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塊塊飛石轟擊在堅固的石製城牆上,如同一次次劇烈的地震那般讓城牆在顫抖,士兵們因為一次次轟擊帶來的危險還有內心的恐懼讓他們蜷縮在城牆的女牆之下瑟瑟發抖,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對於匈人的恐懼表露無遺。
“踏踏踏…”
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在城牆外面響起,盧迦在盾牌的掩護下探出頭去,這時候只看見一個手持短刀的袒胸露乳的野蠻漢子大聲怒吼著在雲梯的推動下迎面而來,他的臉上畫滿了各種奇怪的圖紋,天知道他屬於哪個部落,不過共同點是他服務於阿提拉。
“該死!”
盧迦暗罵著,挺起盾牌抵在自己的面前,只聽到“咚!”得一聲巨響,盧迦感覺自己撞在一匹飛馳的戰馬身上,整個人都一顫,招架不住這樣的衝擊力後退兩步“窟通”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個壯漢更慘,撞在盾牌上讓他不自主地猛地向後一仰,整個人順著雲梯滾落下去,如同一塊危險的石頭壓倒一片。
隨著城牆下面的仆從軍隊士兵的呼喊聲,一架接著一架的雲梯搭載著赤裸上身的壯漢呼嘯而來。他們身上畫滿了圖騰,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一定是堅信這樣的能夠讓他們感受到天神的保佑,並且在戰鬥過程中刀槍不入。
雲梯將他們扔到城牆之上,他們落地就像是一塊沉重的巨石,沒有人能夠撐得住他們的重量。就算是怎樣的摔打都不能夠讓他們手中的武器脫手,一個二個從人堆中爬起來,緊緊攥著巨大斧柄的戰斧與鐵棍,他們如入無人之境那般橫掃眼前一切的羅馬士兵。
他們雙眼通紅,怒吼著如同發狂的野熊,一定是給他們吃了什麽致幻的藥,城牆上的士兵們瘋狂地用手中的長矛捅向那發狂的戰士,鮮血將他身上的圖騰都染地通紅並且掩蓋住都不能阻擋住他的咆哮與不斷衝殺的瘋狂。
“聚集成一塊,用長矛將這個畜牲送進地獄!”一個百夫長召集數名長矛手合力朝著其中一人撲去,眼看就要成功的那一刹那,突然間一塊巨大的飛石掠過,將前面的女牆連同他們一道甩出,在一聲聲尖叫聲中落在不遠處的屋頂,碎磚橫飛。
在血戰的城牆下面,大量的匈人大軍壓進,正如從天上落地的烏雲一般。他們是野蠻人,在他們首領帶領下一邊怒吼著,一邊朝著塞薩洛尼卡的城牆推進。這時候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箭矢從頭頂掠過,他們步步推進,與駐足不斷朝著塞薩洛尼卡放箭的匈人騎兵擦肩而過,來到了城牆下面的,一架架雲梯上爬滿了士兵,城牆上不斷有羅馬士兵被推下,每落下一個羅馬人都會讓周圍的蠻族士兵振臂高呼。
城門樓上,運送著弓箭箭矢與弩矢的士兵忙上忙下,還有不少人用力過度倒在樓梯上。
安德魯汗如雨下,雙手用力過度接近了極限,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氣,很快就有士兵接替他的位置並且讓他有些許的時間休息。
“攻城車!匈人的攻城車!”一個弓箭手指著外面衝著安德魯大聲警告,“他們距離我們不足五十米了!”安德魯顧不上喘氣的功夫連忙起身透過發射口清楚地看到匈人方面大量步兵正推著一架頂部覆蓋著鐵皮的攻城車朝著城門而來。
“快,瞄準攻城車,不,瞄準推車的士兵,阻止他們!阻止他們!”安德魯情急,連忙拍著身邊的士兵命令他們行動起來。操縱蠍弩的士兵們在賣力地拉動著弩機的轉動,
他們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手臂因為大量用力而導致青筋暴起。他們機械式得拉弦,裝弩矢,接著瞄準,將一個又一個朝著城門而來的匈人士兵釘死在路面上。可是這點傷亡並不能夠阻擋住他們的腳步,眼看著攻城車越來越近。 此時的喊殺聲震耳,不管是城牆上還是城牆下面,守城的羅馬士兵不得不承受著隨時會將他們擊飛的飛石與源源不斷爬上城牆的匈人士兵交戰。可是盧迦並不在其中,因為在他被撞倒後,護衛的士兵就將他拖下了城牆,不管怎樣,現在盧迦的安危關系到士兵們的士氣,他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同樣下來的還有阿雷奧賓德斯,這個家夥就像是得了病一般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對於匈人的恐懼已經支配了他的靈魂。可以說現在城牆上的每一次戰鬥與死者臨死之前的尖叫都能夠讓他驚動,汗如雨下。
“將軍,敵人越來越多,士兵們堅持不住,那麽您將會失去城牆!”麾下的軍官提醒著盧迦,盧迦自然知道這件事,同樣是這件事攪得他心急如焚。
“那就加上一個野戰團的兵力。”盧迦回頭大聲命令道:“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失去城牆!”
“讓開!讓開!讓開!”
街道上擠滿了來來往往的士兵,他們在運送箭矢與抬回傷員,可是這時候街道上響起了一大串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持旗手跟在一名頭盔上裝飾著紅纓的軍官身後快步跑來, 一大群人推開眼前一切擋路的家夥不論他們是後勤士兵還是傷員。
弓箭手放棄了城牆,他們登上了城牆後面的房屋上面,用鋒利且致命的箭矢狠狠地教訓爬上城牆的蠻族士兵。
“吱嘎嘎…”
攻城車越來越近,就連城門樓上的士兵都能夠清楚聽到攻城車的木頭呻吟聲。
“該死!該死!”
安德魯大聲呼喊著,他顧不得自己的疲憊拖著兩條沉重地雙手跑下城門樓,來到了混亂的城牆上。
“阿提拉!”軍官對正在觀戰的阿提拉匯報道:“羅馬人的弩炮在不斷殺死你的士兵,是不是應該將他們徹底掩埋?”
阿提拉心如止水,平靜地仿佛沒有什麽能夠撼動他的冷靜,他沒有說話,可能是感覺說話都浪費了力氣,他只是微微點頭。
“呼呼呼——”
安德魯被奇怪的聲音吸引,回過頭來,只看見十余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飛石而來撞向城門樓上高聳的樓塔,殺傷力驚人的石塊震動著樓塔,最終在層層打擊之下脆弱的石壁承受不住石塊的轟擊,碎裂垮塌。
塔樓呻吟著,在斷裂碎裂的聲音中向前轟然倒地,讓下面推車的蠻族步兵躲閃不及活活掩埋。可是在碎石瓦礫的廢墟當中,蠻族士兵湧上來接替那些被掩埋的蠻族士兵重新推動著攻城車,繼續向前。
羅馬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緩緩推進而無可奈何,就像是他們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匈人的投石車將另一座城門樓擊垮。此時的城牆上布滿了碎石塊與屍體,可是廝殺仍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