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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論》獸之嗅 屈膝者之殤一
  泡在貪之海峽冰冷刺骨之中的小狼王亞歷山大,正奮力的向前遊。這條連通了內海妒之海和外海欲之海的狹長水道,一到冬日,冰凍三尺,跨越起來從不費力,但如今化做了湍急的波濤,則直讓小狼王亞歷山大懷疑起自己的人生――或者‘蠻生’了。

  小狼王亞歷山大是丹尼索瓦利亞的狼族蠻人――是狼王腓力的兒子,按照規矩,當然還是要稱王子或小王爺才妥帖,然而由於他的繼承權已具備天然的唯一性,這幫狼族蠻人為了省下將來改口的麻煩,便提前稱其為‘小狼王’算了。丹尼索瓦利亞人,一貫被伊甸卡人蔑稱作蠻人,盡管他們自己可不實質上這麽覺得,但大致上也無關緊要,狼族蠻人尤甚,張口閉口全是‘咱們蠻人’如何如何,毫不介懷。

  而丹尼索瓦利亞人與伊甸卡人的確不同,他們的體格壯碩無比,體毛也茂盛,下排牙床上還生著倒長的短獠牙,以一般的審美去審視的話,他們都如怪獸著。小狼王亞歷山大的頭髮胡須隻幾日未修整,便使他看上去多少像一頭得了白化病的大猩猩,他可還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少年蠻’――而已。他長的倒是比同族那一貫可怕的壯碩身軀稍瘦小了一圈,顯得‘正常’了些,這又是他常被稱做‘小’狼王的另一個緣故,對此,他自己當然談不上喜歡。

  丹尼索瓦利亞依照南北東西地勢,分成高地、低地和半島三大塊。狼族蠻人佔據了高地和低地那廣大但貧瘠的區域――這裡的氣候可不是開玩笑的。其他以猛獸為圖騰的蠻人則大都生活在氣候較好的半島上(那裡還有個別稱:伯羅奔尼撒),他們自己玩兒自己的,截止目前,與外界瓜葛甚少。

  低地與伊甸卡的濃比亞草原,既然就隻隔著那貪之海峽,為了‘收獲’方便,狼族蠻人的王庭佩拉也就在此興建。但說是王庭,除了狼王腓力的城堡還像個樣子外,其它則都由介乎臨時搭建的木板房拚湊起來。狼族蠻人仍然保持著狩獵采摘的原始生存方法,住所對於大多數的他們而言,隻用來躲避最難抗拒的酷寒時節,倒也足夠。

  低地的北側,是更荒無人煙的高地,是凍土的高原和不盡的山巒,傳言,狼族蠻人在這裡發端,也在這裡建造過一座叫維爾基納的小城,但如今那卻隻能算個不大不小聚點,畢竟,低地的生存條件總是要相對好一些,狼族蠻人中的不少都早已經搬遷。

  除了高地、低地,狼族蠻人還有冰雪原,那裡是狼族蠻人最古老的職業――馴狼人――的居所,是丹尼索瓦利亞巨狼的棲息地。冰雪原可真叫個寒苦無比,那裡生長過的人,甚至常常會覺得,自己即便不產生幻覺,也可能已經生活在了幻覺裡――炫彩的極光、長晝和長夜、以及無數超自然的奇跡......

  小狼王亞歷山大雖然出生在丹尼索瓦利亞低地,狼族蠻人的王庭佩拉,童年卻是在高地和冰雪原上度過的,他的成長經歷,注定了他性情的糾纏和複雜。

  說起來,小狼王亞歷山大其實還有一個嫡親兄長,並也曾長成了一個小少年。然而,某日,他們的母親――狼後奧林匹亞斯――忽見到一隻通體潔白、眼如紅鑽的巨狼,驟然出現在狼族蠻人的佩拉這王庭之間,簡直與傳說中,丹尼索瓦利亞低地、高地的創始神,那巨人之祖尤彌爾坐下的巨狼歐德姆布拉一模一樣。這隻巨狼攝取了那小少年的魂魄,便憑空消散,竟使其就此變成了一個癡呆!狼後奧林匹亞斯於是悲痛不已,

大病了一場,以至昏迷不醒,卻做了一夢,聽到有個聲音對她言說:‘吾已不久於此間,將爾愛子攝來,是為繼承吾‘守護’之位,吾必將再賜爾一子,使他被世人敬仰、如仰高山!’夢醒後,狼後奧林匹亞斯即刻痊愈,並發現自己真有了身孕,就生下了小狼王亞歷山大來。  想著夢中所言,狼後奧林匹亞斯擔心,狼族蠻人日益奢靡的王庭佩拉會腐化剛出生的小狼王亞歷山大的意志,加上她與狼王腓力的婚姻素來不和,便將尚是新生兒的小狼王亞歷山大,帶到了丹尼索瓦利亞高地獨自撫養,後來甚至到冰雪原上歷練過幾年(據說小狼王亞歷山大沒長到應有的身材可能就是因為年少時候缺乏營養),那裡已經是極北之地,非要搞領土劃分這一套的話,已經歸巨狼統轄。由於小狼王亞歷山大與高地和冰雪原上的任何一頭野生巨狼生來都能夠極好的相處,狼後奧林匹亞斯簡直覺得,這小狼王亞歷山大根本不是狼王腓力的種兒,而就是神柱上的‘守護’――那通體潔白、眼如紅鑽的巨狼歐德姆布拉――借她之腹,所產下的,那‘守護’之所以攝走她第一個孩子的魂魄,她認為則可能是出於嫉妒。這當然是狼後奧林匹亞斯在那冰雪原上萌生的美好幻覺。

  ――然而,她情不自禁的廣泛宣揚,竟讓小狼王亞歷山大因此而聲名鵲起。

  這年,小狼王亞歷山大首次參加了伊甸卡的冬季劫掠,做為某種意義上的成人禮,其實收獲頗豐!可惜的是,最終,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切就這麽化為烏有了,連生命也危在旦夕。好在,他終於遊過了貪之海峽,返回了他心中無比偉岸的丹尼索瓦利亞――他即將繼承的國在這裡。戰利品全沒了,但是命還在,仰仗著自己在高地和冰雪原上長大,習慣惡寒久矣,得以脫難,已是謝天謝地。

  狼族蠻人的冬日侵略,最初一如既往的順利,數百頭巨狼被馴狼人們從冰雪原上帶到高地,再帶到低地,再踏過冰封的貪之海峽,來到濃比亞草原。要知道,盡管對於伊甸卡人來說,濃比亞草原是落後的,但相比於狼族蠻人居住的、丹尼索瓦利亞的低地和高地,這裡卻滿是財富,並極容易獲取。尤其是這十年來,兩河城邦與金塔王朝為了迦南的卡迭石堡打的不可開交,徹底無暇,跟白撿沒什麽區別。

  而這時的巨狼們饑腸轆轆,背後還站著三千狼族蠻人勇士擦掌摩拳――狼族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雪下到哪兒,狼旗就指到哪兒,狼族蠻人的勇士們就跟著搶到哪兒!遊獵采集鍛打了物理和心理的極限,加上又是精挑細選,這些來到濃比亞草原的殺戮機器――甚至稍顯瘦弱的小狼王亞歷山大――都能徒手把伊甸卡人撕成碎塊。他們又尤其擅長夜襲、伏擊,兩河城邦之所以能在彼此尚且不和睦的情況下結成同盟,一半便是因為從來佔不到狼族蠻人的便宜。

  這年是暖冬,狼族蠻人的勇士們並未向南深入到伊甸卡腹地的阿雅,隨著雪線退卻,他們只在濃比亞草原上巡遊了一圈,也照舊的踏上了歸途。

  初次參與戰爭的小狼王亞歷山大當然尚未盡興,他的大腦看來是被冰雪原上難以解讀的天文奇觀給渲染過了,常年與那大自然的嚴酷殊死對抗,他早將某種征服意識灌輸到血液裡,他沉默寡言,卻十分銳利、異常叛逆。在他的眼裡:狼族蠻人年複一年的冬季劫掠,根本就是草寇的行徑,不值一提!他認為:搶到的財物不管再多,終有耗盡,隻能再搶,隻有徹底的霸凌,才可一勞永逸,成就豐功偉績。這並不是渴求一次、或者一次又一次的勝利,而是一種嶄新的秩序,並以他自我為中心!

  “趁著伊甸卡的紛亂、咱們便將此地徹底蕩平了罷!一鼓作氣!”撤軍之前,小狼王亞歷山大忽然登高大聲呼籲起來。蒼茫的濃比亞草原,衰草連天,斑駁著皚皚冰雪,與低垂的鉛雲遙相呼應,這聲音蕩氣回腸,久久盤旋。然而,狼族蠻人的眾勇士,隻是望著他,瞪大眼睛,呆若木雞。

  小狼王亞歷山大雖然貴為狼王腓力的嫡子,也被叫慣了一聲‘小狼王’,可按照狼族蠻人的傳統,還是個‘少年蠻’的他,仍隻能是軍隊中的一名‘士兵甲’,盡管狼族蠻人都很喜愛他(這顯然是他背後的許多傳說作祟,當然也包括他即將繼承的寶座了),並為能與他並肩作戰而感到十分榮幸,他的話語,卻終歸尚不具備絕對的說服力。

  狼族大統領安提帕特,是狼王腓力的死士,才是欽定的此次侵略行動的總指揮,他像安慰一個精神病人一樣笑呵呵的撫慰著小狼王亞歷山大的情緒,然後,斷然否決了小狼王亞歷山大的主張。理由是:“狼族從不離開雪線,咱們應當適可而止!這是慣例!”離開雪地,至少,狼族蠻人依賴的雪橇就發揮不了作用,便徹底喪失了機動性,狼族大統領安提帕特與狼王腓力是同輩人,這觀念根深蒂固。而這當然也有道理,卻引來小狼王亞歷山大的嗤之以鼻,隻是無可奈何――該死的大雪,若說是主神奧丁對狼族蠻人的恩賜,還不如說是拴在狼族蠻人脖頸上的一條鎖鏈。

  小狼王亞歷山大不死心,好在,他還有個‘特異功能’,他竟能清晰的記住身邊每個人的名字、容貌――那可是三千人眾――但往往也只需一個照面而已,這時便要發揮起威力。為了不讓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怒吼就這麽被淹沒,他的狠勁兒上來,按著人頭一個個的去遊說,竟然最終也拉起了三百勇士,受他感召,敢於違抗狼族大統領安提帕特的決定,陪他同生共死去,小狼王亞歷山大如此技術性的任性,狼族大統領安提帕特也束手無策,隻能由他去。

  其實,小狼王亞歷山大並不擅長這種‘談判’工作,這次可謂是硬著頭皮。他是那種人――用沉默掩飾內心的羞澀、用冷傲掩飾內心的柔軟,他的性格,有十分孤僻的一面,很多掏心掏肺的交流,他總回避,但不得不說,他仍有自己十分的魅力。

  ――倒是,如果隻是三百勇士,連小狼王亞歷山大自己也清楚,什麽風浪也掀不起來,不過多撈一點戰利品,又是讓他覺得無聊的搶劫工作!卻隻能如此也罷!他最丟不起的是顏面,妥協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底線,至少,非得分兵不行,他要以此證明自己。

  狼族大統領安提帕特率大部隊於是先行回師,小狼王亞歷山大則蠻橫的向東繼續掃蕩,並打算趁著貪之海峽冰凍未解,從海峽以東、妒之海一側返回丹尼索瓦利亞的低地。狼族蠻人多年來已習慣了大搖大擺,並留下背後的伊甸卡――或者說濃比亞草原――人民的揮淚不送,所以狼族大統領安提帕特雖然不滿,卻也沒想過小狼王亞歷山大能遇到什麽挫折。

  然而,突兀出現在面前的一座堡壘,竟成了個夢魘。

  剛剛上岸的小狼王亞歷山大深知寒冷的厲害,迅速的除去了衣物,與殘存的狼族蠻人勇士一道把火好不容易的升起來,烤乾,才穿回去,雖然饑渴難耐,卻已有些舒服。而這下他不敢再大意,因為稍稍清點後,此刻也只剩下一百余人,折損過半,打擊沉重,他得好好反求諸己!

  好在,小狼王亞歷山大的‘好夥伴’托勒密竟還活著,這讓他略有欣然,且能彼此商勉。那也算是小狼王亞歷山大的一位哥哥,但隻是狼王腓力嫖了一個狼族蠻人貴婦後所產,屬於私生,而他們之所以仍能成為好夥伴,乃是因為‘好夥伴’托勒密早已下了重誓,向他效忠――狼族蠻人的誓言可不是鬧著玩。

  隨後,一些巨狼逐漸上了岸,竟然也熬過了這天煞的貪之海峽,一乾人等很快聚攏了四十幾頭,按比例算下來,比人員的損失都要少的多,誰更硬朗,不需言辯。而劫後余生,大家(包括那些巨狼在內)都眼巴巴的看著小狼王亞歷山大,等待進一步指示,其實都驚魂未定!

  此刻,盡管眾人還隻不過慌張,小狼王亞歷山大卻非得解讀為對他領導力的鄙夷不行,他感到十分屈辱、十分羞憤,嘴唇都咬出了血,可半天過去,仍然說不出一句。他先想過自我檢討並致歉,但覺得這毫無價值,又覺得該為大家鼓勁,臉皮卻薄了些,他終歸沒有巧言令色、口吐蓮花的技藝。虧得,他也絕對不會潸然淚下,若在這點磨難面前垮掉,都對不起糟蹋了他十幾年的丹尼索瓦利亞高地和冰雪原的壞天氣。還是他的私生子哥哥,他的‘好夥伴’托勒密提醒他,應該為亡者超度了。

  眼下的境遇,為陣亡將士祝禱的儀式,無論如何是要舉辦,哪怕狼族蠻人最近些年月已用的不太頻繁。

  “在此向主神奧丁禱告,唯願爾坐下高貴之女武神,可速將戰死之英靈接引至無上聖殿,那裡堆砌的是黃金、白銀,那裡日間廝殺、夜間痛飲,在血的歷練中,永葆強悍與機敏。戰死之英靈,切勿有所羈絆,狼族生而赴死,諸神黃昏再見!”

  眾人圍坐,沉靜的將禱詞說完,並重複了‘狼族生而赴死,諸神黃昏再見’數遍。之後,小狼王亞歷山大起身,讓其他人等就地休息,自己開始站第一哨的崗,他是想體罰一下自己。

  只見小狼王亞歷山大剛剛用匕首清理了自己的須發,變得爽利,與熱衷蓄須的同族不同,他本人更喜歡把自己的臉龐意戀母篩刪瘓唬餿盟雌鵠矗涫擔屑阜指褳夂每礎K販⒁祝⒁諾穡羯螄癖┰謊賦溝娜茄郟侄家蛭蟾褳獗ヂ牛鑰雌鵠床壞⒉徊嶽希吹掛蛭氫慚樂剩髀凍雋松衩囟遒男岸窀小」芑怪皇歉觥倌曷哪抗庖丫竦蹲印K謀橇焊咄Γ娌抗趨賴拿懇桓鱟郟枷袂捅詰納窆す碭壞耆嗜チ撕⑼暮奐#鉤瀆斯セ饜浴K裕恍枰桓穌彰媯慊岜凰鈉聘ё擰⒀蠱茸擰⒔缸牛⒍寄眩≌庵製視謔僑盟琢⒓θ海皇譴植悸橐錄由懟掛蛭裾蕉評茫庹指還齬に嬉獾母吡炱づ邸⒏咄財ぱィ笆肫淥說冉允且話悖椿故悄芤謊鄞尤碩牙鋨閹銑隼礎

  ――他一切戰利品都遺失,用作隨身兵器的樸刀、匕首卻不肯舍棄,那樸刀和匕首使用了上等技巧的百鍛鋼,對於工業落後的狼族蠻人而言,當然是不菲的,也就比性命都重要了。他結實的腰間別著的,還有一根野豬獠牙做成的號角、以及一個人頭骨做成的飾物,沒有丟掉,那可是他行畢成人禮的見證。

  忽然,一聲鷹啼從遠空傳來,小狼王亞歷山大意識到,那座堡壘,可能隻是狼族蠻人噩夢的開端。

  小狼王亞歷山大看到那座堡壘的時候――他因少許的自卑(由於身高)而影射出的巨大自負(由於才乾)讓他懶得做什麽偵查――他隻當是伊甸卡人不自量力的最後獻禮。然而,當晚,他率領狼族蠻人勇士們摸到堡壘之下,也是聽著如此一聲鷹啼,腳下的火焰便騰空而起,小狼王亞歷山大就親眼看到自己壯碩的同伴竟像紙片一樣炸飛到天際。他倒是臨危不懼,下令攻上堡壘,心想無論對方有什麽新型武器,隻要還能近距離格鬥,他自信他一個也能打死伊甸卡人一排,局勢便可扭轉,可迎接他這道命令的,首先是可怖的弓箭,強悍到可以直接把身軀龐大的狼族蠻人勇士釘死在地。

  更加難以置信的是,當小狼王亞歷山大終於身先士卒衝到了堡壘下,竟然出現了與他們同樣高大、並手持彎刀的武士,至少以千計,已恭候多時――可不再是伊甸卡那柔弱的‘無毛猴子’了!就像伊甸卡人把丹尼索瓦利亞人叫蠻人,丹尼索瓦利亞人也自然而然的會叫伊甸卡人‘無毛猴子’,有來有往,無可厚非。而眼前的敵人,分明跟他小狼王亞歷山大這些狼族蠻人一樣,是‘有毛猴子’,隻是換了個色系。

  當時卻來不及分辨!仰仗巨狼的凶殘,小狼王亞歷山大及部分狼族蠻人勇士得以奮戰脫身,追殺則接踵而至,他便率眾先向濃比亞腹地迂回,讓追兵以為其逃脫路線向南,隨後才迅速北折,擺脫了尾巴。但趕到貪之海峽岸邊時, 冰面已經開解――海水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低溫就能凍住的――他們隻好涉水冒險。

  此刻,聽到鷹啼再次響起,看來那些家夥是陰魂不散,而多虧了亡者的超度儀式,小狼王亞歷山大的心裡多了平靜。他遵循著鷹啼的方向遠眺,貪之海峽上,驀然幾隻帆船隱現。

  鷹旗飄揚,武士接踵,他們身材高大、身穿鱗甲、背負弓箭,腰別彎刀和短斧,頭頂上還有無數雄鷹盤旋並不時落下在某個肩膀。這些舉著鷹旗的武士,發色偏黑,與伊甸卡人類似,但膚色卻白,反倒是丹尼索瓦利亞的色彩,再考慮到其毛發亦濃,隻是更細密精短,並隱隱可見逆生的獠牙,小狼王亞歷山大初步判斷,這與他們的民族同源的幾率大一些――也就都是蠻人了,但又絕不是丹尼索瓦利亞半島上居住的紅褐毛發的獅族蠻人、黑褐毛發的熊族蠻人、斑駁毛發豹族蠻人、金色毛發的豺族蠻人和淺紅毛發的狐族蠻人――更何況早已聽說這些蓬勃發展、而又自視甚高的‘小夥伴’正為了半島的霸權而打的不可開交、天下大亂。

  “算了!”小狼王亞歷山大冷哼一聲,深淵的眸子中寒光迸裂,萌生了死志,盡管還不清楚敵人的底細,但他已經知道,一昧逃跑肯定不是辦法。

  小狼王亞歷山大於是派遣‘好夥伴’托勒密、這位發過重誓宣布效忠自己的私生子哥哥,返回王庭佩拉求援,自己則準備就地還以顏色看看!

  隻是,小狼王亞歷山大沒想到的是,狼族蠻人的王庭佩拉一場大戲已經山雨欲來,他攤上的破事兒根本沒‘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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