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是現在你們看到的所謂‘坐缸’!”
“原來是‘坐缸’!”
“對!在大缸內,填滿木炭石灰等物,能夠讓屍體迅速脫水,又因為密封不透氣的關系,所以有極高的幾率,成為不腐爛之身!”
“原來如此!”
“最初,那位方丈以寺裡去世僧人的屍體實驗,反覆多次,均未成功。後來他異想天開,才摸到了製造肉身佛的關鍵!”
“那關鍵是什麽?”
夏彥過淡然的吐出一句話來:“用活人製作!”
他話音甫落,周圍立即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半天才發出一片噓唏之聲。
夏彥過笑了笑,環顧眾僧:“知道為什麽要用活人才能製作肉身佛嗎?”
“為什麽?”
“被選為製作肉身佛的人,要提前數天絕食,實際上是為最大幅度的排出身體裡的的水分,同時要喝一種特製的藥湯,這藥湯其實就是防腐的藥水!喝完之後,會浸入人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達到一定密度之後,就能保持屍體不腐!”
“這就是製造肉身佛的關鍵?”
“對。這樣內外因一起發生作用,一個活人就變成肉身佛了!”
眾人又是半晌沉默不語。夏彥過又接著說道:“我查看了貴寺關於肉身佛的全部記錄,其實,貴寺的二十具肉身佛,除了第一具是真正的肉身佛之外,其他都是人工製造的奇跡!從第二具人工肉身佛開始,之後的千年裡,只要青蓮寺遇到了錢物上的困難,主都會立馬再製造一具新的肉身佛,以吸引世人目光,讓萬眾膜拜,致使香火能夠再盛極一時!”
眾僧不由得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夏彥過繼續說道:“直到八十年前,青蓮寺的香火又盛極而衰,加上兵荒馬亂,時局動蕩,這裡又入不敷出。寺裡僧眾紛紛離寺,最後還剩下十余人。這時,當時的方丈,也就是淨空大師的師父,決定製造一尊新的肉身佛,以帶旺寺裡的香火,好讓眾寺僧有口飯吃。”
“那怎麽選定誰將被製作成肉身佛呢?”
“一般來說,會選寺裡年邁將死的老僧。大家一起勸說,一般情況下,老僧都會同意。因為不同意也沒辦法,大家會強行把它製作成肉身佛。但當時,寺裡已經沒有老僧。當方丈提出這個建議時,大家面面相覷,誰都不肯站出來……”
“那怎麽辦呢?”
“抓鬮啊!”
“啊!”
“而這位圓覺大師出身窮苦,為人憨厚老實,平時不言不語,常被寺裡僧眾欺負。這次抓鬮,只不過是走走形式,他們聯合作弊,選中了圓覺!就這樣,他被活活製成的肉身佛!”
“後來呢?”
“在不久之後的一天夜裡,寺院失火,所有的僧人都被活活燒死了!之後,因天下大亂,青蓮寺就荒廢了!直到十年後,淨空大師遊歷歸來,又重振了青蓮寺。”
說到這裡,夏彥過停了下來,目光轉向淨空。
淨空端坐起來,閉目開始念起經來。
這時義宏和僧眾,也看出了情況不對勁。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請夏施主跟我們分說明白!”義宏和眾僧對夏彥過說道。
夏彥過擺了擺手,示意眾僧安靜下來。說道:“還是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說著,回過頭望望淨空。
“其實,當年殺掉這些人的,正是淨空大師!”
“這怎麽可能?”義宏聞言大驚,跳將起來。
“我師父怎麽可能會傷害這些人?”
此時此刻,夏彥過已經完全確認了他的推理構想,就是事實了。
雖然曲折離奇,匪夷所思。
但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夏彥過把他的推理講給眾僧聽:“其實當年,被僧眾聯合設計,選中的人,就是你們的師父!他因為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所以先下手為強。半夜裡鎖起門,放火燒了僧眾休息的禪房!把他們都燒死了!”
說完夏彥過看了看淨空,淨空沒有為自己辯解,而仍是在那裡不住的念經。
“然後你們的師父連夜逃了!但在逃跑之前,他把骨灰埋在了這裡,又在上面放了一個坐缸的肉身做假象,以迷惑眾人,掩藏下面的秘密!”
眾僧一片沉默。
過了半晌,義宏才問:“既然僧眾都被燒死了,那坐缸的到底是誰呢?”
“淨空大師的師叔,圓覺!”夏彥過答道,“可能因為某種原因, 他放火的時候,這位圓覺大師不在其中。但很快被他發現了,就被他抓住活活封在了缸中!”
眾僧再次望向淨空,但淨空卻一動不動。
夏彥過趕快走過去,試探了一下他的鼻翼,歎息起來,回頭對眾人說道:“淨空大師已經圓寂了!”
看到這一幕,在水球中的皇帝趙珩震驚不已。
“得,這青蓮寺又多了一具肉身佛。”趙珩身邊的肖甜甜說道,“這個小捕快還蠻厲害的。”
“新的肉身佛,難道是這位圓寂的淨空大師?”趙珩問道。
“對。”肖甜甜點了點頭,“至於他為什麽沒有經過坐缸,便直接成了不壞之身。我想,應該是他的修為到了吧。畢竟,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活在對死者的懺悔和恐懼中。在這種狀態中,他必覺得生不如死,唯有苦修佛法。或許正因為如此,他的佛法得到精進,從而成為了青蓮寺的第二十一具肉身佛。”
“想不到民間竟然有這等聞所未聞之奇事……”趙珩感歎起來,“朕在深宮之中,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所以我們才奉命帶皇上您出來轉轉。”肖甜甜笑道,“麗麗發現那些骨灰後,本來是想搞個惡作劇,用那些骨灰變成人形,嚇嚇那些和尚,搏陛下一笑,誰知道竟然牽扯出這樣一樁案子來,希望沒有嚇到皇上您,不然的話,我們回去可是要挨罵的。”
“這怪不得二位姑娘,此事雖駭人聽聞,但真相一經查明,朕也長了不少的見識,怎能怪罪二位姑娘,孫仙師那裡若有責難,朕當親向孫仙師為二位姑娘分說明白。”趙珩微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