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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歸桐》第161章 血跡
青鳳纏蓮紋的紗羅帷帳柔順地散落在榻邊,香甜馥鬱的闍提花香氤氳在空氣中。

 劉秀熾熱的目光落在郭聖通胸前,似一團火點燃了她的手背。

 她又羞又氣,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臉!”

 而後雙腳用力向他蹬去,想要把他踹下榻去。

 卻不想,她自以為用足了全力的一腳落在劉秀身上如鐵牛沉海,竟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劉秀輕笑著捏住她的腳踝,叫她再輕易動彈不得,

 啊!

 這都是什麽下流話啊!

 郭聖通快被氣瘋了!

 她滿面通紅,眸中帶火地看向劉秀。

 她的怒色落在劉秀眼裡,引得他連連搖頭,眼角眉梢間全是輕佻玩味。

 他俯下身來,郭聖通下意識地伸手去阻止他,卻不想手落在男人緊繃有力的胸膛上引得他眉間的笑意更濃了。

 她蹙著眉,雙臉氣鼓鼓的,一口銀牙都快被咬碎了。

 劉秀笑著湊到她耳邊,嗓音沙啞低沉,“吃乾抹淨了就不認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郭聖通幾乎都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但是劉秀的眼睛告訴她:是的,你沒有聽錯。

 於是她怒不可遏起來,憤懣非常地想這次夢中的劉秀怎麽能這麽下流?

 跟她從前夢中見到的完全是兩個人!

 她抬手就要一巴掌打在劉秀臉上去。

 沒成想他反應極快,立時騰出手來牢牢捏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勁大出她許多,她掙扎了幾下都是徒勞無功。

 他眉間的笑意漸漸淡去,驀然低下頭來。

 他的唇貼著她的唇,滾燙的氣息迎面襲來,本就旖麗的氣氛越發曖昧纏綿。

 “張嘴——”

 他像一隻經驗老道的獵人般,用甜蜜輕柔的語氣誘惑著迷了路的小鹿。

 郭聖通緊抿著雙唇,連話都不敢再說。

 可那炙熱的唇還是霸道地落在她雙唇上,她扭開頭想躲,又被他另一隻手捏住下巴。

 他唇貼著唇對她道:“不聽話是吧?”

 他粗礪有力的手緊緊捏著她下巴,捏的她生疼。

 這個夢究竟什麽時候才會完?

 郭聖通真的要瘋了。

 下一秒,他的雙唇便在她唇上用力地碾壓吮吸起來。

 她身不由己地渾身微顫起來,牢固的防線開始有了破綻。

 他的舌趁此長驅直入,不容拒絕地裹著她的舌和他纏吻起來。

 僅僅片刻後,她便渾身乏力,腦海中一片混沌,再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緩緩松開,氣勢洶洶地伸進她的肚兜中,把她的美好緊緊握在手中揉捏起來。

 她的意識在長吻中早已經模糊不清,隻覺得她像是一片飄在湖上的落葉,正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

 飄著飄著,風雲忽地變色,一道急浪向她拍來。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卻又無處可逃,只能任由著那浪打下來。

 那浪打的她在湖中不停地浮沉翻滾起來,而最叫她難受的還是那浪竟是滾燙的。

 她被燙的渾身發麻,卻又沒有力氣掙扎。

 等著風浪終於止住的時候,她已經精疲力盡,失去了最後的意識,終於得以從這個旖旎荒唐的夢中醒來了。

 萬籟俱寂的夜裡,她捂著胸口急促地喘著氣,渾身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她長長的睫毛覆在臉上,遮掩住她眸中所有的情緒。

 良久後,她終於平複下心弦來,撥開帷幔向外看去。

 還隻到亥時四刻,可以繼續接著睡。

 她長長的出了口氣,依著幽微的光亮脫去了汗透的中衣,和以往一樣團做一團扔在地上。

 常夏和羽年起初見著時還問她怎麽了,但等著後來習慣後便再也不問了。

 因為她的答案不是屋裡熱便是做了噩夢。

 她閉眼仰面躺下去,摸過錦被蓋在身上,心下暗自祈願這次睡著可別做夢了。

 躺了不到一刻鍾,她便睡思昏沉起來,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忽地有一股熱流從身下不受控制地湧出,她身下立時一片濕熱。

 她驚嚇之下,睡意去了大半,忙坐起身來撥開帷幔,借著黯淡昏暗的光影察看。

 是血!

 一片殷紅濃稠的血!

 可是,怎麽會有血了?

 她也沒有哪傷著了,也不覺得哪疼啊,怎麽會流血了?

 血腥味濃的燃香都覆蓋不住,郭聖通愕然了片刻後終於失聲驚呼起來,“常夏!常夏!!!”

 常夏被她急促慌張的呼喊聲驚醒,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著腳就往裡跑。

 “怎麽了?女公子?”她撩開床幔,探進頭來,“又做噩——”

 她的目光在觸及到榻上那片叫郭聖通心驚肉跳的血跡後,唇邊竟有了真誠的喜悅,“女公子,別怕。這是初潮來了,代表您長大了。”

 啊?

 這就是初潮啊?

 她自然知道女子到了年紀後會來初潮,只是她總覺得那事離她還遠的很,平素裡也不輕易和人說起關於這個的話題。

 這兩年她身體發育的異常快,月初做下的肚兜到月末就緊繃勒人起來,身量也是日益高挑起來。

 母親私下裡好幾次尋著機會都要和她說月信的事,只是哪怕和母親說,郭聖通都有些莫名地不好意思。

 而且依著她想,不就是來月信嗎?

 她偷偷觀察了常夏和羽年幾個月,也沒覺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如此這般,似乎也不是什麽很特別的事情嘛。

 誰知道竟是會流血啊!

 還是毫無預兆的流血!

 郭聖通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仍是有些發直。

 常夏回身取過手爐遞給郭聖通,輕聲囑咐道:“您捧在懷中捂著肚子,萬不可著了涼。

 婢子去叫了燒熱水給您淨身,您先坐在這別動。”

 郭聖通點頭。

 常夏依次點亮屋中的燈後,疾步而出。

 等著她再回來時,羽年也跟著一起來了。

 她們服侍著她洗了個熱水澡,又在褻褲替她墊上了月信帶。

 回到榻上後, 常夏又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大棗紅糖湯,“您把這個喝了——”

 郭聖通接過,用調羹大口地喝起來。

 常夏和羽年站在榻邊,一面候著一面輕聲解釋起月信來。

 郭聖通強忍著不好意思聽著,待聽到來月信後便可以嫁人生子了,她心下沒來由地浮現起之前的夢境來。

 嫁人後就要那樣嗎?

 她的臉瞬間爆紅。

 常夏和羽年不知緣由,隻當她是小女孩初次經歷這個不好意思也是正常,都沒當回事,又細細為她講解起月信期間的注意事項。

 像是不能著涼注意保暖、生冷辛辣要忌口、不能洗頭、不能激烈活動、不可飲酒等等。

 直說的郭聖通再躺下後,覺得這女子來了月信便是一塊瓷器般脆弱,心下莫名有些恐懼,久久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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