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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揚帆》第一十一章 對目標的修正
  八月中旬,梅登回到金城。

  如今是西南季風期,離開金城後,以冒險號的航速,如果他全速航向金城,半個月即可回家。

  不過離開巴達維亞後,他按計劃順路在萬丹、巨港和佔卑略作停留。亞齊不順路,這次他就沒去了。

  巨港和佔卑是蘇門答臘島東南部兩個獨立的蘇丹國。某些時候他們會在名義上臣服於其他強國,但始終在實質上保持了獨立。巨港和佔卑是胡椒的產地,這兩地都有共同的特征,能夠依靠內河航運向內陸輻射,因此實際控制了很大的原料產地。

  荷蘭人的勢力雖然早就滲入了當地,可效果一直不好。在佔卑,荷蘭人幾次設立商館又幾次撤館。巨港也有荷蘭人的商館,但他們一直無法實現壟斷。

  梅登拿著與荷蘭人簽的協議,回國向元老院述職時,不出他自己所料,果然被噴的很慘。被迫辭去了在元老院外交委員會的職務。只是這噴歸噴,既然全權特使把協議簽了,下來也只能照文本執行。信用也是立國的根基啊。

  陳守序對此也沒有辦法,只能在散會後單獨找到了梅登。

  單獨會面,先說私事。

  梅登遞過來一本用牛皮紙封好的航海日記:“我把你的信轉交給塔斯曼了,他對你提供的資料很感謝,也拜托我把他去日本和更北地區的航海日記副本交給你。”

  陳守序接過去,“這對我們會很有用。辛苦你了。”

  梅登:“遞個信倒是沒什麽。只是你在信裡對他說的,想參與明年對南方大陸探險的事情,他說現在無法給出承諾,只能私下運作,成與不成,現在還不好說。”

  陳守序:“恩,盡力而為吧,確實不能強求人家。”

  私事說完了,陳守序見梅登還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便安慰道:“雖然與荷蘭人的協議有一些不公平的地方,但我知道你盡力了。我們現在是個弱國,在荷蘭人面前也沒太多討價還價的余地。”

  梅登喝了一大杯酒,“你不用安慰我,我理解元老們的態度。就是這會心情不太好,你放心,不會影響以後工作的。”

  陳守序:“那就好。其實我看你帶回來的協議,如果不在乎名義,實質上挺好的。”

  梅登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荷蘭人不允許我們過馬六甲,其實也不是對我們單獨的歧視。其他的國家他們也不讓過馬六甲。就連英國船這幾年最遠也就航行到萬丹,沒進過南中國海。”

  陳守序:“你能想到在協議中留個口子,隻向他們承諾不從海上過馬六甲,這很好。”

  梅登:“金城現有到安達曼海沿岸的羊腸小道沒什麽價值,國內有修建公路通到安達曼海的計劃嗎?”

  陳守序:“沒有成文的計劃。那只是我和馬爾蒙幾個人初步的設想。從金城到安達曼海閣達魯道島和凌家衛島的路程可能超過200公裡,路上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中間還要翻過一座落差百余米的分水嶺和一些河道,工程量超過了我們現在的能力。我與馬爾蒙商量,如果有條件,可以先期安排一些勘測工作。修路工程還是要過幾年。”

  梅登:“是啊,現在就修路也是在撩撥荷蘭人。等過幾年我們強大一些再修比較好。”

  陳守序:“僅僅依靠公路也承載不了太多的商品,我們現在連南中國海的貿易都吃不完呢。我想著修路,主要是為了孟加拉的硝石,如果能借機與英國人聯系上更好。”

  梅登:“荷蘭人真不是個好打交道的對象,

希望英國人能好一些。”  陳守序:“不管公路了。你覺得萬丹、佔卑和巨港怎麽樣?”

  梅登:“萬丹對我們的崛起並不關心,似乎這事與他們無關。除了婆羅洲,佔卑和巨港是華人搜集胡椒的主要港口。我去的效果並不好,這兩國對我們的國書並沒有太多表態。據我觀察,我們去購買胡椒,他們也不會拒絕。”

  陳守序:“畢竟是天方教的國家。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應該讓林同文派人和你一起去的。我們在這幾國沒有什麽戰略目標。只需要向華人海上顯示我們是做生意更好的靠山,讓他們把家搬到金城來。而要實現這個目標,不需要去佔卑和巨港實現。”

  梅登點頭道:“是啊,打幾仗給他們看就好了嗎。我們有實力,我們講道理,我們帶著大家比以前更賺錢。是我們兩個早就商量好的前景。”

  “我們用時間和心血向南中國海的海上勢力證明這一切。”陳守序不由笑了。回想起在加勒比海,他與梅登一起做計劃的日日夜夜,現在真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梅登站起身,去取地圖,“安東尼.范.迪門給了我們兩個目標。”

  陳守序對著梅登的背影問道:“你覺得安東尼.范.迪門是個什麽樣的人?”

  梅登坐下思考了一陣,“我也就與他見了一面。難以全面形容,他給我的直觀印象是外貌很儒雅,實質卻十分強勢。”

  陳守序:“這樣的人最難打交道。他很清楚要些什麽,除了實際上的付出,其他東西都很難打動他。”

  梅登:“沒關系,大不了忍受他幾年。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座不是國王,任期一到也得走人。你來看看,福爾摩薩在哪?”

  陳守序指著地圖上,離中國大陸非常近的一個島嶼,“我正想說這個。福爾摩薩在中國叫台灣。西班牙人現在佔據了台灣北部的雞籠和淡水,修建了幾座城堡。他沒有說讓我們攻佔台北地區後,不得在當地駐軍吧?”

  梅登說道:“對,他似乎在暗示我們可以駐軍。我在路上想過這個問題,這也不奇怪。既然西班牙人也看上了福爾摩薩的北部區域,那當地肯定有些價值。荷蘭人可能擔心的是打下西班牙城堡後,如果不駐軍,西班牙人可能會再來。如果駐軍,這開銷又是問題。既然我們與西班牙人是敵人,在南洋他又有把握壓住我們的本土,那讓我們在台灣駐軍,承擔防禦西班牙人的任務也是合理的。”

  陳守序道:“你說對了一方面。你對中國不夠了解,安東尼.范.迪門這麽做還有一層意思。還記得尼古拉.一官,鄭芝龍嗎?”

  梅登:“你指的是中國福建省壟斷了中日、中荷貿易的那位將軍?”

  陳守序:“沒錯。荷蘭人一直希望能打破鄭芝龍的壟斷,最好能將他完全排擠出日本航線。為此他們不惜與鄭芝龍一戰,可惜在料羅灣他們敗了。這說明荷蘭人無力打破鄭芝龍的近海製海權。既然軍事手段無效,荷蘭人現在只能用金錢開道,他們給鄭芝龍優惠貸款,也願意幫他跑日本航線,答應利潤兩家分享。依然被鄭芝龍拒絕了。”

  梅登:“那就是說這位鄭將軍軟硬不吃?他一定要保持航線的自主權,這就沒辦法了。”

  陳守序:“鄭芝龍年輕的時候給葡萄牙人和荷蘭人都當過雇員,對他們非常了解。他還在日本生活過一段時間,現在的妻子也是日本人。他的長子,也就是實際上的繼承人,也是中日混血。”

  陳守序說到這裡有些興奮,鄭森,鄭大木,國姓成功。中國的民族英雄,歷史上他可能接觸到的第一個名人。

  梅登沒注意到陳守序異樣的表情,問道:“你的意思是,荷蘭人除了讓我們防禦西班牙人,還有一個目的是希望我們與鄭芝龍產生矛盾,讓福爾摩薩的局勢發生有利於荷蘭人的變化?”

  陳守序:“沒錯。我想第二個目的才是范迪門的本意。省掉一座難以賺錢的城堡駐軍錢,並不是他看中的。他看中的是讓我們去撬動中國沿海的形勢,只要我們去了,就會免不了會與中國商人接觸,作為中國海上話語權分量很重的國家,我們很容易與鄭家起矛盾。”

  梅登有些猶豫道:“那我們還要不要去?你們都說那位鄭將軍的實力很強,一旦摩擦走火,說不定會影響貿易的大局。”

  陳守序笑了,“去,我們一定要去。台灣北部的重要性,荷蘭人不知道。與鄭芝龍可能的矛盾不是問題。我們去了也要悶頭髮展幾年,短期內不會與他發生實質上的衝突。幾年後,整個中國的局勢會發生劇烈變化,除了我們,所有人都會措手不及,到時就不用考慮鄭家的問題了。”

  又是來了,對陳守序各種神神秘秘的預言,梅登早已見怪不怪。“你說的不會是韃靼人吧?雖然中國在與韃靼人的戰爭中不佔優勢,可中國那麽大,韃靼人能有什麽辦法。”

  現在金城的歐洲人肯花時間和精力去了解中國的局勢,這讓陳守序很欣慰。不過提起建州,還是讓陳守序歎了口氣。“不光韃靼人,還有其他的勢力。總之到時候你們看吧。在我的國家,300年是一道大坎,如今這個朝廷,立國已經快300年了。

  梅登眨眨眼,“好吧,台灣我們必去。不過現在西南季風期快過了,要去也是明年的事情。我們再看比較近的這個目標。婆羅洲西南,蘇卡達納。”

  這個目標說實話讓陳守序有些意外,“蘇卡達納港離巴達維亞不過300多海裡,順風幾天就到的航程,荷蘭人為什麽不自己去把港口端掉,非要讓我們去?”

  梅登說道:“我在巴達維亞也托人打聽了。這個蘇卡達納港是19年前,馬打藍的蘇蘇胡南阿貢率領艦隊征服的地方,馬打藍在爪哇島外唯一的飛地。蘇卡達納港是他們重要的大米貿易中轉港口,也是目前婆羅洲的貿易中心。”

  陳守序打斷他,“蘇蘇胡南是什麽意思?”

  梅登:“翻譯成我們的語言,字面意思是最高貴的靴子。引申的涵義是他統治下的所有蘇丹都要親吻他的靴子吧。眾蘇丹之蘇丹,皇帝的意思。”

  陳守序撇撇嘴,“一個破島上的蘇丹,也敢稱帝。”

  梅登:“你知道阿貢曾經圍攻過巴達維亞。雖然荷蘭人在戰場上贏了,但在那仗中范迪門的恩人,時任總座科恩在圍城中死於疾病。從此,范迪門與阿貢的關系就一直非常差。”

  陳守序:“可以理解。范迪門這麽強勢的人一定把那仗視為恥辱,肯定會想著報復。”

  梅登:“馬打藍始終是個強國,荷蘭人雖然曾殲滅過馬打藍的艦隊,但阿姆斯特丹的董事會一直禁止范迪門直接與馬打藍開戰。這讓范迪門很鬱悶。”

  陳守序:“所以范迪門就找到了我們?打擊馬打藍大米貿易的同時順便報下私仇。”

  梅登:“我猜的情況就是這樣。雖然荷蘭人不付錢,但他們還是答應處理給我們一批軍火。冒險號帶回來18門9磅炮。荷蘭人表示到我們正式出兵時,還有一些軍火會在蘇卡達納港外與我們交接。除此之外,他們也允許我們間接地在荷蘭控制區招募人手。”

  陳守序托著下巴,“這麽算,我們可能還是賺不了啊。雖然大米也是我們需要儲備的物資,可700多海裡的航程,隻運糧食不怎麽劃算。”

  梅登:“還有人,我們可以得到奴隸補充。”

  陳守序:“為了一點奴隸就要跑那麽遠與一個中等強國撕破臉?合適嗎。真臘的距離更近,人更多,素質也比婆羅洲的土著高。你不要誤會,我是支持你的。只是出兵也要說服元老院,讓陸海軍能夠接受。”

  梅登遞過來一張紙,“我知道會有這些問題,所以我也搜集了一些蘇卡達納港的其他貿易情況,他們不止有大米。”

  陳守序接過來一看,就霍地站起身,“鐵?”

  梅登點點頭,“婆羅洲現在最大的鐵器輸出港。另外,他們還有鑽石。”

  陳守序在屋內來回轉了幾圈,下了決心,“看來我要修改作戰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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