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李子之後,嚴桓正想對面前等了他挺久了的燕婉說些什麽,腦袋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拍了拍頭部,拿出便簽本看了一下。
“噢,明天我不會公司了,有事過年之後再說。財務那邊已經支了一百萬出來,明天你就拿三十萬,剩下的給其他人分紅包。不管是掃地的還是刷廁所的都要給紅包啊!公司已經不剩多少人了。”嚴桓認真道。“每個人分多少你和財務那邊商量著辦吧,最後你來拍板。分了紅包就散了吧,回家過年了所有人。”
“好的。”燕婉跟著他往外面走去。“那你有空嗎?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著急嗎?今晚估計不行,明天更加沒空。”嚴桓頭疼道。“不能過年回來再說嗎?”
“最好放假之前,你到時候要拍這個電影,我怕耽誤你時間了。”燕婉道。“這件事情我也要早做準備。”
“那明晚吧,我請你吃飯。”嚴桓道。
“行。”
“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謝謝。”
“那行,明天見。”
“……”
他娘的又要劇本啊!
車子停好之後,嚴桓先拿出便簽本又看了看,跟老外打交道還真不能糊弄。
自己穿越了之後,這個蝴蝶效應到底有多大自己也不知道了。
尤其自己還一直亂入,在改變劇情。
說不定小李子提前就拿了影帝了。
《荒野獵人》的話,原著小說也在華納那裡了,好像是01年的事情。無處不在的華納,呵~~
他也怕小李子要是知道的話會過河抽橋,把自己一腳踢開自己就找人拍出來了。
加油吧。
嚴桓這麽著急趕這部影片,也是為了衝明年的奧斯卡!
慢點就後年了,後年有《無間行者》、《血鑽》它們,嚴桓真不願意面對這些。
唉╯﹏╰
打開門,見小小的身影在捧著一個筆記本,聽到動靜之後從屏幕後面抬起頭來。
“芸姨回老家了,飯菜在冰箱。”
“哦哦~~”嚴桓心不在焉點點頭。
不對,又是我們兩個人在家,過年也這麽......
行吧,我明天忙完了再照顧你小屁孩。
嚴桓翻開冰箱看了看,還是拿了一袋麵包兩罐可樂三個蘋果,就上去書房了。
梗概是吧。
他攤開A4紙,流弊哄哄的!
跳冰河、鑽馬肚、生吃牛肝,經受過精神、身體上的多重摧殘,在銀幕上完成死過重生……
仔細回憶了一下,有點在看舊時代武俠小說的套路。
尺度有點大,會不會嚇跑人家?
李哥你要爭氣啊,奧斯卡會有的。
沒多久困意襲了上來了。
嚴桓不知道是誰謠傳的抽煙可以提神,自己就好像免疫了似的。跑下去開了冰箱門把腦袋放進去冷靜一下,這又回去寫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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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上帝,你昨晚是弄的【愛的鼓掌】(狗頭偵探的梗)了?”
第二天萊昂納多見到雙眼通紅的他,不由吃驚。
翻著手裡的劇本,一直讓他倒吸著涼氣,這主角太慘了吧。
十分鍾後,看著衝上雲端的飛機,嚴桓松了口氣。
等你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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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隻嫩嫩的小手揉著太陽穴,
嚴桓舒服了不少,尤其嗅到一陣淡淡的薰衣草清香,芳香沁人不時襲來。 他慢慢的就睡著了。
……
總算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才中午,是挺好的。耳邊是“嗡嗡嗡”的聲音,他揉了揉睡眼,看見那邊沙發上小女孩在吹頭髮。
“我給你弄吧。”嚴桓走了過去,抓起她濕漉漉的頭髮散開給她吹著。
“吃飯了沒有?”嚴桓問她。
“嗯。”蒹葭淡淡應道。
“嗯是什麽意思?”嚴桓鬱悶。“對了,我們是不是要弄年貨?”
感覺太慘了,年三十吃頓飯之後,應該就各玩各的了。
不行,讓我想想。
“我讓芸姨買了。”蒹葭道。
“咳,你挺細心的呀。”嚴桓道。
這還真是……
“對了,要不春節就去旅遊吧,你喜歡去哪?”嚴桓問。
“到時候再說吧,行了。”妹子把自己的頭髮攬回來。
“我出去一下啊,有事給我打電話,晚上要是不回來了你自己弄吃的,別亂跑啊!小心點!!”
嚴桓再三交代幾句,上樓翻出來一大包東西,抱著就離開了。
“這地方不好找啊。”
嚴桓一路問了四五個人了來到這裡,樓間距小的車子進不去了。
他又抱著這一堆東西下車步行,一個個居民樓的號碼。
這地方是不是有點眼熟啊,外面這小花壇,這路燈……
“就是這裡了。”
這種老式民房,嚴桓幾乎沒有想到京城還有這種東西存在,他以為都是摩天大廈或者四合院什麽的。
進去就是兩個相對的門庭,窄的沒有別的空間了,他便又順著樓梯走上去。
兩世為人,也沒有爬過這麽高的樓層了,看到702他就停了下來。
擦了把汗,喘口氣先。
其實真正的我是沒有這麽虛的。
嚴桓舉起手,正準備敲門,突然一聲中氣十足的喝聲嚇得他下意識舉起雙手就要抱頭了。
“別動!你什麽人?!”
嚴桓仿佛經歷了張飛長阪坡的一喝,嚇的魂兒差點掉了。
回身便看到對面門口一個胖胖的大嬸,手裡還拎著家夥。就是《功夫》裡麵包租婆那個體型,嚴桓下意識還以為她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就有點怕怕了。
“大嬸,我……我是來送東西的。”嚴桓小心臟還在砰砰跳。
“送東西?送啥東西?上一個這麽說的已經被我拍的內髒出血了聽說。看你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胖大嬸說著已經吧手上的鏟子已經舞的風聲霍霍。
嚴桓不禁心裡犯倏,生怕大嬸你下一秒就失手往我臉上飛過來了。
這感覺就跟自己天靈蓋頂著蘋果讓人家玩飛刀是一樣的原理“
另外更加強烈的想法就是很想照照鏡子,賊眉鼠眼什麽樣的,到時候拍電影的時候表現出來。
準確表現出來。
“大嬸,我真是送東西的。”嚴桓不緊不慢的表達清楚。“張婷是住這裡吧,在美國洛杉磯讀書的,她讓我幫忙帶點東西回家,地址是她給我的。你認識嗎?”
“什麽張婷?”大嬸手上的鍋鏟突然又停下了。“哦,你說婷妹子啊,在美國讀書那個?她不是昨天回來了嗎?”
“怎麽會?”嚴桓吃了一驚,看了看這包東西。“她還不至於省點托運費讓我把東西帶回來吧?怎麽突然就回來了,算了那我還是把東西給她吧,她是住這兒就對了。”
“她確實沒回來。”大嬸又說道。
“啊?”嚴桓就突然靈光一閃。“你逗……你在誆我?”
我來送個東西怎麽還跟潛伏敵營了似的,就差對暗號打電碼了。
“等著吧。”大嬸神秘一笑,先回自己屋裡了。
嚴桓一時有些凌亂,正想著怎麽辦,好在大嬸很快就又回來了,手裡抓著一大把鑰匙。
“大妹出差快一周了,總是丟三落四的,把鑰匙放我這裡她回來的時候我再給她。她媽媽還沒下班呢。”大嬸解釋道。“二妹讓你帶回來的東西你先放進去吧。”
“哦,那她家用的著這麽多鑰匙嗎?”嚴桓問道。
“哦,我是居委會婦女主任,大家後來都習慣了往我這裡存鑰匙。”大嬸解釋道。
“失敬失敬啊,嬸你這樣找會不會太費勁了,我先給你拿著鍋鏟吧。”嚴桓道。
“對哦。”正在單手找鑰匙的大嬸就意識到了,連忙騰出另外一隻手來。
但是嚴桓又要吐血,因為她竟然是把鍋鏟夾腋窩下了。
危機還沒有解決,他不由的嚴陣以待著。
尤其想起來古龍小說裡面有那麽一場,大家都知道傅紅雪的刀很快,即便他出刀了也看不清。
而且他只會拔刀這一招,足以天下無敵了。
那次他就被逼的趕馬車逃命了。
反派們就發現有機可乘了,因為傅紅雪只能一隻手抓韁繩,另一隻手還抓著刀柄,你就沒法拔刀了啊!
能不能拔刀就決定了他是天下無敵還是戰五渣。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就把刀夾腋窩下了,嗖——
一刀揮出,仍是天下無敵!讓所有人都倍感絕望了。
“婷妹子她還好吧?”大嬸問她。
“還好吧。”嚴桓道。“她還有半年就畢業了。我聽她說了挺長時間沒回來了,這次沒有回家過年也是好像為了省機票,她家裡是不是有點……窮。”嚴桓神情認真。“我沒別的意思啊,就覺得這妹子挺不容易的。”
“是啊。”大嬸歎了口氣。“不過她們都爭氣,以後會好的吧。”
“那我聽你剛才是說,張婷還有個姐姐,那她……就是張婷的父親呢?”嚴桓問道。
“別提那個混蛋,當年跟富婆跑了,拋妻棄女的。”大嬸長籲短歎著。“哎呀當年我就說嘛,男人哪有可靠的,涉世未深啊涉世未深。”
嚴桓正升起些許同情心,突然大嬸又把他說的吐血了。
大嬸說道。“男人都不靠譜!當年我就說了這小白臉不可靠的她非不聽,結果娘家人也跟她斷絕關系了……哦對了,不是說你啊!!”
嚴桓倒不是認為自己不是男人,可是你剛才不強調我還不往這上面想呢,你這一強調的我怎麽感覺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擦!我哪裡不靠譜了?
我山長水遠從太平洋那邊幫她把東西帶回來,我是一件都沒敢動啊......
“其實你挺可靠的。”大嬸突然又道。“一看就知道你是老實人!”
嚴桓無言以對,我怎麽突然又不賊眉鼠眼了。歎了口氣。
“《知音》不給你開一個專欄,這才是它們後來衰敗的真正原因吧。”
“什麽?”大嬸沒聽明白。
“哦,沒什麽沒什麽。”嚴桓道。“覺得你真厲害,看人真準。”
“這沒什麽,見多了唄。”胖大嬸又一副風輕雲淡。一副要低調的樣子。
嚴桓隱隱覺得她此時又有了世外高人的風范。
嚴桓試著最後努力一把,弱弱的問道。“嬸,我說你那個鏟子可以放下了吧。”
“哦哦,等會我還要回去,鍋裡還燉著湯呢。”胖大嬸想了起來,卻無所謂道。“不著急不著急。”
可是我害怕啊。嚴桓冒了點冷汗。
大嬸卻開始給他想當年了。“想當年啊,廠子裡一千多號人都是靠我吃飯呢……”
嚴桓也明白這種句式出來的通常都是“光輝歲月”和“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這一刻卻被胖大嬸這驚人的氣勢震懾到了。
民間果然臥虎藏龍,京城水深,居之不易。
他認真審視了一下這位相貌平平無奇,體型足以震懾宵小的婦人。
“嬸,你在哪個廠當廠長呢?多多關照啊。”嚴桓認真問道。
“啥玩意兒?我是掄大杓的,一千多人的菜我都給掄出來了,,”胖大嬸無比驕傲道。
即便是在平凡的崗位,都能夠乾出不平凡的事情,足以讓人震驚的事情。
嚴桓一頭暈倒。
“嬸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嚴桓由衷的佩服道。
“那是。”胖大嬸點點頭,問道。“那你是幹啥的?”
“哦,北影廠你知道吧,跟著他們搗鼓電影的。”嚴桓這樣解釋道。
北影廠他(群)們(演),(有些)跟過我拍電影。
“拍電影的?”胖大嬸突然轉身望向他。
“怎……怎麽了?”嚴桓余光在鎖定著她的鍋鏟,求放過。
大嬸你怎麽能歧視文化娛樂產業工作者呢,尤其還是精英版!
你怎麽就拉黑了。
請說出你的故事……
“小夥子,你啊是怎想的?”胖大嬸恨鐵不成鋼道。
“怎麽了?”嚴桓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用腦袋想的呀!
“拍個電影才多少啊?乾巴巴的坐一會兒就看完了,你拍這個還得花上一年半載的。還不如拍電視劇賺錢呢,電視天天都有的看……”胖大嬸一本正經說教著。
一副慈祥長輩告誡後輩。
嚴桓有種凌亂的一塌糊塗的憋屈, 難怪啊,你不知道我。
虧我之前還以為是狂熱粉絲跟蹤上來了。
“嬸你說的對。”嚴桓認真道。“公司後面也會多弄點電視劇,豐富你們的娛樂生活。”
“那敢情好。”大嬸又教化了一個人,就高興了。
“你們一直住這兒的嗎?”
嚴桓舉頭望了望老化的電線線路,心情有些複雜。
“對啊。”胖大嬸說道。“大家在這住了十幾年了啊,感情可好了,平日有什麽都相互幫襯一下。”
“看的出來看的出來,鄰裡和睦啊。”嚴桓讚道。
“那是,平常有啥亂七八糟的人我都給擋回去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有哪個不開眼的混蛋過來發酒瘋的話都是我把他拍走的,,這邊有什麽風吹草動我比他們還先知道呢。你不信去看看我有沒有裝攝像頭,你在門口一站我就知道有人來了呢。”胖大嬸儼然成了守護神。
嚴桓只是大略一看,確實。“可是你剛才不是說跟富婆跑了的嗎?”
“當他死了吧!”大嬸沒好氣道。
“哦哦。”嚴桓幸虧問清楚了。
下回要是還是“有個疑惑不知道當不當問”的時候,還是別多嘴了,憋著!
信息量很大,然而時間沒過去多久,胖大嬸給他打開門了。
“你就把東西放在……啊!!!”
然後才開了房門,胖大嬸突然驚叫了一聲,被嚇倒了。
龐大的身軀砸下之後,嚴桓還仿佛聽到了轟隆的一聲。
他也正好跟著後面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