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秦宿深吸一口氣,輕哼一聲:“姐,你是不是還和以前那樣瞧不起我?我都成年好久了,這次事情關乎家人,我不可能退縮膽怯!”
聽到他如此堅定的語氣,秦夏伊釋然輕笑了一下,她平靜的反應全然落入在了何謬的眼裡,何謬沉著聲音說道:“……看來,你有計劃了?”
她從床上走下來,身子還未恢復好,仍然有些虛弱,秦宿趕忙上前扶住她,卻被她推開手。
她堅持一個人走到床邊,伸手拉開窗簾,刺眼的光芒照進整個病房裡,她卻絲毫沒有退縮,直面亮眼的陽光。
她身後留下一片陰影,慢慢轉過頭來,看著何謬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宮本吾介既然想要將他打造成一個殘忍冷血的殺手,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從這裡下手。”
她拿起報紙,何謬一愣:“你是說……”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秦宿不禁疑惑。
“他在暗,我們在明,如果想要救他,隻好先利用警方將他抓捕歸案。”
“可是……他們計劃精妙,宮本吾介不可能會讓黎森失手的,而且,即便是失手了,那麽警方也會迅速將他捉住的……”
“他們計劃再好,也有攻破的點。”她淡淡地說道,目光沉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秦夏伊這次絕處逢生,並沒有多大的驚喜和意外,而是對人生更多的沉思和看法。
人生態度有了些變化,就連以前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浮上了心頭,一個人被形勢所逼,心態可以說容易被扭曲,發生巨大的變化,秦夏伊也一樣,她遇上了她人生中最大的困難,而她,已經沒有了退路,不管前方有多麽的凶險可怕,她能做的,只有是迎難而上,化險為夷。
出院後,秦夏伊如往日回到了秦家,秦家的長老看到她安全回歸,立馬趕過來對她噓寒問暖,覺得是上天保佑,沒有讓秦家失去唯一的千金。
面對著秦海寧和秦海妍的燒香拜佛,感謝上蒼的做法,秦夏伊表示理解,她只是笑了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近段時間,秦夏伊過上了以往的生活,千篇一律,正常上下班,只是生活中缺漏了些什麽。
黎森的事情秦夏伊對外界隱瞞的很嚴實,除了她和秦宿,何謬以及向淵知道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了,而她也對外界的猜測做出了回應,說是他辭去了亞秦的職位,遠赴歐洲進修,可能近幾年都不會有他的消息。
這樣的回應,外界的人隻好信了下來,慢慢的,對於黎森的突然人間蒸發,外界的猜測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於是,風波過去後,S市緊接著又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殺人案。
死者死因被人扼殺,死法和死狀幾乎和之前的幾例案件相差無幾,於是警方斷定,這又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秦夏伊坐在辦公室內,看著桌上報導這件事情的報紙版面,漸漸入了神。
窗戶被進來的薑琛所打開,微風拂面,輕輕吹起她耳旁的一縷發絲。
見她發著呆,薑琛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為她關上了門。
地毯又恢復了之前的柔和,似乎他進來的腳步沒有曾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跡。
秦夏伊抬起頭,靜靜地目視前方,似乎在尋思著什麽。
她撐著下巴,漸漸閉上眼睛,直到睡意襲來,肩膀上一暖,她突然睜開眼,目光警惕了起來。
“是我。”
何謬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邊,為她披上了外套,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溫熱的指尖溫度給她帶去了溫暖。
秦夏伊神色柔和了下來,淡淡一笑:“你怎麽來了?”
“我見你最近沒什麽動靜,一時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你……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我……”
秦夏伊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事,歎了一口氣:“謝謝你,何謬,我很驚訝你會幫我。”
“怎麽?我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麽?縱使我百般討厭黎森,那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為他傷心難過。”
她頓時被他給逗笑:“生活真是一場戲劇,兜兜轉轉,你們敵對的關系竟然解除了。”
“我也沒想到。”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裡泛起陣陣溫柔,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龐,頓時想到了什麽,手停在了半空中,尷尬地收了回去。
他輕咳一聲:“我先走了,反正……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告訴我。”
“等一下。”
她站了起來,披在身上的外套慢慢滑落在地上。
“還真有一個地方,需要你的幫忙。”
何謬聽到她的話,停住了腳步,慢慢回頭朝她看來,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是什麽?”
薑琛神色緊張,他這是第一次來到警局,可以說,是平生第一次,正是這次,他暗暗發誓,以後不管如何,再也不敢來這裡了。
他坐在審訊室裡,整個人顯得很局促,面對著對面目光凶狠,模樣煞人的審訊警方,他都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比較好。
“警官……我……”他吞吞吐吐,眼神躲避,似乎不敢看向那個警察。
警察很是凶神惡煞, 只見他狠狠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他身形高大,一片陰影投在了薑琛的身上,使得他更害怕了起來。
“我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耍滑頭!”
“是是是,我哪敢啊警官……”薑琛縮了縮脖子,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那你跟我好好說說吧,你為什麽這麽斷定你能幫我們追查到凶手?!”
警察用一種極為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薑琛,半晌,喉嚨裡溢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我……我真的可以,警官,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幫你們的!難道你們不想要把凶手捉拿歸案麽?!”
“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警察冷哼一聲,看薑琛這樣子,身板瘦弱,眼神膽怯,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
經過這一吼,薑琛頓時少了一半的底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