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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瑤，把門打開！”

　“是！”

　“在外面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陸山吩咐兩名女兵，然後對柳玉瑤道，“玉瑤，你也一起進來吧！”

　關押小雲的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一個兩尺見方的桌子，還有一張長凳。

　小雲早已沒有當初被抓進來的風姿了，穿著一件紅色的綿襖，蜷縮在床上的一個角落裡，頭髮有點亂，驟然聽見開門聲，看到有人進來，她立馬睜開眼睛，然後伸手捋了一下眼前的亂發！

　稍微挑了一下桌子上的煤油燈的燈芯，屋子裡頓時亮了不少！

　“陸……”

　“小雲，起來吧，我們該好好談一談了！”陸山平靜的對抱膝坐在床上的小雲說道。

　小雲一動不動，表情有些傻傻的。

　“中島菊子！”

　一動不動的小雲突然間渾身輕微的一顫，等到她發現自己已經做出了反應，想要掩飾已經來不及了！

　“怎麽，還要我再叫第二遍?”陸山目光森然的朝小雲的臉上刺了過去！

　“我，我不是中島菊子，我叫小雲！”

　“小雲，這是你的化名嗎，你還有一個代號，要不要我說出來?”陸山冷笑一聲道。

　柳玉瑤和羅青山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不過他們都不是一般人，有些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我真的不是中島菊子，我是小雲，你們認錯人了！”

　“是嗎?”陸山道，“那剛才我喊了一聲中島菊子，你雙肩輕顫了一下，睫毛更是微微抖動，這又說明什麽?”

　“我冷，我冷而已！”小雲緊緊的攏了一下衣服道。

　“那好，你既然不承認，那我也不勉強你。”陸山從上衣口袋裡套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問道。“這張照片你應該認識吧?”

　小雲一見那照片，立馬神色大變，同時馬上又極力的掩飾和恢復臉上的表情。

　“怎麽，這張照片你也沒見過?”陸山問道。

　“我，我沒見過……”小雲回答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小小的慌亂了。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在小雲樓二樓你的寢室正堂中，供桌之上掛著一幅《送子觀音圖》，圖的後面……”

　“別說了，我就是中島菊子！”唯唯諾諾的小雲突然一抬頭。畏縮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畏無懼的表情。

　“終於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陸山問道。“馬博凱被拉下水，你才是幕後的指使者吧?”

　“不錯，這一切都是我暗中策劃的，並且親自掌控的，那些俄國人實在是太粗心大意，我不希望我的計劃出現意外！”中島菊子道。

　“所以你不惜犧牲自己，以一個戲子的身份，並且還成了馬博凱的情人?”陸山道，“你可這是用心良苦！”

　“為了大日本帝國。我心甘情願！”

　“無恥！”柳玉瑤柳眉倒豎，怒罵一聲！

　“好了，這些都不重要了，馬博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這件案子就剩下這麽一個疑點了，現在都解開了！”陸山道，“我們說一說別的吧?”

　“你們既然什麽都知道了。要殺要刮請便！”中島菊子道。

　“中島菊子，照片上另外一個女人是誰?”陸山手一指照片上跟中島菊子並列略微側後一位的一個女人問道。

　羅青山和柳玉瑤也都順著陸山手指望去，她們倆一看見那女子面容，頓時露出驚詫莫名的神色來！

　“陸……”

　“不要說話。這個問題我要請菊子小姐代為回答！”陸山伸手製止道。

　“她是我受訓時候的老師！”中島菊子緩緩道。

　“我問的是她的確切身份，姓名、來歷以及職務！”陸山眼神灼灼的盯著中島菊子問道。

　“我不知道，受訓的時候，我們相互之間只有代號，而沒有名字！”中島菊子道。

　“中島菊子，你在撒謊！”

　“沒有，我沒有撒謊！”中島菊子激動的反駁道。

　“如果你們受訓的時候真的只有代號，而不知道雙方的姓名的話，你有能力保留這張照片嗎，我不覺得你在間諜訓練營會對你如此的通容，這張照片在你身上意味著什麽，你會不明白，就算你不知道，她作為你的老師，她會不知道這張照片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危險?”陸山冷笑道。

　“我，我……”

　“你可以不說，但有了這張照片，我們要知道她是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她已經死了！”陸山繼續道。

　“她叫森山由美，父親森山次郎，曾經是大日本帝國情報界的精英，不過再一次執行任務中殉國了，我就知道這麽多！”中島菊子道。

　“她的代號呢?”陸山問道。

　“她的代號:嫦娥！”

　“嫦娥，好美的名字，她也配用這個代號！”柳玉瑤杏眼一翻，不滿的道。

　“你的代號呢?”陸山問道。

　“我在受訓的時候，我的代號是玉兔，後來被派往中國，參謀本部給我重新起了一個代號:五步蛇！”中島菊子道。

　“依蘭地區的日軍情報機關是受你領導吧?”陸山問道。

　“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

　“怎麽講?”

　“有一部分是哈爾濱淪陷後，關系轉到我的名下，還有一部分是接受參謀本部特別領導，基本運作不經過特高課，我們互不隸屬，但相互合作！”中島菊子道。

　“你的老師來依蘭了，她這一次的任務很有你可能是來營救你的！”陸山緩緩說道。

　“這不可能，她不知道我在這裡！”中島菊子驚呼一聲。

　“她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何況，你是她最欣賞的學生之一，作為老師，她會坐視你的安危不管嗎?”陸山道。

　“你們是想利用我引我的老師上鉤，對嗎?”中島菊子驚恐萬分的問道。

　“你覺得我們都已經知道你們的關系，還需要這麽做嗎?”陸山微微一笑，反問道。

　“那，那你們想要做什麽?”

　“我們要的是你們在依蘭地區所有的情報網絡，換句話說，就是你們潛伏人員的名單，只有抓到這些人，我們才能安心，不是嗎?”陸山道。

　“不，這不可能，你們是不可能從我嘴裡得到這些的，我不會說的，死也不會！”中島菊子激動異常。

　“你要是不說，你的老師可就危險了，我們不能從你這裡得到信息，那麽就只能從她那邊下手了，她必然會啟用這裡的潛伏者打聽你被捕以及關押的信息，到時候，我們一樣可以講你們的情報網絡給打掉！”

　“當然，這會耗費我們一些時間，同時也會影響到你的命運，還有你的老師的命運！”

　“如果我們付出的代價越大，你們罪也就越大，付出的代價也會越大，這就是你不合作的代價！”陸山平淡的說道。

　“不，不，你們抓不到我老師的，她的厲害是你無妨想象的，縱橫滿洲十余年，從來沒有人能夠抓得住她！”中島菊子道。

　“作為一個間諜，她最好的歸宿就是默默無聞的死去，這恐怕是上天對她最大的褒獎了，你也許可以做到，但是她卻未必！”陸山道，“你想想看，如果她被捕，或者被擊斃了，然後被公布在大眾目光之下，會有怎樣的後果，活下來，也許會生不如死，死了，也不會被人憐憫，甚至連一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因為，你們的帝國隻認勝利者，不認失敗者！何況她這樣的失敗者是在給帝國抹黑！”

　“不，不，這不可能，不是這樣的，老師為了帝國做了那麽多事，帝國是不會放棄老師的！”中島菊子大聲駁斥道。

　“中島菊子，你的老師很快就會知道你在這裡，她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你的，我在這裡等著她來！”陸山道。

　“你們好卑鄙！”

　“要說卑鄙，你們做的事情也高尚不到哪兒去！”柳玉瑤道，“那個森山由美也一樣！”

　“玉瑤，看好她，防止她自盡，我們需要她活著！”陸山吩咐柳玉瑤一聲，與羅青山一道離開了！

　“怎麽樣，青山，你有什麽想法?”

　“這太令人震驚了， 沒想到這個與案件沒有多少關聯的小雲居然有如此詭秘的身份，她居然是整個軍火盜賣走私的策劃者，還有依蘭地區居然還有兩個不同隸屬的日本情報機構?”羅青山感到震驚之余，又感到一絲興奮！

　“一個受關東軍特高課領導，中島菊子為首，另一個就是櫻花會的人，不過這兩個組織是有合作的，甚至人員還可能是交叉的，它們都屬於日本參謀本部的情報組織，只是分屬不同而已！”陸山點了點頭。

　“您的意思是，他們當中有人可能身份是重疊的，既屬於櫻花會，有可能隸屬於關東軍特高課?”

　“這不是沒有可能，他們本來就是相互滲透和合作的，都是為了日本侵略中國服務的，既然目的一致，那相互之間自然有合作關系了，不然很容易產生誤會的！”

　這就像在南滿，關東軍的特務處特高課和滿鐵特別事務調查科，這都是從屬日軍的情報機關，一個是官方的，以軍事政治情報為主要方向，另一個則是半官方的，經濟情報為主，兩個情報組織也是這種合作互補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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