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隨著孫啟凡跑進了機艙,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機艙裡鮮血淋漓,座位上、地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個個都是被一擊致命。而從地板上已經乾裂的血跡來看,這些人已經死了快有四個小時。
“這架飛機是你搶來的?”張琦不敢相信的失聲問著男人。
男人躲在漁民的身後,只是冒出一直左眼看著張琦,應道:“是的。”
話音未落,男人立即是問及孫啟凡:“小子,你真心是不放我走了嗎?”
“我絕不食言。”
“即便犧牲我手裡的人質,也在所不惜?”
“人質?”孫啟凡突然冷笑了一下,斜眼看向漁民,絲毫沒有憐憫之意的說道:“一個背叛了國家的人,本就該被千刀萬剮,如果法律製裁不了他,我何不借你之手完成我內心對他的憤恨?”
男人萬萬沒想到孫啟凡根本不在意漁民的性命,不由是顯露出一絲慌張,轉而問道孫啟凡:“解放軍不是聲稱人民子弟兵嗎?怎麽,現在就原形畢露了?!”
孫啟凡大笑,淡然的指著漁民,應著:“說了,他不算中國的子民,我為什麽要保護他?”
男人左眼一虛,橫在漁民脖子上的刀刃瞬即往裡壓了一下,鋒利的刃口瞬間劃破漁民的肉皮,鮮血順著血槽流向刀尖,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已是滿地血跡的地板上。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漁民哀求著孫啟凡,身體和著聲音一樣不停的顫抖著。
孫啟凡冷了一眼漁民,問道:“我為什麽要救你?”
漁民吞了一口氣,說道:“當初你不是也救了我嗎?我知道,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不會放著人質不管的。”
孫啟凡輕哼一聲,顯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應著漁民:“當初救你,是因為你身上有間諜的線索……”
“我現在也有!”漁民聽著孫啟凡的話,趕緊是拋出自己求生的籌碼。
孫啟凡猶豫了,他看著漁民,然後又看向男人。
見著孫啟凡的猶豫,男人笑了一下,說道:“怎麽?聽到這家夥還有利用價值,就猶豫了?這難道就是真正的人性嗎?真心嘲諷!”
男人的話讓孫啟凡左右為難,他不禁是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雙手緊抱腦袋,顯得不知所措。見著孫啟凡變換位置,男人挾持著漁民往後退開兩步,避免孫啟凡突然向自己發動進攻。
猶豫了近一分鍾的時間,孫啟凡突然站起身來。
男人警覺的轉身對向孫啟凡,左眼死死的盯著孫啟凡的右手。
“殺了他吧,沒有他,我相信間諜也逃不出中國。”孫啟凡的決定讓漁民驚慌失措,同樣讓男人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對男人來說,漁民是他可以逃走的唯一籌碼,可現在這份籌碼對孫啟凡來說毫無價值,那漁民對他來說也就失去了價值。
現在,漁民反而成了男人的累贅,男人自然不會拖累自己,也不管孫啟凡是不是在撒謊,當即是冷冷一笑,將匕首往後猛地一拉。
刃口瞬間劃破漁民的喉結和主動脈,一股鮮血從裂口噴濺而出,灑在孫啟凡的腳前。
孫啟凡扶著椅背的左手握了一下,他沒想到男人會如此心狠手辣。而他也憤恨自己終究沒有救下漁民,也斷送了追捕間諜的唯一線索。
看著漁民雙手緊緊箍著脖子痛苦萬分的樣子,男人撕裂的嘴唇居然泛起一絲快意來。
漁民很快便跪在了地上,雙眼瞪大的看著孫啟凡,
眼神裡滿是憤恨和絕望。隨著瞳孔瞬間放大,漁民也是轟然倒塌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脖子噴湧而出,漸漸纏繞住他的屍體,然後和其他已經乾涸的血跡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見漁民完全沒了動靜,男人才是將沾滿鮮血的刀刃在椅背上擦拭了一下。
等刀身恢復到光澤瘮人,他才是挑眼看向孫啟凡,說道:“既然你已經定了決心要將我抓住,要不我們倆來較量一下?”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孫啟凡冷冷的應著男人。
男人輕哼一聲,“因為你很自信我已經無路可退,既然如此,倒不如拿點兒實力出來,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孫啟凡沒有再應話,他只是冷漠的看著男人,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如此的樣子。孫啟凡甚至在想,這個男人會不會和漁民一樣,身負著間諜的線索,這關系著他該如何應對男人的挑戰。
不過一番思索之後,孫啟凡並沒有應戰,他只是轉身走到張琦身旁,在張琦還無注意之時,瞬間掏出張琦別在腰間的手槍,轉身抬手將槍口對準了男人。
張琦卻是眼疾手快,在孫啟凡扣動扳機的瞬間,抬手將孫啟凡的左手往左一推。
子彈打在艙壁上又朝著男人反彈過去,最終擦著男人的胸口飛了過去,打進一具屍體裡。
“你在幹嘛?!”孫啟凡沒想到張琦會阻止自己,不由是怒斥起張琦來。
張琦緊緊的抓著孫啟凡的左手,說道:“把他交給我好嗎?”說著,張琦扭頭看向男人,冷冷說道:“我和他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了斷。”
聽著張琦的話,男人冷笑了一聲,不禁為張琦的決定鼓掌起來。
“說得真好,不過你覺得你能贏過我嗎?要知道,你的那點兒本事還是我腳給你的。”
張琦轉身正對著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瞬即拉起架勢才是應道:“有句話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句話也是你教我的!”
話音落下,張琦便是大喝一聲,朝著男人衝了過去。
男人只是冷冷一笑,右手順勢揚起,將匕首朝著張琦投了過去。刀尖直衝張琦心口而來,張琦見況趕緊是停了下來,扭腰側身躲開,刃口從他的心口擦飛過去,劃破了他的迷彩,又衝著孫啟凡而去。
孫啟凡卻沒有絲毫的閃躲,他只是迅速的拿起手邊的一本雜志裹成一圈,然後橫在眼前。
匕首穿透雜志,最終在離孫啟凡眉心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張琦沒想到男人會使出這樣的陰招,不由是顯得有些憤怒。可等他回頭過來,男人已經是到了他的跟前,揚起的右拳從左橫掃而來,猛得落在張琦的右太陽穴上。
強大的力道當即是將張琦打翻出去,摔倒在地上的張琦也是感覺自己腦袋裡一陣嗡鳴,眼睛裡的時間搖擺不定。
張琦半爬起來,一滴鮮血從他的鼻腔滴落出來,落在他的手背上。
搖了搖頭,張琦才是扶著座椅慢慢站起身來。可沒等完全站直身體,男人的右腳又是迅猛得落在他的後腰,張琦瞬即是被踹飛出去,摔在了孫啟凡的腳邊。
看著被吊打的張琦,孫啟凡冷冷問道:“要我幫忙嗎?”
張琦也是冷笑了一下,翻身坐在地上,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衝著孫啟凡一笑,說道:“不用。”
“可看樣子你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啊。”孫啟凡說著,猛地將匕首從雜志上拔了出來。
張琦看向正俯視著自己的男人,笑了一下,才是翻爬起身。
“他曾經是我的老師,我敬佩他,當初得知他的死訊時我傷心欲絕,卻從未想過他還活著。今天早上,政委告知我要出任務,目標正是老師的時候,我變得懦弱和不知所措。”說著,張琦扭了扭手臂,松了松手指,繼續說道:“可是現在,我把欠他的恩全都還給了他,他已經只是我的敵人。”
“借口找得不錯。”孫啟凡說著,拍了拍張琦的肩膀,便是坐在了一邊看戲起來。
張琦沒有理會孫啟凡的調侃,他只是握拳對向男人,說道:“今天,你別想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張琦再次大喝著朝著男人衝了過去。男人見著張琦衝來,趕緊是右腳往後扯開,站定姿勢等待張琦。
眨眼之間,張琦便是到了男人的眼前。
張琦當即大喝一聲騰空而起,雙膝直對男人心口而來。男人見了,當即是往後撤了一步。
落定下來,張琦瞬即抬起左腳直衝男人小腹而來。男人並未躲閃,右手往上,左手朝下,當即是擒住張琦腳踝,往後猛力拉扯。
順著男人的力道,張琦當即扭轉身體,右腳腳尖以迅雷之勢打在男人的太陽穴上。
男人完全沒料到張琦會有如此一招,雙手因為擒拿著張琦而根本無法防禦,當即是被打飛出去,撞向座位的夾縫之中。不過男人也並未就此松手,反而是順勢將張琦往後猛得一帶,張琦便是迎面撞在椅架上。
兩人同時狠狠的落在了地板之上,男人卻是比張琦起身得快上很多,轉眼便是依托兩邊的椅子騰空而起。緊接著,男人空中翻騰一百八十度,左膝直對張琦心口而去。
此時的張琦還沒完全緩過神來,孫啟凡見勢不妙,當即是將手裡的匕首朝著男人左肩打了過去。匕首瞬間插進男人的肩胛骨,順勢是將男人朝左打翻過去。
男人再次朝著夾縫跌落下去,匕首刀柄撞在座椅之上而彈了出來。
機艙裡瞬即響起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等孫啟凡到了張琦身邊一看,才知道匕首被彈出之時,順便也是剮掉了男人左肩上的一塊肉,鮮血之中已經能夠看到白色的骨頭。
男人見著孫啟凡,不由雙眼憤恨的問道:“這就是你的素質?插手別人的決鬥算什麽英雄。”
孫啟凡卻只是漫不經心的一笑,說道:“我從未說過我不插手你們之間的了斷,而且……”孫啟凡看向地面的張琦,“他已經輸了,從他得知自己的任務目標是你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