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珩醒來看到天色未亮,判斷應該是早上六點。這是穿越前在特種部隊的習慣。特種部隊每日早晨六點半出操,久而久之形成的生物鍾。(作者注:古代的時鍾按照時辰算的,一天十二個時辰對應十二天乾。一個時辰兩個小時,每個時辰分為四刻,早晨六點對應卯時二刻。)
洗漱的時候李宇珩犯難了,沒有牙刷牙膏怎麽刷牙?這個時候士卒大多都已起來,李宇珩叫來一名士卒詢問。原來大多數人古人根本沒有刷牙的習慣,刷牙是貴族中才有的行為。
怎麽可以這麽不講衛生呢?一定要同這種不良的習慣做鬥爭。可是李宇珩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麽好的辦法,隻能用清水洗臉清水漱口。
李宇珩穿好軍服拿著弓走出營帳的時候還在想,其實不刷牙也不算不講衛生吧。
時近深秋,略有一點寒意。李宇珩走到訓練場上,圍著訓練場跑步。不一會兒訓練場上的士卒逐漸多了起來,看到李宇珩圍著訓練場慢跑,都不清楚李隊長大早晨的跑步做什麽。
過了一會劉洛林來了,天已大亮。
“早啊,沒想到李隊長如此勤修。”
李宇珩跑到劉洛林面前,看到劉洛林穿戴整齊,倒也有幾分威嚴。
“劉隊長,宇珩初來不懂軍營中的規矩,不知軍營中的作息時間如何安排?”
這句話可把劉洛林問住了,什麽是作息時間?
李宇珩看到劉洛林的表情就知道壞了,隨口就把21世紀的詞語說了出來。看來還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古代的說辭。
“這個…就是軍營裡的日常安排”。李宇珩說完望著劉洛林,如果這樣說對方還不明白的話,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了。
劉洛林這次聽明白了。
“一更兩哨至五更結束,早晨辰時訓練,晚上亥時歇息。”劉洛林簡單介紹。
李宇珩看過不少古裝連續劇,知道古代的晚上論更。一更起於晚上的七點,五更結束於早上的5點。看來關於天乾地支的知識要惡補一點,不然連時辰都容易弄混。
這時全隊的人員都已經聚齊,劉洛林一聲令下,全隊人員整整齊齊站成方陣。李宇珩看著眼前的士卒一個個精神飽滿,士氣可用,也是滿心歡喜。
誰都喜歡統帥一支戰鬥力強勁的部隊,這樣在戰場上才能更好的殺敵建功。李宇珩最喜歡看《亮劍》,看過《亮劍》的人都知道,戰場上隻有嗷嗷叫的狼才能奪取最後的勝利。
假以時日,李宇珩有信心將眼前的四百多名士卒變成嗷嗷叫的狼。隻是此刻,李宇珩還要面對劉洛林的挑釁。
“今日由李隊長給大家傳授射箭技巧,你們好好學,以後在戰場上會有大用。”劉洛林說完,看了李宇珩一眼。
李宇珩明白,這是將說話權交給了他。好在有21世紀的射箭理論知識,倒也沒有怯場。
“同志們……”
李宇珩一開口就知道出錯,習慣害死人啊,看著士卒們目瞪口呆的表情連忙咳嗽了幾聲。
“咳…咳……士卒們,射箭是遠程攻擊武器,可以在數十丈之外攻擊敵人。下面我給大家示范一下如何使用弓箭。”
李宇珩拿起昨日纏著電線的弓箭做示范。
“這是一把弓,弓上有弦……”李宇珩說到這裡,正準備講弓箭的理論知識時,下面的士卒開始起哄了。
“說這麽多我們也不清楚,直接射一下就明白了。”
“就是,
射一個給大家夥瞧瞧。” “別光耍嘴皮子,來點真家夥看看。”
這些土包子,沒有理論知識怎麽能當神箭手?李宇珩心裡抱怨古代的士卒軍事素養太低,既然這樣不如露一手給他們瞧瞧。
李宇珩走到距離箭靶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彎弓搭箭,弓弦拉緊正準備射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哢嚓”,弓斷了。
李宇珩納悶,古代的弓怎麽說斷就斷。再一看弓的斷處明顯有劃痕,顯然被人做了手腳。這把弓從營帳帶出來一直放在訓練場的邊上,剛才跑步的時候也沒有顧得上盯著。就這麽一會功夫就被人動了手腳,可見動手腳的人存心陷害。
這把弓是昨日已經熟悉並且掌握的,如果換一把弓就不知道什麽結果了。
陷害之人明顯要讓他今日出醜。
除了劉洛林之外還有何人想陷害他?這下可糗大了,再換一把弓李宇珩沒有信心做到百發百中。
“弓都拉斷了,李隊長手勁可不小啊。”
“說了半天都是假把式,換一張弓給李隊長,我們要看真格的。”
“李隊長手勁這麽大,應該拿一把鐵臂弓來。”
下面士卒有心無心喊道,李宇珩暗道這下可栽了。
對方使出這麽一招明顯要出他的醜。
劉洛林看到李宇珩的糗樣,聽見士卒們的喊聲心中大快,心想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想著開染坊。不是弓斷了嗎?給你拿一把拉不開的弓,看你怎麽辦?
“來人,去領一把鐵臂弓帶一壺箭來。”
晉朝軍中如果不在戰時,鐵臂弓和神臂弓都有專人保管。即使在戰時鐵臂弓也隻配發給弓箭手使用,平時訓練需要申請方可使用。
這下驚動了洪校尉。
訓練時需要鐵臂弓做什麽,難道營裡又出現了一個神箭手?洪校尉也是好奇,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一會洪校尉和士卒一起過來,士卒將鐵臂弓交給李宇珩。
李宇珩將鐵臂弓拿在手裡,心裡暗喜。這個弓箭的重量還有樣式,和21世紀時的弓箭略有相同。如果熟悉一下的話,百發百中不在話下。
“洪校尉來的正好,今日請李隊長給士卒傳授射箭技藝。”劉洛林有心讓李宇珩出醜。來的人越多越好,王將軍如果也能來最好。
“哦”,洪校尉一看就明白這是劉洛林存心為難李宇珩,既然來了不妨先看看。
單憑昨日李宇珩的身手,做個隊長已是綽綽有余了。
李宇珩將鐵臂弓拿在手中,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箭。這支箭的箭頭為精鐵打造,即使敵人有鐵甲護身,這支箭也能穿透。
好箭。
李宇珩找回感覺,彎弓搭箭。
士卒們看到李隊長竟然能夠將鐵臂弓滿弦拉開,也是讚歎不已。這種鐵臂弓如果沒有一定的臂力,就連拉開也比較困難。
“既然洪校尉也在,不如我們賭個彩頭。”劉洛林忽然提議。
有了鐵臂弓在手,李宇珩倒也不怯。就是不知這個彩頭怎麽賭?
“怎麽個賭法?”洪校尉問道。
“我和李隊長對賭,看看誰能贏。輸的一方需給贏得一方一年的軍餉。”劉洛林提議。
其實劉洛林知道李宇珩身上沒有多少錢,這個提議隻不過為後面做鋪墊。
果然,洪校尉不同意。
“李宇珩剛來不久,沒有那麽多的餉銀。”
“既然這樣,如果我贏了就讓李宇珩給我行跪拜大禮。”洪校尉揭開底牌。
“如果你輸了呢?”洪校尉冷冷的問道。
笑話,怎麽可能輸給一個連靶都射不中的人呢?原來昨日李宇珩射箭的表現已經有人告訴了劉洛林。
“我輸了,隊長由他來做。”
“隊長由誰做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李宇珩贏了,隊長自然就由他來當。”洪校尉明白這是劉洛林設下的一個局,而李宇珩正是入局之人。
如果能讓劉洛林知難而退最好不過。
“如果我輸了,我也行跪拜大禮。”劉洛林此時已經不懼任何後果,如果今天不能將丟失的臉面討回來,日後誰會服氣?
到了這個時候,洪校尉也不多說什麽。心裡打定主意,如果李宇珩輸了再打個圓場呵呵過去。
李宇珩心裡有氣,擺明了要讓我出醜啊。可惜劉隊長失算了,如果你沒有派人把先前的弓弄壞,可能還有幾分勝機。這個時候嘛,你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這把鐵臂弓的射程最起碼達到了三百米,有了這麽好的弓箭不好好利用那就是傻瓜。
“既然洪隊長想比試,在下也同意,不過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箭靶太近了,不如將箭靶向後移百步如何?”
這句話被士卒們聽到了,都是大吃一驚。要知道當年三國的時候,呂布轅門射箭,也不過百步的距離。李隊長竟然要求將箭靶再向後移動百步。
難不成李隊長還真的是個神射手嗎?
此刻劉洛林也看不透李宇珩的深淺,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最先提出比試的是他,如果不答應的話豈不是和認輸無異?
“就照你所言,將箭靶移後百步。來人……”
出來兩個士卒,將人形箭靶向後移出百步。原本距箭靶不過五十米,現在足有一百五十米。正好是先前弓箭的射程。
“劉隊長,請。”李宇珩想看看這位劉隊長究竟有多好的技術,這麽遠的距離,一般人就連中靶也是困難。
劉洛林也不推辭,張弓搭箭射出。一個士卒跑過去,口中喊道:“乙等中靶。”
“劉隊長果然神射。”多數士卒喊道。
原來以人形為箭靶時,頭部、胸口、腹部要害部位為甲等,胳膊、肩膀為乙等,腿部為丙等。
劉洛林這一箭射中人形的肩膀部位,如果在實戰中,這也隻能讓對方失去戰鬥力,卻不能致命。
李宇珩也不管甲乙丙等是什麽鬼,反正射中要害總是沒錯。
同樣彎弓搭箭,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一箭射出,正中箭靶。
“甲等中靶”。
“李隊長神射”士卒中僅有寥寥數人喊道。
第二箭,劉洛林對準人形箭靶胸前射出。
“甲等中靶”
李宇珩第二箭也是甲等中靶,射中人形腹部。
“不如我們同時射出如何?”劉洛林提議,眼下形勢對李宇珩有利。如果同時射出,劉洛林方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好啊,我們同時射出”。
李宇珩也是來者不拒,藝高人膽大。經過兩箭,李宇珩已經掌握的手中鐵臂弓的習性。
眾士卒認真看著,究竟誰能獲勝。大多數士卒心裡已經認定勝者非李宇珩莫屬。
只見兩人同時彎弓搭箭,李宇珩對準箭靶一箭射出。這一箭李宇珩有百分百的信心能夠射中箭靶的胸口。
就在李宇珩射出的一刹那間,劉洛林的箭也跟著射出,竟尾隨李宇珩的箭而去。就在一百米的時候,劉洛林的箭後發先至,射中了李宇珩的箭。
李宇珩心想壞了,竟然忘記了這個茬。對方提議同時射箭,就想著將他的箭射落。這樣李宇珩第三局就算脫靶,這樣劉洛林隻要射中箭靶就算贏。
大意失荊州。
洪校尉看得明白,並沒有提醒。李宇珩表現的太出色了,適當的借著劉洛林的手打壓一下也好。洪校尉這樣想的,只等劉洛林的箭中靶就出聲維護李宇珩。
輸定了!這樣難道就是最終的結果嗎?
李宇珩暗中懊悔,早知道劉洛林存心陷害居然沒有一點提防。這樣輸了也不算虧,至少留下了一個深刻的教訓。
劉洛林面露微笑,心裡卻無比緊張。這一箭能夠將李宇珩的箭擊落,這是預計中的事情。可是真的能命中稻草人嗎?
劉洛林的箭射落李宇珩的箭後,去勢漸緩。快到箭靶前的時候,無力地掉落在地上。劉洛林手中的弓箭最大射程二百米,遠達一百五十米距離的箭靶,再受到碰撞卸力,難怪這支箭會落在地上。
“兩支箭同時脫靶。李隊長甲等兩次脫靶一次,劉隊長甲等一次乙等一次脫靶一次。李隊長獲勝。”
士卒們紛紛大喊。
“李隊長神射手。”
“李隊長贏了。”
“李隊長……”
除了極少幾個人,其余人都喊出聲來。他們明白李宇珩贏了這場比試,以後的隊長就是李宇珩了。先前還有些謹慎,此刻再無顧慮衷心喝彩。
劉洛林臉色慘白,苦苦設計了這麽一出好戲,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輸了就是輸了,劉洛林正要向李宇珩行跪拜大禮時,卻被李宇珩雙手托起。
“劉隊長不必當真,宇珩剛才隻是說說而已,以後我們齊心協力共同建功立業打敗契丹。”
下面的士卒看到李宇珩有情有義受到感動,跟著李宇珩喊道:“建功立業,打敗契丹”。
“建功立業,打敗契丹”
“建功立業,打敗契丹……”
無形中,士卒們身上蘊藏的民族血性被激發出來。一時之間,士卒高呼不停。
李宇珩心潮澎湃,情不自禁也高聲喊道:“建功立業,打敗契丹”。
誰知數百士卒這麽一喊聲勢浩大,竟然驚動了王清。
王清問明情況後,情知李宇珩不願當隊長,還想做先前的副隊長。王清心道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小子入伍一天就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竟然還知道進退籠絡人心,人才啊!王清的軍營中就缺乏這樣的人才。
“即日起李宇珩擔任第一校校尉吧,洪勝奎擔任第四校的校尉。”
王清下完命令走了。
人常說世有伯樂而後有千裡馬,王清算不算李宇珩的伯樂呢?
“升成校尉了?”李宇珩正在納悶的時候聽到士卒們高聲呼喊“李校尉”,就連劉洛林也走過來向李宇珩祝賀。這一次,李宇珩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真誠和服氣。
洪校尉祝賀完離去接手新工作,李宇珩仍舊站在原地發呆。
五代之旅就這樣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