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喜歡黑暗,並不是說他們能在黑暗中視物,而是他們有著敏銳的聽覺和嗅覺。特別是超一流的忍者——“突忍”或者“上忍”,他們不僅有高超的搏擊技術、跟蹤技術和偽裝技術,也能在黑夜中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或者嗅出對方的味道,然後根據呼吸聲或者體味判斷對方的方位和距離。
這樣的技術,非一朝一夕能練成,不僅要有過人的天賦,更要有吃苦和不怕死的精神。無論“甲賀流”還是“伊賀流”,每一個忍者都是從最初級的“下忍”一步步打拚到“中忍”,再由“中忍”拚殺到“上忍”或者“突忍”,不講資格、不排輩分,完全的實力說話,用叢林法則來詮釋忍者的殘酷競爭制度。
每一個忍者要想晉升一個級別,必須重複過這五關——食、香、藥、氣、體。
“食”之道,不僅要控制增加脂肪的大魚大肉,還要有忍饑挨餓的本事。大魚大肉、暴飲暴食不但對身體健康不利,還會增加體重,無法做到身輕如燕一般的敏銳。因此,對於講究速度的忍者來說,低脂肪、高營養的食物為首選。
由於忍者的工作性質特殊,尤其是在執行跟蹤或者潛伏暗殺任務的時候,往往一跟蹤或者在一個地點一呆就是十幾二十個小時,為了高效率的完成任務,別說吃飯了,就連喝水也沒時間,因此,他們不僅得耐得住饑餓,還得有在饑餓狀態下放手一搏並逃出危險的本事。
“香”之道,其實就是偽裝之道,因為忍者不僅是殺手,也是間諜,偽裝對他們來說相當重要。他(她)可以扮和尚、道士、尼姑、白領、記者、民工……每一種身份,都可用不同的“香”味來體現他(她)所偽裝的角色。比如和尚、尼姑熏檀香,女性白領噴香水、打粉底,民工渾身汗味等,千變萬化。
“藥”之道,也就是“醫”與“毒”的使用。忍者執行的是危險任務,受傷是難免的,因此,他們必須懂得一些醫學方面的知識,會辨別中草藥,能給自己醫治。除了會自醫,忍者還必須會用毒。某些任務,用搏擊取命的方式顯然不可取,那麽,最好的方式便是下毒,能做到悄無聲息,無跡可尋。不過,忍者大多自負,尤其是“突忍”或者“上忍”,他們更不屑用這種方式,因此,更多的時候,“藥”的作用僅僅是醫治自己。
“氣”之道,既有自身修煉、修身養性的意思,也有嗅覺的含義。一個“下忍”也能分辨出二十多種不同的、差別甚小的氣味,如果是到了“上忍”或者“突忍”級別,卻能分辨出上百種。
“體”之道,就是身體的訓練,不僅是對身體的靈敏度、抗擊打能力強化訓練,還有專門針對聽覺方面的高強度練習,尤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下,聽覺尤為重要。
因此,“食、香、藥、氣、體”也稱為“忍者五道”。
在忍者的世界裡,能達到“突忍”或者“上忍”級別的寥寥無幾。原因就在最後的“氣”、“體”兩道。
嗅覺和聽覺的修煉,必須要具有一定的天賦人才能練成,否則,將永遠停留在“下忍”或者“中忍”階段。當忍者覺得自己有本事晉級為“上忍”或者“突忍”,那他必須挑戰“忍者五道”。不過,即便“食、香、藥、”三道能順利過關,但“黑屋子挑戰”就不是那麽容易。
挑戰者與被挑戰者都關在同一間漆黑的密室裡,只能憑著嗅覺和聽覺辨識對手,只有擊倒或者擊殺了你的對手,你才有資格晉級。因此,這種殘酷的淘汰制度也限制了高級別忍者人數,使得“突忍”或者“上忍”奇缺。
而野甲壽田是“突忍”,他屬於“甲賀流”派,“甲賀流”沒有“上忍”,“突忍”便是最高級別。因此,他對自己在黑夜中的搏殺能力相當自信,別看屋裡有好幾個人,他完全能從對方的呼吸強弱、身體的氣味分辨出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所以,他要佐藤繼夫關燈,想借助黑夜快速的乾掉來襲者。
然而,野甲壽田沒想到的是,這全力的一刀卻是劈了個空,不僅沒有劈中人,甚至連兵器相碰的聲音也沒有。
黑暗中傳來淒厲的慘叫,接著又是一聲悶哼,其中還夾雜著女人的嗚咽,然後就是格子柵隔斷“劈裡啪啦”的倒塌聲。
野甲壽田大吃一驚,他知道那聲慘叫來自角本倉介,而那聲悶哼則是出自村野加一之口,也就是說,就在熄燈的一刹那,來襲者便已退開,襲擊了村野和角本。
野甲壽田的判斷非常正確,就在熄燈的一瞬間,角本倉介隻感覺自己的肩膀一輕,接著心口挨了重重的一擊。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被強大的力道擊打的向後飛出,撞倒了格子柵隔斷。
而村野加一則是感覺喉嚨一涼,接著肩膀上的田影被人抱走,他感覺身體輕了許多的同時,喉嚨的劇痛傳來,而後似乎有液體噴薄而出。他悶哼一聲,張嘴想驚叫,卻忽然發現喉嚨似乎在漏氣,並有“咕咕”的氣泡聲響。
他又想抬手去捂,去覺得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接著兩腿一軟,身體重重的摔倒。在身體觸地的一刻,他似乎聽到有人在低聲說話,但他已經聽不明白……
王倩和田影被人抱到地上,萬分驚恐的她倆隻嗚咽了兩聲,便聽見有個女人用英語對她倆低聲道:“躺在地上……”
這話也被野甲壽田聽到,他輕喝一聲,身體半蹲,腳步快速移動,手中的倭刀連續劈砍,直奔那聲音處。
飛濺的火花伴隨著“鏜鏜鏜”的脆響,野甲壽田瘋狂的進攻被悉數擋住。
野甲又驚又怒,他狂吼一聲,正待再次進攻,忽覺自己握刀的手被什麽纏住,在不斷的收緊、擠壓。與此同時,一道寒芒駭然劈下,直奔他那被纏住的手臂……
野甲壽田大駭,他趕緊丟刀並奮力一掙,掙到是掙脫了,也避免了被一刀斬斷手臂的厄運,但是,那抹寒芒還是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下,傷口深可見骨。
野甲壽田不敢戀戰,他連忙後退,退到窗戶旁縱身一躍,撞碎玻璃後往樓下墜去……
從野甲拋出刀鞘一直到他跳窗而逃,整個過程也就在一分鍾左右,佐藤繼夫和山島銀樹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思考來襲者是“三口組”的仇家還是野甲壽田的仇家,便已經兩死一逃。
由於房間漆黑,佐藤繼夫和山島銀樹也不知道那個跳窗而逃的是誰,當然,他倆很快便知道了跳窗者是誰,只是,知道的代價太大了。
野甲壽田跳窗,來襲者不予理會,轉而攻向山島銀樹和佐藤繼夫。
山島銀樹是被刺胸而亡,佐藤繼夫本來身手不錯,而且,他身上還有手槍。不過,由於環境黑暗,槍發揮不了作用。而且,來襲者身手超絕,佐藤僅僅抵擋了兩招,便被抹了脖子。
殺了佐藤繼夫和山島銀樹之後,來襲者走到窗前,探頭往下一看,黑漆漆的院子裡有拳腳相碰的爆裂聲。
來襲者轉身走到躺在地上的王倩和田影身邊,蹲身低笑道:“我先走了,有人會來救你們。我是殺手,殺人是要收錢的,這筆帳,今後我會問你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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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峰剛跳進院子,便聽“嘭”的一聲巨響傳來,他抬頭一望,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二樓墜下,落地後一個翻滾,又站起身來。
是誰?是駕駛蘭博堅尼的那人嗎?
陳雲峰正待招呼,那人卻急速向他衝來……
野甲壽田剛起身,便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黑漆漆的身影。
還有殺手守在這裡?野甲壽田吃了一驚,他不再猶豫,如一隻輕靈的猿猴一般向那身影衝去。
人未到,野甲壽田便已放開氣勢,他輕喝一聲,身體騰空,雙腳猶如旋轉的車輪,交替踢向陳雲峰。
我日,也不問一聲便開打,怎麽這麽沒禮貌?
陳雲峰大為不滿,不過,他不知道這人是敵還是友,因此也不敢全力反擊。待對方踢來的腿快到面門之際,他方才往旁邊斜跨一步,躲過了野甲壽田的連環踢腿。
然而,這種行為在野甲壽田看來,陳雲峰是因為能力不夠才避讓,不敢跟他硬碰硬。他落地之後,又返身向陳雲峰攻去。
我靠,還來?陳雲峰趕緊一邊抵擋一邊用英語道:“喂,夥計!我可不是你的敵人,我是來救人的。”
野甲壽田也不搭話,繼續拳打腳踢,盡管右手臂的傷口深可見骨,但對他沒造成沒多大的影響,出拳刁鑽、出腿毒辣,力量也十足。
陳雲峰有了惱意,警告道:“喂,你再這樣,我可要還手了。”
他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野甲壽田的攻勢更加凌厲,大有“不打死你我決不罷休”之勢。
丫丫個呸的,以為老子好欺負是不?管你是敵是友,老子先扁你一頓再說。
陳雲峰勃然大怒,衣服頓時如注入了空氣一般高高鼓起,出手大開大合,勢若奔雷,快如閃電。當然,他還是未盡全力,隻用了八分力道。
雖然隻用了八分力道,野甲壽田也感覺壓力倍增,每次跟對方拳腳相碰,就如擊打在鋼板上一般,震得指骨疼痛欲裂。他這才明白,面前的家夥絕不是想怎麽捏就怎麽捏的軟柿子,跟樓上那個來襲者相比,毫不遜色!
野甲壽田頓時萌生退意,他有傷在身,覺得若是再這麽糾纏下去,今晚怕是走不出這個院子。
他強打精神,拚盡全力強攻了一輪,而後忽然收招,轉身朝圍牆跑去。
我靠,不打了?算你小子識相,要不然,老子打的你爹媽都不是認得。
陳雲峰站在原地悻悻的看著野甲壽田翻牆逃走,他也沒打算去追,在他看來,這家夥肯定是以為他是來殺他的,因此才瘋打一通。
他向屋裡走去,剛進屋,便踢到一個東西,差點被絆倒。
日,什麽玩意?陳雲峰蹲下身去摸了摸,居然是具屍體。
“真他媽晦氣!”陳雲峰暗自咒罵了一聲,往裡面走去。
屋裡漆黑一團,他找了一陣才找到樓梯。鑒於進屋便碰到一具屍體,他覺得之前的惡鬥肯定是一場大混戰,因此,他異常的謹慎,上樓的時候躡手躡腳,生怕弄出響聲。
到了二樓,陳雲峰便聽到右手方傳來女人嗚咽聲,而且,強烈的血腥味撲鼻。他猶豫了一下,悄悄的走了過去。
距傳來嗚咽聲的地方還有五六米時,他腳下踩到了什麽,發出“哢嚓”的響聲,而後,嗚咽聲消失了。
陳雲峰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腳,他屏住呼吸,豎直了耳朵傾聽動靜。
幾分鍾過去了,沒有任何聲響傳來。陳雲峰猶豫了一下,決定繼續前行。
又走了兩米,再次踢到一樣東西。
又是屍體!陳雲峰皺了皺眉頭, 那嗚咽聲再次傳來,叫的很急,也很驚恐。
媽的,反正被發現了,老子也沒啥顧忌!
陳雲峰牙一咬,也不再躡手躡腳,腳下“哢嚓、哢嚓”直響,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來到最裡面的房間,地上有女人在嗚嗚鳴叫。陳雲峰問道:“是1421的妹妹嗎?”
嗚嗚聲沒了,明白自己失言的陳雲峰拍了一下額頭,暗自自嘲道:“老子真蠢,1421是國安編號,她妹妹不一定知道。”
同時他也很後悔,走的時候忘了詢問1421妹妹的姓名,搞的現在不知該怎麽稱呼。
算了算了,先救人再說!
他蹲下身,去摸索地上的人兒,豈料,觸手便是一團柔軟。他下意識的捏了捏,居然彈性十足。
我日,運氣這麽好?摸到咪\/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