來收購一些。二是從看病區域拿著藥方過來看病之人的抓藥。
一份藥方,藥材品質不同,效果自然不一樣。一些抓藥的藥徒則盡量推薦品質較高的藥物,以此得到少許提成。在這一點上,少年做的就有點不足了。
並不是因為他沒有任何收入,僅僅是沒有賣藥的興致。不過一般而言,少年還是會問前來抓藥之人的意見,比如想早點治愈還是想要便宜藥材。若想早點自愈,則會推薦藥方上一兩種藥材的高品質藥材。若想要便宜藥材,有事也會建議,若是不出城倒是無妨,如果近些時日要出城則早些治愈為妙。如此一來,少年做的倒也比不其他藥徒差。
另外方通自然是與柳球不同的了,他雖然有點木訥,但是還是知道要關照自家師弟。所以在收購藥材時,他會讓少年自己判定做主,他會在旁邊照應。
不過少年一開始不是很了解藥材的收購價格,只能老老實實地鑒定藥材的品質,然後讓方通定價。而方通作為老實人,自然不會訛詐賣藥人。於是這對師兄弟很快就得到賣藥人的喜愛。沒過多久就有些賣藥人專門到晚上才來賣藥。然而當晚少年卻是皺著眉頭連連搖頭告誡賣藥人,說有些藥草需要趁著剛采摘不久才能製作成上佳的藥材,過了一段時間藥效會減半等等,價格自然就低了。
對此吃了一點虧的賣藥人倒也不心疼失落,反而是笑呵呵地走了。作為賣藥人,他們中可能有些是世代挖藥,哪裡會不知道有些藥草需要新鮮處理,晚上來賣藥不過是一份試探罷了。
對此少年並沒有多想,反而是到了次日,他耐下性子,跟賣藥人詳細述說一些藥草的簡單製作,可有效的保持藥草藥性,可賣個高價。
大多手法賣藥人其實是知道的,但是他們還是認認真真的記下少年的傳授,甚至有些賣藥人賣完了藥草,就留在邊上,圍成一堆聽少年解說。
不過這種事情被柳球知道之後,便被他告誡,說不得外傳。少年不解問道:“這樣我們能得到更多上品藥草不就可以製作更多精品藥材嗎?”
柳球不解釋,但還是讓少年不要多嘴,然而柳神醫卻直接過來,告訴柳球,隨少年心意。
柳球對少年不好也不壞,如此少年自然不想對方難堪,如此等到柳神醫走了之後,他才跟柳球說:“如果醫盟內的精品藥材多了,可適當降價,如此購買精品藥材之人自然會變多,而病人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療,如果名聲在外,甚至會有其他城裡的武者過來就醫,對醫盟不是很有好處嗎?”
柳球凝神看了少年一會兒,而後並沒有對話,不過白天之時,在他忙不過來的時候便會分出部分藥草讓少年鑒定收購。 不知是因為柳神醫的告誡才給少年的權利,還是認為少年所言有利才給予的特殊關照。
不過總的來說,醫盟與賣藥人們的關系算是越來越好了。
而抓了一段時間的藥方之後,少年提出了一個早有的想法,那就是直接將一些常見的病症藥方打包好,放到秘藥區去出售。這樣一來有些人則可以根據自己的症狀,購買一些藥包,省時省事。
結果這個建議一出,就被柳神醫破口大罵道:“你不是知道是藥三分毒嗎?怎會有如此愚蠢想法。醫師開藥,即便是同種病症也要根據個人情況不同開具不同的藥量,乃至藥方都會有所更改,有時為的就是祛除病人體內的部分藥毒。若是有人隨意購買藥物使用,體內藥毒必會越積越多,最終會成為一人突破的最大障礙。你現在只要以功課為主,不要去想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點少年確實沒有想到,便連忙告罪認錯。
然而柳球卻是有了別樣心思,因為柳神醫所言沒錯,但是要想為病人治病的同時祛除部分藥毒,那可是真正的神醫手段。雖說海豐城就有數位神醫,然而神醫開的藥方才多少。絕大部分藥方還是普通醫師開具的。
柳球知道柳神醫對少年的期待很高才會如此態度,少年不可有這等想法,不代表醫盟不可以做這種事情。於是他便選擇了一些常見藥方,打包成兩種價格,一是普通藥材藥包,二是精品藥材藥包,放到櫃台前待售,省時省力。然後還另辟蹊徑般包裝了一些補藥在前台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