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東亭先生等人,林放關上房門,坐在凳子上眉頭擰在了一起。
“無法修煉魔法?”
想起東亭先生所說的話,林放心中一陣無力。
“天下萬物,皆由魔法元素組成,魔獸如此、人也不例外,也正因如此,每個魔獸或者人,都有自己的元素屬性,風火水土、光系、生命等元素系,總會佔去一種,甚至有些幸運兒可能是天生的多屬性系,一般遇到這種妖孽,無論他的家境如何,都會被強大的魔法家族或者魔法師收歸門下,重點培養。”
“但萬事總有例外,在出雲國長達萬年的歷史中,就出現過沒有任何元素屬系的人,被稱作天缺之人,哪怕幾率極低,但也總有可能,按照東亭先生所言,萬不足一。”
“沒想到我還挺特殊。”
林放自嘲一笑,慵懶的癱在椅子上,仰起頭雙眼無神的盯著房頂,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學習魔法的機會,竟然就這樣與自己擦身而過了?
不甘心啊!
林放長歎了口氣。
一心想要成為特權階層的林放,竟然從開始就落到了空處,這可與他的預期有太大的差距了。
“怪不得這孩子腦子裡有那麽多魔法知識,卻沒有任何魔力之類的東西,原來這些知識僅僅只是知識而已。”
“沒有元素屬系的人,注定了無法通過冥思感知天地間的元素,同樣也不能將元素力量納入體內的絳宮,形成魔力,不能感知元素力量,沒有魔力,自然也無法學習魔法,更不要提施放了。”
東亭先生走了,臨走前還特意說了,林放佔去的名額並不作數,可以再推薦一個孩子拜入他的門下,而且首先詢問的竟然不是何員外,而是林放。
林放顧不得失落,張口就要推薦唐妙妙,可是理智在此時突然起了作用,雖然在無定村這等山村中,男女之間沒有大防,可是在魔法師,特別是東亭先生這種大魔法師眼裡,女孩子還是在閨房裡學些女紅和禮節綱常,等待成年嫁人便可,學習魔法就大可不必了。
所以林放就將石磊這個小胖子推薦給了東亭先生,在林放看來,石磊這小子根本不是修煉鬥氣的料,不說身體的原因,以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錘煉身體的惡習,就算將來修煉出了鬥氣,後續的修煉可能還趕不上鬥氣消散的速度。
何員外對這個建議並無不滿,左右自己的禮物已經送了出去,唐二爺也已笑納,無論好處誰拿了,效果都一樣,甚至在他眼裡,這個名額給石磊倒還有額外的好處,比如石澤也會更加親近何家。
至於...
萬一石澤也不能修煉魔法...
那是不可能的,天缺之人,比多屬性的妖孽都要罕見,可謂是百年一遇,如果林放推薦的孩子也是天缺之人,那只能說,運氣太過逆天!
**********
東亭先生,原來的名字早就被遺忘,因為當初離開西固縣的時候,他僅僅只是何家典當行的一個十幾歲大的夥計,只是某天遇到了一位魔法師,並且想要收其為徒後,命運才有了轉折。
東亭先生當初要離開何家時,何老爺,也就是何員外的爺爺不但沒有阻攔,反而給了他一大筆盤纏,還有幾顆一階二階的魔晶,只是這些東西全都落到了那位騙子手中。
是的,當初騙自己離開的魔法師,並非是真正的魔法師,而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東亭先生當初隨著魔法師剛一離開西固縣便被劫去了所有家當,
還好騙子並未傷人性命,東亭先生醒來後,發現已經被人送回了何家,當時的何家老爺只是地方鄉紳,家財也不如現在豐厚,聽到自己的哭訴後,何老爺並未嘲笑與他,反而對他言道:“你自小寄養在你嬸娘家,日子過得雖然艱苦,卻仍不忘日日去東城偷學識字,我雖無法讓先生收你入門,卻也讓他許你在外旁聽,我知你對魔法執念不忘,先生那裡不肯收你,他處或許有肯教授你之人,只是沒想到卻遭了賊人。” “但你大可不必沮喪,還是同樣的話,如果你能重整旗鼓,我自當為你備好盤纏。”
東亭先生坐在馬車中,感歎道:“當初的那位先生不肯收我,是嫌棄我資質不夠,又出身平凡,加上年歲已大,左右不可能有什麽出息才一次次拒絕,還好老朽稍有些時運,在府城遇到了恩師, 只是,今日這孩子,年歲不大,言談舉止盡皆上佳,比之當初的我不知勝過多少倍,可惜,竟然是無屬之人。”
“當初的我至少還有未知的希望,無屬之人,是注定了沒有希望的人,哪怕...”
“唉...”
“東亭兄何故去了一趟何府,就這般感懷了?”
馬車緩緩停下,身前的簾子掀開,一個玉面書生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大的豐神俊逸,小的也是俊秀出眾,只是大的面容有些冷峻,小的倒是有股子鬼靈精的味道。
東亭先生笑道,“方兄請坐,原想讓你在家中等候片刻,沒想到有些事耽擱了。”
書生模樣的中年人,看似年紀不大,竟然被東亭先生稱呼為兄,倒是有些怪異。
書生自個兒尋了個位置,正襟危坐,只是一旁的孩子,鬼靈精的眼珠子四處亂瞥。
東亭先生手掌攤開,一個環形玉佩憑空出現,遞向那孩子,笑道:“初次見面,一個小禮物,恩啟不要嫌棄才是。”
“恩啟,快謝過東亭先生。”
方恩啟癟著小嘴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禮,“謝先生。”
“好,十歲大的初級魔法師,不愧是你方青禾的兒子。”
方青禾冷峻的面龐上也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慈愛之色,只是很快就被滿臉的嚴肅之色取代,“東亭兄,我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
東亭擺擺手,“方兄,咱們多年未見,等回到老朽的院子再談不遲。”
方青禾眉頭一皺,“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