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櫃台前,舉起手中的卡片:“這個……”為了不讓自己的無知太過明顯,她采用半遮半掩試問話方式,引對方接出下文。
穿著筆挺修身西裝的服務人員微笑著接過卡片:“女士,您的房間在七樓,電梯沿這裡直走左拐。”那個女孩子以為伶俜是找不到房間在哪裡,於是耐心解答。
“謝謝。”伶俜依然不太明白這張卡的具體用處,但“房間”這個詞她還是知道的,她按照服務人員指的路找到對排的六個雙扇鐵門,每扇鐵門旁都有一塊會閃光且不斷變化數字的方塊,有一兩個人在鐵門前等候。
這應該就是“電梯”了,伶俜不動聲色地學著別人在電梯前等候,等鐵門開了的時候跟著一起進去,然後學著別人的樣子按下自己要去的7樓。下了電梯,伶俜踩著鋪滿柔軟毯子的地板在無人的走廊裡警惕地移動,她看見這裡有很多扇門,每扇門上都鑲著一個橢圓形的牌子,牌子上寫著四位數字。
“7705、7706、……”伶俜邊走邊在心裡小聲念叨,然後雙腳停在7708房門前,她深呼一口氣,四下看看,開始研究門該怎麽開,很快她就找到了技巧,把房卡插到細條凹槽裡,隨著一聲“滴”動作敏捷地進入房間。
伶俜並不太懂酒店的含義,不然她一定會驚詫於這個生活氣息過於濃厚的賓館房間。五星級賓館在設施上自然會精致細心一些,一進門就可以看到左手側的巨大壁鏡,一個插著乾花的典雅花瓶立在裝飾櫃裡,進到屋子裡整個房間被分為兩部分,一個客廳區,一個臥室區。櫃子裡有燒水壺、電熨鬥和小冰箱,總之生活設施一應俱全。
客廳區有著巨大的玻璃窗,作為海景房,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湛藍大海和細膩海灘。房間顯然舒適優渥,但令人奇怪的就是這裡生活氣息太濃重,作為一個暫居點,盛世傑卻在這裡生活得像是自己家一樣。打掃工顯然來過,床還算整潔,桌子上沒有垃圾卻很凌亂,上面擺著一個相框和一些卡片。伶俜走到書桌前,拿起相框,看見相片裡兩男一女時,眯起眼睛難以置信。
兩個男孩子有一個可以一眼看出來是盛世傑,而另兩個則一個長得和秋伊一模一樣,一個長得和宮主一模一樣。三個少男少女純真的笑容在相片裡一覽無余,伶俜仔細端詳三個人,發現雖然裡面的人和秋伊和宮主有著一樣的相貌,但氣質截然不同,連照片裡的盛世傑和剛剛看到的那個典型紈絝子弟形象的令她反感的男子都大不相同。照片裡的人看起來那麽純真無憂,微笑裡幾乎不帶半點滄桑。
“齊卓一?李雅茹?”伶俜疑惑,拿起桌子上那堆卡片,一張一張看。
“世傑,幫我告訴雅茹今天我練舞,手機從現在開始關機,你幫我告訴她一下。”這是一張便條,背面黏膠的地方已經沾滿灰塵變成黑色了。
“卓一,你看上雅茹了?”
“別瞎說。”這顯然是傳來傳去的私話條
……
接下來還有好多盛世傑和齊卓一互留的便條和傳話小條,內容各異,伶俜看得無趣,但其中有一張引起了伶俜的注意。
藍色便條上寫著一個地址——篁園路城東街6號樓5-3-2室。
伶俜把這些紙條拍下來,握著手機準備在房間裡在逛一逛看能不能有什麽別的信息, 然而就在這時,門那邊突然傳來“滴”的一聲房卡感應聲,
伶俜一驚,怎麽回事,盛世傑的房卡不是已經被她偷走了嗎?她躲到厚重的窗簾後面,暗暗觀察。 正在伶俜在這邊探取情報時,宅在書店的黎弱竟也收集到了一些線索。
前兩天李秋伊給他攔了一個活,讓他教一個女高中生怎麽寫古文,雖然感覺自己的驚世之才拿去教一個女孩子有點屈才,但是鑒於李秋伊有恩於他們,所以他也就心甘情願地接受這個討不到半點好處的活兒。
這天下午正趕上顧清清一下午自習,她裝病請假回家準備向黎弱學習古文,當初李秋伊跟她說想什麽時候來學就什麽時候來學,想讓黎弱講多久就講多久,一堂課給黎弱二三百塊錢就行了,不十分了解現在大城市補課行情的李秋伊就這樣把黎弱的勞動力賤賣了。
顧清清雖然信不過黎弱的水準,但還是蠻想來上課的,畢竟人不猥瑣枉少年,對於她這麽一個家裡不差錢的懵懂小女生(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認為她自己的),有這麽一個大帥哥給她上課,就算沒學到太多東西,飽飽眼福也是不錯的。
黎弱對於這次授課倒是很認真地準備,認真做事是他養成的習慣,跟這件事做得值不值無關。
下午兩點鍾,顧清清很虛弱地從班主任辦公室走出來,“病怏怏”地收拾好書包,慢吞吞地走出學校大門,然後興高采烈地飛奔進書店。
“秋伊姐,在不在?我來學習啦!”她走進書店,身上洋溢著年輕人才有的活力和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