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使者的話,紀新飄真的是很難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如今這一仗打得如此的辛苦,任誰站在這裡都會認為蒲家堡的精銳一定就在守衛城池,而蒲家堡就那麽四百兵力,竟然能夠在抵擋住數倍於己的紀家堡部隊狂攻的情況下還能分兵去偷襲紀新飄的老巢紀家堡?
這可能嗎?這根本不可能!
紀新飄殺氣騰騰的盯著地上的使者:“你只有一次機會做出解釋,如果你的話不能讓本爵爺信服,那麽你的下場就只有——死!”
紀新飄話音一落,他身邊的侍衛們便是瞬間把這報信使者給按住,明晃晃的利刃架上了使者的脖子,只要紀新飄一開口,這使者必定是瞬間人頭落地。
使者見狀也是悚然一驚,但隨後立刻聲嘶力竭的喊叫了起來:“爵爺,小人說的都是真的,蒲小傑真的在率軍進攻咱們紀家堡!對了,小人的懷中有羅奇師爺給小人的信物,請爵爺一看便知!”
紀新飄眼神一凝,朝著侍衛們示意了一下:“把東西拿出來!”
守衛們七手八腳的在使者懷中一同搜索,果然搜出了一物遞到了紀新飄面前:“爵爺請看!”
紀新飄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枚半圓形的徽記,只見這徽記的一面刻著似乎是城堡的圖片,另外一面則是刻著一個“己”字。
紀新飄身體猛的一震,突然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物,赫然也是一枚半圓形的徽記。
紀新飄將這兩枚半圓形徽記合在一起,瞬間就形成了一枚嚴絲合縫、透露著古樸氣息的圓形徽記,這兩枚徽記的融合是如此的渾圓天成,這無疑隻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它們本就是一體的!
而合成的這枚圓形的新徽記它的正面刻著的乃是紀家堡的城堡圖案,背面刻著得原來也不是什麽“己”字,而是一個徽記完整後才看得出來的“紀”字!
這便是紀家堡的領地所有權象征,紀家家族徽記!
多年前這枚徽記因為意外損毀而一分為二,後來紀蘭峰伯爵將兒子紀新飄封在了紀家堡,又派小妾的親兄弟羅奇來輔佐紀新飄,並將這兩半徽記分別給了紀新飄和羅奇,乃是希望告訴兩人“合則兩利分則兩敗”的道理,希望兩人精誠合作讓紀家堡更上一層樓。
但紀蘭峰伯爵的苦心顯然失敗了,多年來紀新飄和羅奇一直不和,而且紀新飄之所以看羅奇不爽,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正是因為紀新飄想要將這兩半徽記完全掌握在手,可是此刻當這紀家堡的家族徽記真的合二為一了,紀新飄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充滿了十分的不安。
要知道這半枚徽記無論對於紀新飄還是羅奇來說都是堪比性命一樣重要的東西,除非真的到了不給就會死的地步,不然紀新飄是不會給別人的!
以己度人,既然羅奇肯讓這使者把他的半枚徽記帶到紀新飄的面前,那麽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這使者說的話都是真的,蒲小傑確實在率兵圍攻紀家堡,而且紀家堡的形勢確實是無比的危急!
“他媽的,羅奇這個沒用的廢物!!”紀新飄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老子給了他一百士兵,還有那麽高的城牆,那麽多的防禦措施,他竟然連幾天時間都守不住嗎?我就知道這個羅奇就是他媽一個只會靠裙帶關系上位的爬蟲,我他媽根本就不應該對這個廢物有著那麽一絲半點的指望!”
在大罵了一通羅奇之後,紀新飄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怒火,
盯著面前的使者沉聲道:“說,蒲小傑帶來攻打我們紀家堡的,到底有多少兵力?” 使者一陣慌亂,信口道:“屬下也看不清楚,可能有八百到一千左右。”
“八百?一千?我八你媽個大頭鬼!”紀新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你他媽放屁也要有個尺度!蒲小傑要是真有這個兵力,他早就正面出擊把我給擊垮了,還需要搞什麽偷襲嗎?”
紀新飄可不是傻子,根據紀新飄的估算此刻城中至少有三百名到五百名守軍,如果再加上八百的話那麽就是至少一千人,以如今蒲家堡守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一千名蒲家堡士兵絕對可以輕松戰勝紀新飄手中這一千三百人!
這使者更加的慌亂了,支支吾吾的一會又賭咒發誓的說至少有五六百人,一會又篤定不已的說大概三四百人,總之紀新飄發一次火這數字就減少一兩百,估計再問幾次很有可能就變成蒲小傑孤身一人猛攻紀家堡,羅奇率領一百守軍不敵只能求援的搞笑故事了。
“夠了!”心煩意亂的紀新飄一腳把這胡說八道的使者再度踹倒在地,正想開口說些什麽,突然從不遠處的城頭陣地上傳來了一陣震天的歡呼,打斷了他的話。
紀新飄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不詳的預感,急忙轉頭看向了城頭,正好看見一名紀家堡重甲步兵的屍體從城頭重重墜落。
而在這名重甲步兵墜落之後,整個城頭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名能夠站立著的、活著的紀家堡士兵了!
原本因為弓箭手們瘋狂的箭雨傾瀉才好不容易撕開的幾個口子,打出來的幾個城頭的立足點,就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後又全部都給——丟了!
城堡的所有城頭陣地,再一次的回到了蒲家堡的守軍手中!
紀新飄的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突然一聲怒喝:“氣煞我也!”隨後這位年輕的紀家堡男爵驀地嘴巴一張, 一股血箭噗的一聲從喉間噴出,整個人重重從馬鞍上跌倒在地,竟是被氣得吐血昏迷了過去。
周圍的紀家堡護衛這一驚非同小可,一個個立刻跳下馬來將紀新飄扶起,掐人中的掐人中,搖腦袋的搖腦袋,還有人從腰間的水壺裡拿出清水潑到紀新飄的臉上。
一番折騰之後紀新飄總算是悠悠醒轉,一行來就立刻抓住了身邊的護衛:“我昏迷了多久?”
護衛答道:“十分鍾左右,爵爺。”
“十分鍾?”紀新飄一個激靈,立刻轉頭看向了城堡方向。
此刻城頭上下雙方仍然在激烈的廝殺著,但是任憑紀家堡的士兵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再攻上城頭一絲一毫!
紀新飄一把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士兵,從地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不遠處那片染血的城頭:“鳴金,收兵!”
周圍的紀家堡護衛和士兵們同時大驚:“什麽?”
紀新飄吼道:“老子說鳴金,收兵!都他媽聾了嗎?還不快去!還有,馬上派人去把所有的騎兵都給我叫回來!”
“當、當當當!”片刻之後,激越的鳴金之聲響徹整個戰場,紀家堡的士兵們在收到了撤軍的號令之後緩緩後撤,在幾分鍾後徹底的脫離了戰場。
看著越退越遠的紀家堡軍隊,已經血染重衣的蒲忠狠狠的踹了幾口氣,整個人幾乎脫力的站在城牆之上,口中卻突然發出了一聲震天的狂吼。
“蒲家堡的兒郎們,咱們——守住啦!”
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瞬間響徹整個城堡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