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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揚帆》第三章 巴西海岸
  海盜在波托韋洛搜刮一整天,榮譽堡的市長拚了老命也隻湊了6萬多比索,並沒有達到陳守序提出的10萬比索的要求。

  菲利普.愛德華問陳守序,“西班牙人沒達到我們的條件,要不要燒城?”

  陳守序環視周圍,他很欣賞這座精致的殖民地城市,“算了。要建起這樣一座城市也不容易,我們換種方式”。他命令陸戰隊的士兵,“扣押城裡全部的單身木匠、鐵匠,軍械所和船廠非西班牙籍的工人。”

  “包括印第安人與黑奴?”

  “包括。”

  陳守序對愛德華說,“告訴西班牙的市長,由於他沒有滿足我們合理的條件,我要扣留城市的部分居民,作為對他的懲罰。”

  市政廳那裡傳來陣陣哀嚎與尖叫,陳守序皺著眉頭對沃爾特說,“告訴那些士兵,時間到了,我們要回船上。無法爬起來跟上大隊的人,自己留下來面對西班牙的守軍。”

  在陳守序的嚴令之下,海盜們趕在天黑以前撤出了城市,沿著來時的道路回到船上。

  征服者們在城裡一共得到了40萬西班牙銀比索和1000片黃金,按規矩海盜每人得到了實發的一半,其余都充進公帳。

  戰艦在船尾點起鯨油燈,重新列成縱隊,向著阿魯巴島前進。

  艦隊沿著南美海岸航行,只是在卡塔納赫港附近為了避開駐留艦隊和大帆船的護航艦隊短暫離開了海岸。

  東北信風受到大陸的干擾變得不再明顯。白天與夜晚,風向多數時候在大陸與海洋之間交替。這種側風並不差,帆船喜愛緊貼大陸的近海航行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種側風的存在。

  在阿魯巴島附近海域,暴風號脫離艦隊,駛進了島嶼的海港。

  不久後,勞勃與梅登乘坐冒險號順利在暴風號的引導下與艦隊匯合,陳守序沒有與荷蘭官方打招呼,整個艦隊繼續揚帆南下。

  在亞馬遜河口,整個艦隊航速慢了下來。五艘戰艦的航海長經過對太陽的反覆測量,終於確定艦隊駛過了赤道。

  海盜的艦隊按照海員的傳統,將那些沒有跨越過赤道的人找了出來。所有的戰艦圍成一圈,每艘船都吊起一面船帆的四腳,將船帆放入海中。這些被挑出的船員被老水手們一個接一個扔進海裡。鋪在海裡的船帆阻擋了可能存在的鯊魚,到最後老船員們也紛紛跳下用帆布圍起的泳池,暢快地享用這熱帶的海水。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新鮮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剩下的是鹹的如同海水的醃肉、煮的半生不熟的豌豆和燕麥。炎熱的天氣和惡劣的飲食讓船員們開始生病了,敗血症暫時還未出現,多是血痢、水腫。陳守序命令戰艦的左舷全部空出,讓病人居住。健康的人都住在右舷,中間以帆布隔離。

  人手一下又緊張了,陳守序被迫重新恢復了兩班製。艦隊原本因為沒有戰事並且先後補充了不少水手而采用的三班製被取消。三班製下水手只需要在甲板上工作4小時,有8小時可以休息。兩班製則意味著工作與休息4小時對4小時。

  疲憊的水手在下值後直接就睡在了露天甲板上。

  赤道地區海面平靜,強烈的對流空氣經常帶來一陣降雨,突然興起的狂風來自四面八方。為了保護桅杆,陳守序被迫命令降下上桅桁,收起底桅帆,全船隻保留了中桅帆勉強維持著動力。

  船隊整整花了兩周才穿過地理意義上的赤道無風帶,赤道無風帶在靠近大陸的海域表現的並不明顯,

但在海洋深處,這條無風帶是海員的墳場。  陳守序找到了大西洋南赤道暖流向南的支流巴西暖流,這條海流大約每天能前進10至15海裡,船隊的士氣稍有振奮。

  水手中的病號越來越多。由於天氣炎熱,很多人休息的時候就睡在露天甲板上。海風讓很多人得了感冒。水手中開始出現死亡的病例。戰艦為病死的水手舉行了海葬。按照慣例,水手的衣服被脫下,赤身裸體地綁在一塊木板上,在雙腿各拴住一顆炮彈。屍體被推入大海,在炮彈的牽引下沉入海底,失去了蹤影。

  在這熱帶海域的航行簡直糟透了,炎熱的天氣讓水手們將啤酒消耗一空。戰艦被迫幾次停泊,派出水手上岸補充新鮮淡水,這又讓一些人得了瘧疾和黃熱病。這兩種病在這個時代完全無解。間日瘧還有一些自然康復的希望,但得了惡性瘧幾乎九死一生。陳守序看著梅登帶來的金雞納樹種子發呆,如果他有成熟的金雞納樹,那麽樹皮也許能治好這幾個水手的惡性瘧。

  陳守序現在什麽都做不了,海葬一起接著一起。因為洋流而振奮的士氣一下又跌到了谷底。

  禍不單行的是,艦隊無論按照方位、緯度和氣壓采取了什麽安全措施,都頂不住大自然的主宰。早上還是晴空萬裡,霎時間便天昏地暗,狂風大作,令人心驚膽戰。船身在狂風下格格作響,發出了可怕的爆裂聲。烏雲愈聚愈濃,狂風呼嘯,甲板上連彼此間的說話都無法聽見。大海擺出傾吞萬物之勢,船隻一會被高卷上浪尖,一會又像跌進懸崖似的被甩進浪谷。海浪劈頭蓋臉地打來,船板開始破裂。讓人慶幸的是,填充船板縫隙的亞麻浸水膨脹,自動堵住了大多數的漏水。海浪混雜著雨水順著露天甲板向船艙湧去,水手們將繩子捆在腰間,全力開動兩條水泵抽水。

  沒有人可以例外,陳守序捆好繩子,也加入了損管隊的值班。與陳守序編在一隊的還有他的專屬俘虜,葡萄牙運奴船大副科蒂尼奧。

  陳守序向科蒂尼奧點頭致意,在這大自然的偉力下,沒有什麽船長與俘虜的區別,每個人都要盡全力挽救這艘在海浪中苦苦掙扎的帆船。

  每班負責開動水泵4小時,所有人都乾得筋疲力盡。

  一個沒有捆好繩子的水手被海浪打出了船艙,他應該感到慶幸。身邊的水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否則他就會跌落大海。

  船上的幾隻山羊此時也已經半死不活,沒有一只能站的起來。

  陳守序更應該感到慶幸的是,這陣風暴將船隊吹向了大西洋的深處,而不是反過來將他吹到岸上。如果風暴是向大陸上吹,那整個艦隊都會觸礁擱淺,不會有幸存者。

  風暴整整刮了三天,第四天風勢浪高漸小,到了第五天清晨,海上又變得風平浪靜,空氣清新。水手們仿佛獲得了新生,虔誠的教徒當場就跪下,齊聲唱起讚美詩。

  艦隊被風暴吹的七零八落,散布在了數十海裡的方圓內。陳守序派出縱帆船聯絡各艦,長波號的前桅折斷,航行能力很弱。這是之前戰鬥時留下的傷痕在此時發作了。

  陳守序命令以長波號所在方位重新集結,他算出艦隊目前的經度和緯度,風暴將他向東南一直吹到了西經30度附近,遠遠離開了巴西海岸,也繞開了荷蘭西印度公司的大本營累西腓。

  趁著風平浪靜,長波號將折斷的中桅下端穿過甲板,用繩索將中桅與底桅緊緊捆在一起。艦隊此行帶了一些圓木,水手們將圓木從艙口倒推出去,露天甲板的水手用繩索捆住這些木頭,吊上露天甲板。木匠將這根20米長的圓木鋸開,分成兩半與破損的桅杆綁在一起,又加上了四道粗壯的鐵箍,總算讓桅杆恢復了作用。長波號用中桁作為現在的底桁,上桁作為中桁,讓前桅恢復到了兩面帆可以使用。

  其余的戰艦小心地移動著重炮和壓倉石,翹起船身,讓木匠可以修補側舷的漏洞。幸好之前用各種辦法搜集了很多木匠和鐵匠,讓艦隊此時能有充足的人力修補船隻。

  不久後,風勢又起,這次的風從尾部吹來,風力很強卻並不暴虐。對帆船來說,這是極順的風勢,艦隊趁風一直向南航行了8天,經過了葡屬巴西的首府薩爾瓦多。

  風暴的最後一天帶來了清潔的雨水,然後又是連續一周多的好天氣。陳守序將山羊和母雞全部宰殺用於供給病號,在醫生半是科學半是胡鬧的護理下,終於有人運氣夠好,開始康復。

  艦長們有人提議在巴西海岸附近劫掠幾艘商船以補充物資,陳守序以艦隊狀況不好為理由拒絕了。如果不能搶到大型船隊,幾艘小船的物資還不夠這麽多人分的。而大型船隊本身的抵抗又可能很頑強,陳守序不想浪費時間。

  科蒂尼奧.德.諾蘭尼亞非常好奇,“司令官先生,你有如此強大的艦隊,為什麽不去劫掠巴西沿岸呢?在我看來,你對船長們說的理由很不充分。”

  “諾蘭尼亞先生,你說的對。我的理由確實無法說服我的船長們,不過他們依然會聽從我的指令。”陳守序沒必要在俘虜面前保持低調,“你看眼前若隱若現的海岸線,我能帶他們找到洋流,並精確測算出艦隊所在的位置。他們沒有反對我的可能。”

  科蒂尼奧聳聳肩膀,“司令官先生,我與你們共同航行了很長的時間。我必須承認,你具有你所說的能力。但這與你放棄巴西海岸並沒有關系。”

  “前面不遠就是裡約熱內盧,你就那麽想我去把這座葡萄牙的城市端了是嗎?”

  “不不,不要誤會,我只是好奇。你應該是一個熱愛打劫的海盜啊。”

  “海盜也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無謂的搶劫只會把所有人都逼成自己的敵人。”

  “難道西班牙與葡萄牙不是你的敵人嗎?”

  “西班牙肯定是我的敵人,”陳守序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個葡萄牙人一眼,“至於葡萄牙,諾蘭尼亞先生,你不覺得哈布斯堡王朝對貴國的統治是不合理的嗎?想想你的國家吧,偉大的曼努埃爾一世陛下,航海家亨利,瓦科斯.達迦馬,弗朗西斯科.德.阿爾梅達,阿方索.德.阿爾布開克……,想想這些偉大的名字,諾蘭尼亞先生。是你的國家開啟了這個偉大的時代,找到了東西方交流的新航線,但西班牙人卻攫取了你們的果實。這既不正義,也不合法,我認為你們應該站起來反抗西班牙的統治。”

  科蒂尼奧臉上的表情一窒,獨立是許多葡萄牙人奮鬥了多年的夢想。陳守序提起來的這些征服者,阿爾梅達和阿爾布開克用了數年的時間就征服了非洲、波斯灣、印度和馬六甲的海岸。葡萄牙人都在說,如果不是阿爾梅達和阿爾布開克先後早逝,他們完全可以趁著第烏海戰全殲埃及馬穆魯克艦隊的機會,佔領蘇伊士、開羅,乃至亞歷山大。最終是那世界的聖城—耶路撒冷,實現曼努埃爾一世畢生的夢想。

  陳守序見科蒂尼奧的表情很是掙扎,繼續說道,“諾蘭尼亞先生,如果葡萄牙能從西班牙的統治下獨立出來,恢復它往日的榮光,那麽我們很可能不但不會是敵人,相反會成為朋友。所以我不會去劫掠巴西海岸。”

  科蒂尼奧往回退了一步,收起被俘以來一直掛在臉上的戲謔保護色。 他深深向陳守序鞠了一躬,“我代表巴西的人民感謝您的仁慈,尊敬的守序司令官。不管我的國家與西班牙的關系會發展到何種程度,我想我本人會成為你的朋友。”

  艦隊繼續向南,此時是南半球的夏季,氣溫較赤道略有下降,但還是有20多度。海圖桌旁,陳守序看向他的第二個目標,拉普拉塔河口,布宜諾斯艾利斯港。他需要一座設施良好的港口以修理船隻,給全艦隊的水手補充冬裝。一些船員出現了敗血症的跡象,他必須讓病號能登上陸地,很多病人其實只要在陸地上好好休息一兩周,吃上比較精細的食物就能自然恢復。

  陳守序放棄裡約熱內盧除了他確實想與葡萄牙人解除敵對關系外,其實裡約熱內盧也很不好打。裡約灣東岸的海岬有聖克魯斯要塞,西岸的礁石上有洛茲爾要塞,兩座要塞之間的距離只有四分之三英裡。如此狹窄的航道兩側還密布礁石,以陳守序艦隊如今的狀況,想在兩座強大要塞的火力控制下闖進裡約港根本不可能。而且裡約與他之前劫掠的那些殖民地城市不同,這座城市建立在海灣底部一小塊平原上,背後就是高山,除了控扼海口的要塞,葡萄牙人在內陸還建築了4,5座朝向各個方向的炮台。無論從陸地上還是從海上進攻,都要做好死很多人的準備。這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市,葡萄牙人不久後就會把巴西的首府從薩爾瓦多搬到裡約。

  布宜諾斯艾利斯港就不同了,這個不被利馬總督看重的邊緣之地,卻能給於他需要的一切。那裡的防禦設施只有一座聖三位一體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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