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再次證明了亞特瑪的價值。
她選擇的這片區域,正是結實的高地。埋在沙礫下的山峰,坡度很大,無法積累更多的沙礫,除了不厚的一層,其余都在重力的作用下,滑向了四周的坡底。而選擇宿營的山頂上,積累的沙層也是最薄的。
隨著熟悉的魔方營地在山頭釋放,勞累了一天的女戰士們都不禁松了口氣。奎揮了揮手,眾人便有序的衝了進去。
奎下意識的眺望聳立在遠處的孤峰,最後走入營地。
亞特瑪的篷車在外圈最顯眼,正打算為角之火升級的法拉,隻好斷篷車的改造,為奎忙碌起來。當然,女鐵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畢竟,奎才是她最在乎的人。
“奎,你看”順著亞特瑪的手指,奎猛然發現,聳立在遠方的濃煙孤峰正迅速淡化,很快便消失不見。不久,奎又在稍遠的天邊發現了它
那果然是幻象
“海市蜃樓。”奎目光深沉的點了點頭。
“是的,奎。幸虧你沒有直接飛過去……”亞特瑪不停的撫著胸,滿臉的慶幸,“看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魔鬼的窺視。真不明白,如果說知道我們要去遙遠的綠洲,所以在我們的行軍路線上事先設伏,還能說得通。
可我們臨時改變行程,轉往火絨山脈,魔鬼竟也能提前預知,甚至有時間設下一座流沙陷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奎一臉輕松的笑道:“魔鬼當然不可思議。”
亞特瑪嗔道:“奎,你還有心情說笑。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麽?”
奎聳了聳肩,“擔心什麽?”
“我們身邊可能有……”亞特瑪欲言又止。
奎搖了搖頭,“亞特瑪,懷疑是失敗的開始。聚攏在我身邊的,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她們是不會背叛我的。”說著奎撫摸起亞特瑪的眉心,喃喃道:“瞧,我們都靈魂相通不是麽?”
“是的特瑪滿臉慚愧的依偎進男人的懷抱。
奎明白亞特瑪想說什麽,而且他也從血烏鴉等人的目光,讀出了類似的光芒。顯然,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魔鬼很可能就在他們身邊,而且離的很近很近。
可因為發生過羅莎琳德事件,讓大家對類似事情,都諱莫如深。
但不得不說,這種事情如果真的發生,對奎的打擊才是最致命的。他無法接受被身邊最親近,最在乎的人背叛。
弗拉維說她希望奎做個人,所以對待敵人冰冷殘酷的屠夫,才會將心最溫暖柔軟的部分,毫無防備的袒露在他最信任的女人面前。
如果有人在這裡插上一刀,奎毫無防備的心會立刻鮮血淋淋,劇痛無比。
人在受傷後,總會選擇保護自己。所以當類似事件再發生時,他會自然而然的做出和受傷前完全相反的決定。
對奎來說,那就意味著重新封閉心靈,變成冷酷的惡魔屠夫。
或許,那樣的他,會像剜掉心臟時一樣強大。可,那樣的生物,還會選擇拯救自己的同類麽?
或者說,他還有同類麽?
有個不恰當的比喻,假使你有一條寵物狗,你可能很喜愛它,並願意為它付出很大的精力,財富,甚至情感。但你會把它當做個人麽,並按照對待人類的方式,禮節來對待它麽?
當然不會。因為,寵物很多時候等同於玩物。玩膩了,是會被丟棄的。
所以,力量不是解決問題的最關鍵因素。
而一顆怦怦跳動的心,才是戰勝魔鬼的終極武器。
這是阿卡拉從黑暗流浪者身上,和那場災難之後,獲得的最大啟示。
人類從誕生之日起,就是殘破的失敗品。這是安戴爾傳輸給奎的,神魔關於人類的定義。想要戰勝魔鬼,必須集合全人類的力量,拚湊成完美的神性,獲得所謂的‘全靈’。
但奎卻想,即使拚湊成完美的神格,‘他’不還是個失敗者?以‘他’來與曾經戰勝過‘他’的神魔決戰,收獲的難道就一定是勝利?
以前完整無缺的時候,就是個失敗者,再拚湊起來,就能成功了?
這是野蠻人最直接的反應。但不得不說,很有道理。這是個悲慘的論調,換做其他人可能已經崩潰,但奎卻例外。
因為他和那些個被擊碎的神魔一樣,從小到大,他也是個失敗者。沒有人可以想象,他內心是多麽的渴望成功。
這是支撐他堅持走下去的,最強勁的內心動力。
晚餐簡單而溫馨。
勞累了一天的女戰士們,和奎一樣,選擇了亞特瑪的篷車,在吧台前一字坐開,喝點驅寒的美酒,就著湯汁咀嚼著香甜的扁麵包,不時發出低聲的笑語。
兩頭骸骨暴龍一左一右踞盤在帳篷周圍,門口又有火之眼守衛,安全獲得了極大的提升後,奎適當的減少了巡夜的女戰士,讓伊莎貝拉更多的開啟了炮塔的自動防禦規則。
法拉抱著捆木炭,小心的拾入火塘,加高了熊熊燃燒的火焰。附近的女戰士紛紛點頭致意,法拉揮了揮手,又返回篷車忙碌起來。
奎的角之火是和肉叉同級的優越暗金,但肉叉已經有了鐮刀配合,而血月卻缺少一把與之相配的卓越武具。這正是奎急缺的第四之刃。
當然,擁有了角之火,弗拉維深藏的刀鞘,也跟著自動後退了一位。
除去這把角之火,經過法拉細細翻撿整理,也還收獲了不少驚喜。
陰影沙洲的吸血鬼家族,按照坎杜拉斯的實力劃分的話,應該屬於吸血鬼領主。畢竟那麽大一片沙洲,都是他們的領地。雖然看似荒涼,但別忘了,他們是可以化身血蝠飛行的。所以只等夜幕降臨,偌大的沙漠處處都是他們的掠食之地。只需順著一堆篝火,就能找到溫暖香甜的獵物。
再將被殺死的苦主丟給豢養的食屍鬼,吞噬掉血肉後,任其魔化成僵屍,填充自己的爪牙。不得不說,在經營領地上面,他們做的不錯。不但將家族陵墓深埋在地下,上面鋪了層厚沙,沙層還擠滿了亡靈。即使遇到路過的勇者,單憑這些炮灰,就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而且打不過可以直接做縮頭烏龜,熬到勇者們耗盡體力,精力,藥力,乃至生命力。
然而習慣了夜生活的他們,卻被屠夫直接堵在了槽裡。掀開棺蓋,挨個放血,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公平的說,族長確實有精湛的魔法兼戰技,然而,面對迎面而來的鋼拳,他刺出去的利劍應聲炸斷,來不及後退,就被一拳轟碎。
事實上在決定刺出這一劍時,族長腦海不停閃回著各種畫面,甚至一劍落空後,他都想好了十幾種方式,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根本就是玩笑。
奎毫無保留的全力一擊,瞬間震碎了他的精工長劍,連帶著折斷了整根臂骨和半條脊椎。半身癱瘓的族長大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插入胸腔的兩隻利爪撕碎。
一句話,他想的太多了。
當時的情況,如果他迎著鋼拳,撲通跪倒,說不定還能活。畢竟,野蠻人是不屑對跪地求饒的軟蛋動手的。
他以前是膽小鬼沒錯,但卻從不是軟蛋。
這有本質的區別。
晚餐後,奎沒有返回帳篷,而是和幾個最親密的女人,踏進了車頭華麗的舞場。一場激情奔放的獨舞,自然而然的演變成了群舞。
野蠻人揮動龍槍搠進搠出,忽左忽右,飄逸不失遒勁,剛硬不乏輕盈,如電似幻,挑翻一個個極品尤物,挨個注滿蜜壺。
從篷車內傳出的春音籠罩了整個營地,正看著****的卡夏更是絞緊了雙腿,蒙頭強睡。
夜幕漸漸降臨,美婦人聲嘶力竭的嗚咽終於平息。勞累了一整天的女戰士們漸漸進入夢鄉,火眼也用身體堵住了帳篷門,守夜的亞馬遜靠在警戒塔內,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直到各種聲響都融入了背景音,隱藏在帳篷後的黑影終於現身。
魔皮帳篷上附加了很強的魔法陣,她無法撼動;而那四把如蟹螯般對折起的長刀的主人,她也無法戰勝。但是,最大的敵人,已經在那輛巨型篷車內,徹底放松了自己。這是她苦等的機會,即使身旁匍匐著一頭骸骨暴龍,她也要不顧一切,緊緊抓住
黑影借助篷車的掩護,悄無聲息,向當最大的篷車潛去。
門幸運的掩虛著,可惜露出的縫隙卻不夠大。緊縮在篷車遮蔽月光的陰影裡,潛入者一點點撬動車門,打開了足夠容身的縫隙。
緊貼地板,遊魚般挺身鑽入,腿彎越過門板的瞬間,輕輕一滾,便蜷進了門旁吧台下的陰影內。
緊張的等待許久,直到確信被她牢記在心的背景音沒發出一絲異常的波動, 潛入者刻意眯起的血瞳、終於露出一絲腥甜的笑意。
車廂要比她想象的大很多,顯然釋放過空間魔法。順著空氣濃烈的殘香,黑衣人,借助廊道陰影的掩護,悄悄向車頭內的圓形舞場摸去。
還沒進入舞場,女人的貼身織物就零零散散的丟棄在廊道各處,華美的絲光一刻不停的灼燒著她仇恨的血眸,潛入者壁虎般緊貼著木質廊壁,微微探頭看去。
來了,晚上還有一章,深深鞠躬,感謝各位的支撐和鼓勵。
熏香咬牙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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