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帶離荒原那處發配之地後,木青棲給了白小乙一套乾淨衣服便獨自離開,在白小乙體內的敖瀧魂體指揮著白小乙往最近的小鎮走。
“雖然我現在能幫你續命,但我魂體的附帶能量過於強大,以至於我在你體內隻能壓製自己的力量,這就使我替你續命的時間不可避免的縮短,所以,你要盡快變強。”敖瀧在白小乙腦海內喋喋不休,完全沒了在木青棲面前的妖魅惑人,“據我所知,這蒼厲大陸之上不論大小,每個城鎮都被大祭司設立了咒術師資格考點,我看你體內有完整的靈脈,不如去試試。”
“咒術師資格?可我是世家子弟,隻能在帝都的考點進行報名和考核。”
“世家子弟?你姓白……莫非是那個號稱第一咒術世家的白家?”敖瀧驚訝了一下,隨即無奈道,“我現在的狀態,你是可以用意念同我交流的,不用張口說話,被別人看見你自言自語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這麽神奇!”白小乙有些驚喜,嘗試著用意念與敖瀧對話。
“白家怎麽會放任子孫在那個鬼地方受罪呢?”敖瀧好奇道。
“可能是因為我的父親吧,聽母親說,他是被大祭司驅逐的人,我的爺爺,也就是白家的家主,深以為恥,就把我和母親趕出了白家。”雖然提到的是自己的父親,但白小乙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在她出生前,她的父親就已經被驅逐了,白家忍到母親生下她,就將她們趕走,她和母親本在外面漂泊,卻被人抓到那片荒原,一呆就是九年。
母親經常會告訴她白家的事,可她並不想聽。她對那裡沒有一點感情,但她知道,母親其實是很放不下那裡的,畢竟趕走她的,是她的親爹。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母親對白家到底是恨還是不恨,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聽出白小乙語氣的落寞,敖瀧換了個話題:“據我所知,你們這個位面的人生來就被分為兩種,一種是沒有靈脈的普通人,另一種便是你這樣的,天生擁有靈脈,可以自產和納入周圍靈氣為自己所用,加以修煉便可以成為咒術師,而青棲呢,便是神木咒術師,靈力屬性為木,生萬物,煥生機,所以才能吊住你那口氣。”
“神木咒術師?他竟然是有封號的咒術師?”白小乙狠狠地吃了一驚,放眼大陸,咒術師多如星辰浩瀚,可獲得封號的人到現在為止卻隻有八位,他們被譽為最接近神的存在,是所有咒術師追求的強大的境界。
沒想到她竟然見到了一位封號咒術師!
“不然你以為一般的咒術師能救活你嗎?”提起木青棲的時候,敖瀧的語氣總是不自覺的帶上幾分驕傲,“對了,既然你出身世家,那你母親應該有在修煉方面指導過你吧?”
“有的,我會基礎的納氣和運行靈力,但之前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苦力,根本沒有時間學習咒術。”
“咒術好學,你先納氣給我看看你的靈力是什麽屬性。”
“我納氣你就能看出我的靈力屬性了?”白小乙不信,測試靈力屬性需要特殊的道具和陣法,怎麽可能光靠看就能看出來?
“你怎麽能質疑我呢?我現在在你體內所處的位置是哪兒你知道嗎?”敖瀧誇張的提高了語調,仿佛受了什麽打擊一樣。
“哪兒?”白小乙不明所以。
“你體內靈脈的源頭,靈源台,在這裡,你的靈力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我都能知曉,它是什麽屬性我自然能看出。
” 白小乙將信將疑的開始納氣,不一會兒就聽見敖瀧打了個響指:“和青棲一樣的屬性。”
“你是說,我的靈力也是木屬性的?”可能是木青棲救了自己的緣故,她現在對木屬性靈力有著特別的好感。
“當然!我算算啊,離這次的咒術師考核還有三個月截止報名,而你又隻能在帝都設置的考點進行報名,帝都在大陸東南,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北部……還挺遠的,如果要趕在報名截止前到達帝都的話,就隻能從神木之森裡穿過,這是必經之地,可以我們現在的水平,怕是有些危險。”
“神木之森?”這名字怎麽那麽眼熟呢!
“蒼厲大陸之上第二大的靈獸聚集地,它曾經的主人是木馭,一隻擁有五百萬年修為的半神狀態的靈獸,自從木馭認青棲為主後便離開了這裡,現在由木馭手下的四大領主代為管轄。”敖瀧說著說著語氣就變了,“但麻煩的是,一些黑市上的人得知木馭離開後,便打起了裡面靈獸的主意,他們自稱獵靈師,專門偷獵新生幼獸的靈石去販賣。靈石就好比你們的靈脈,成年靈獸的靈石是可以自我再生的,可幼獸的靈石一旦被奪或被毀,那就等於傷了本源,就算不死,也得是重傷。”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神木之森內部情況很複雜,無論是靈獸還是獵靈師,遇上哪一方都會很麻煩。”
“是的,靈石的價值足以讓所有煉藥師瘋狂,這也趨勢著越來越多的人想以此來牟取暴利,即便是獵靈師內部,也因競爭的激烈而很不和諧,幾乎都是狠絕之徒。”敖瀧道,“最要命的是,由於神木之森內靈獸眾多, 想要偷獵之後還能全身而退,這就對獵靈師修為的要求非常高了,但真正強大的咒術師根本不屑做這種事,所以獵靈師一般都依靠各種陣法來達到目的,這些陣法不僅對靈獸,就是對咒術師也是有效的,如果我們運氣不好真的碰上了,可能就……”
敖瀧語氣平靜,甚至帶著幾分考量。
如果這種程度的困難就無法面對,以後談何變強?
“可能就死了?”白小乙理了理衣袖,不甚在意他的話,反而有些苦惱的看著自己的衣服。
木青棲新給她的這套衣裙將她的身段完美的勾勒,腰間的鈴鐺也很精致,她從來沒穿過這麽好看的衣服,弄壞了怎麽辦?
敖瀧愣了愣,沒想到這小丫頭會是這麽平淡的反應。
“我在那種冰冷死寂的環境中活了那麽久,早就不是什麽好人了,你說他們狠絕,可你又何嘗知道我和他們相比,到底誰更狠、更絕?”白小乙緩緩道,“別再想著試探我,你我現在一身兩命,你應該相信我,也隻能相信我。我說過我要變強,那我就一定要做到。如果有誰擋在我面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我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說這話你可能會覺得可笑,但是……”
“不必多說,我相信你了。”敖瀧哈哈大笑,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不愧是那個人的女兒。
說話間,白小乙已經走到了最近的松鎮。鎮子規模不大,卻也有幾百號人,街道上叫賣聲不絕,很是熱鬧,來往的車馬都是白小乙從未見過的。與冰雪死寂相伴九年之久的她,第一次感到了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