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白澤緩步上前,優雅的行了禮,以只有木青棲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神主大人,您來了。”
木青棲點點頭,算是回答,示意白澤帶著眾人回去。
沒一會兒,崖邊就只剩下白小乙、破嬈、衝凝和木青棲。
看這架勢,木青棲明顯是有事要單獨和她們說。
美的仿佛從畫中走出的少年周身縈繞著碧綠的光點,木青棲修複這片土地的速度比那群白澤快得多,不消片刻就修複完好。
望著崖底,木青棲似乎陷入了回憶:“當年我決定把他封印於此,並不是因為他的破壞力大。”
說起來,冥鑾的傷害遠遠比不過敖瀧,只不過按墮魔的資歷來算,他應該被封印到這裡。
見到鹹橙月的那一刻,木青棲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
對於鹹橙月能夠暫時和白小乙攜手對敵,他還是很意外的,畢竟她們之間是那樣水火不容的關系。
“我將他封印於此,是想做一個實驗。”木青棲收回思緒,對著白小乙等人道,“我想知道,沐浴在靈氣密度足夠大的環境中千萬年,能否去除墮魔帶來的魔氣。”
白小乙淡淡道:“所以,你的實驗失敗了?”
木青棲點點頭,雖然是預料之中,但想起敖瀧,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心疼。
“所有墮魔之神,都逃不過這個下場。”敖瀧的語調雖然清冷,但心底卻有一個瘋狂的想法,難道木青棲做這個實驗,其實是為了他嗎?
尋找讓墮魔之神去除魔氣的辦法,難道是為了讓他重回神籍嗎?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試試。”木青棲笑的有些苦澀,但很快恢復成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衝凝,你作為地府之人,不似鬼族那樣跳脫生死法則之外,在你師父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前,切記不能丟了性命。”
衝凝點頭,這回是他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破嬈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是地府之人?”
她一直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鬼族,連他的法器都是和她同款,怎麽可能不是鬼族?
還有,木青棲所說的任務是什麽?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麽事?
衝凝並沒有多言,反而告辭說是要回去準備盛典的靈藥。
見衝凝離開,白小乙走到木青棲面前,抬頭問道:“我有幾個問題,不知你可否替我解惑。”
她以前是不懂那些複雜的事,可經歷了這麽多,她總歸是在成長的。
回頭想來,木青棲當初在發配之地救下她,不可能是巧合。
寧願逼著敖瀧為她續命,也一定要保全她的命,真的沒有一絲他自己的目的嗎?
再加上後來狐狸從金業鈴中現身,這應該也是木青棲安排的。
他早就知道她白小乙是封淵與明若煙的後代,並且知道她血脈的特殊,所以才會適時的出現,救了她一命。
恐怕他也是為了做什麽實驗,才會救她的吧!
木青棲聽出白小乙語氣不善,隻回了一句話,便讓白小乙啞口無言。
“我且問你,若我當時沒有出現,你甘心嗎?”
白小乙愣住,甘心……嗎?
如果當時木青棲沒有走進那片荒原,她就會凍死厚厚的積雪下,她甘心嗎?
如果她就那樣死去,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就那樣死去,她甘心嗎?
不,她不甘心!
既然她不甘心,她又有什麽立場去責難木青棲呢?
“咦?”木青棲皺了皺眉,
疑惑道,“這金業鈴中怎麽還有一隻昏迷不醒的九尾狐?” 見他提起,白小乙差點忘了明鐮:“這是早前我在蒼厲大陸時偶然救下的,只是他傷勢太重,我當時的修為不足以救治,就將他安置在金業鈴中。”
這麽一安置,然後她就把他徹徹底底的忘了。
說來慚愧啊……
木青棲看了一眼,似乎想將明鐮從金業鈴中帶出,手還沒伸出去就被狐狸阻止:“此乃吾族中事務,旁人還是不插手為好。”
狐狸的話有著明顯的疏離,木青棲倒也不在意,畢竟明鐮是隻九尾黑狐呢,換做是任何一隻九尾狐,都會拚命護著吧。
敖瀧問道:“怎麽不見鹹橙月?”
“你很想見到她嗎?”木青棲不答反問。
敖瀧當然巴不得永遠見不到鹹橙月,但她是去找木青棲的,可木青棲來了,她卻不在,著實有些不合情理。
“她去準備陣法了,我來這兒主要是想告訴你們……”木青棲頓了頓,歎了口氣,“快跑吧。”
“什麽意思?”白小乙不明所以, “什麽陣法?難道是針對敖瀧的嗎?”
木青棲點頭:“不錯,是九天狂雷獄,等她來了,你們就走不掉了。”
敖瀧聽到陣法的名字,反而不緊張了,有種直面死亡的坦然:“小乙,你和狐狸他們走吧,她用的是雷咒,說明她隻想殺了我一個,你……”
白小乙打斷他的話,問道:“她神族不是不能使用攻擊咒術嗎?”
“這是陣法,若陣法自帶攻擊效果,那麽她就有攻擊能力。”木青棲有些掙扎,九天狂雷獄一出,敖瀧必死無疑,可他卻沒有立場去阻止鹹橙月。
眼睜睜看著敖瀧死嗎?他做不到……
可是他又能怎樣?除了告訴他們快跑以外,他還能插手什麽?
白小乙攥緊了拳頭,讓她丟下敖瀧獨自逃命?她做不到!
看出木青棲有自己的顧慮,白小乙囑咐道:“照顧好他的身體。”
“你想做什麽?”
面對木青棲的疑問,白小乙正視他,認真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麽顧慮,但我知道敖瀧是我不想失去的夥伴,既然你無法保護他,那就我來!”
為何會失去?無論理由多麽冠冕堂皇,說白了不過兩個字,懦弱。
她不是會退縮的人,鹹橙月敢動她要護著的人,那就別怪她拚盡全力阻止。
再者,她們之間,本來就還有帳沒算。
在沒弄清楚鹹橙月對她的殺意從何而起之前,她絕對不會向鹹橙月妥協。
白小乙的話讓木青棲有一瞬間的怔愣,不想失去的人……所以要不顧一切的保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