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早在千萬年前就已經隕落,可她卻是於九年前才出生。
明玄碧索性將當年的一切都告知於她:“當年先帝封淵自知過不了那場劫數,便將他唯一的女兒留在了蒼厲大陸,為了不讓鹹橙月找到,特意讓吾將汝之時間停住,可後來吾與族人皆因那場戰亂受了重傷,時間法則不受吾所控,便將汝之時間再次啟動。”
後來的事,白小乙自己也想象的出來。她被托生在了白家,而白家小姐平白無故懷上了孕,對於白家這樣一個把名譽看的比什麽都重的家族,無疑是恥辱的。
至於什麽父親被大祭司驅逐的罪名,大抵是白家為了趕走這個恥辱而隨便說的。
“那我的母親到底是誰?”
這樣看來,白家小姐應該是被無辜連累,與她並沒有血緣關系。
“九尾紫狐明若煙,是繼封淵之後的第二任狐帝。”
白小乙眨了眨眼:“男的?”
敖瀧白了她一眼,無奈道:“當然是女的!只不過九尾狐族不曾有過狐後的稱呼,所以一直叫做狐帝。”
“所以,我其實是一隻九尾狐?”白小乙對於這個事實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錯,但你的血脈並沒有覺醒,所以無法擁有獸形。”這也是敖瀧最擔憂的地方,“九尾狐族內部其實是分為兩個族系的,一系姓封,一系姓明,自九尾狐族立族以來,封明二系就從未有過共同的後代。”
封系與明系的傳承有本質上的區別,雖然同為九尾狐族,但封系九尾狐的傳承是需要吸食外部靈氣才能打開的,而明系九尾狐的傳承則是靠自己修煉得到。
外面所傳什麽吸食人的精氣的狐狸精,其實說的就是封系狐狸。
二者傳承格格不入,白小乙既然為封淵與明若煙的後代,那麽到底繼承的是誰的血脈,她又該怎麽獲得九尾狐族的傳承,便成了一個未知。
若白小乙所繼承的還是封淵的血脈,那就比較麻煩了。
得不到靈氣補充的封系九尾狐是極脆弱的,雖然白小乙現在還看不出來,可一旦日後覺醒了血脈,反差將是巨大的。
“怎樣才能覺醒血脈?”白小乙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狐狸沉思道:“汝屬特例,一般血脈是出生時便覺醒的,若沒有覺醒,只能靠後天刺激。”
後天刺激?白小乙皺著眉思索,怎樣的刺激才能覺醒這血脈?
還有,按照狐狸的說法,其實她早在千萬年前就存在了,可她卻因為被停住了時間而沒有一絲修為。
想想還是有點虧。
敖瀧忽然建議道:“既然你已經能使用九尾狐族的咒術,不如試試能不能再次封印上這裡吧。”
九華流光是集傷害與封印為一體的咒術,其效果不比木青棲本人來的差。
說到這封印之地,白小乙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莫名其妙闖入這裡,正好碰上一個被封印了許久的魔。
破封之後,又這麽輕易的就被自己乾掉。
白小乙總覺得,是某個人或者某種力量,在引導著她來到這裡,並且借她的手誅殺冥鑾。她就像是被莫名操控的木偶,以生命為籌碼,替玩弄她的人達到目的。
破嬈寬慰道:“無論如何,現在的你不是脫離危險了嗎?”
還有半句話,破嬈並沒有說給白小乙聽。
冥鑾隕落後,魂魄是要踏上鬼道的,到時候有什麽事,
一問便知。 可破嬈現在還不打算讓白小乙知道,這件事需要稟告她家殿下,才能決定下一步該如何。
封印之地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靈界內的靈獸和前來參加盛典的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趕來。
破嬈和衝凝暗罵一聲:糟了!
果然,接觸到眾人生氣的黑氣瞬間暴漲,鎮壓著它們的衝凝猛地噴出一口血,孽鏡台開始變得透明。
白小乙不懂他們鬼族的事,但也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問道:“怎麽了?”
破嬈來不及回答她,直接對著不斷靠近的眾人大吼道:“別過來!快走!”
被壓抑了千萬年的黑氣在此時終於得到了爆發的機會,衝凝死死的維持孽鏡台,咬了咬牙,決定請來第二殿閻羅。
“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再使用十殿閻羅臨現術,是想提前回地府見你師父嗎?”
高空中,一道溫潤的嗓音空靈而悅耳,白小乙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木青棲一襲青衣,帶著無盡生機。
“是你……”衝凝喃喃道。
洛壹忽然“咦”了一聲,這鹹橙月不是說去找木青棲嗎?現在木青棲來了, 鹹橙月她人呢?
木青棲將蘊含浩瀚生命力的木屬性靈力注入衝凝體內,用只有衝凝才聽得見的聲音緩緩道:“你的命,現在還不能斷送。”
被治療傷勢的衝凝垂下眼簾,低低的應了一聲。
那本是肆意衝擊著的黑氣在木青棲出現的那一刻便沒了活力,比它們更強大的氣場狠狠的壓迫著它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療傷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木青棲轉過身,看見在一旁默默的白小乙,笑道:“好久不見。”
直到很久以後,白小乙才明白他這句“好久不見”是什麽意思。
現在的她只是禮貌的回了一句:“是啊,好久不見。”
看見木青棲的那一刻起,敖瀧便一眼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少年。
在鹹橙月說要去找木青棲時,他還沒有真切的感覺到木青棲會出現,直到這一刻……
木青棲環視四周,戰鬥過後的土地總是滿目瘡痍,他歎息著搖搖頭,指間流露出靈力,修複著這片土地。
趕來的眾人對於木青棲的身份猜測不已。
他們自然都是知道木青棲這個人的,木青棲是擁有最強防禦的神,千界之中誰會不知?但對於他長什麽樣,他們這些人卻並沒有機會見過。
但他們知道,這少年來頭不小。光是出場就鎮住了那些黑氣,就能知道他修為極高。
破嬈見到木青棲時,還是比較拘謹的,這是她以前只在傳說中才聽到過的人,現在卻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反而讓她覺得不太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