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刻離開了對方空間控制的范圍,行刑者長長的籲了口氣,心有余悸的感慨道:
“那小子徹底瘋了……”
和數據通道不同,那間密室裡使用的應該是《戰爭天堂》的引擎,也就是說,那個空間依然是按照遊戲中的規則運作的。
——而那個“少年”的力量,顯然已經超出了自己能夠應付的范圍。
即使是可以單挑執行官的行刑者,也沒信心在對方的攻擊下幸存下來。他不得不承認,對方在遊戲世界中的力量,甚至已經遠超自己能理解的范疇……
“從哪找到這種怪物的?”
行刑者皺著眉凝視遠方還在不斷擴大的猩紅領域,然後開始尋找防火牆的漏洞,準備離開此地。
在他看來,當林遲選擇留在那片空間中的時候,他的死亡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就算自己回去,也只能給那家夥收屍罷了……
與此同時,被行刑者認定是必死無疑的林遲,依然站在被首領模塊控制的珍面前,看著正試著爬起來的少年。
“這樣真的好嗎,難道你想要的就是殺戮?”他問道。
“我……會……殺了你……”
首領模塊灌輸的殺意,驅使著珍的身體站了起來,但少年殘存的意識,卻還在試圖抵抗模塊的洗腦,拚盡全力想要再度掌控身體的控制權。
林遲能看得出來,此時的珍,正處於“左右互搏”的狀態下。畢竟,若是對方鐵了心的想殺掉自己,以自己目前的小身板,根本活不過零點一秒就會被乾掉。
既然如此,自己的“嘴炮攻擊”或許還能起到用處,不過必須趁現在,若是等到首領模塊的洗腦徹底完成,局勢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念及於此,林遲繼續問道:“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麽了嗎?你說‘我已經不想再做被控制的人偶了’。”
聽到自己曾經說出的話語,珍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綠光,但立刻又被黑暗吞噬了。
“我只需要……殺戮……”
珍低聲嘶吼著,面前的空氣中浮現出一把雙刃巨鐮,漆黑的刀鋒如同死神使用的兵器。
林遲能看得出來,在首領模塊的控制之下,這名少年已經開始向遊戲中常見的“無腦BOSS”轉化了。
不可能被擊敗的BOSS,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和現實世界不同,遊戲中就算是再強的BOSS,也會留有可供玩家利用的破綻:
——擁有大量部下的強力BOSS,會分批把部下派出去送死,最後隻留一人和玩家單挑。就算是那些掌握了無敵能力的BOSS,實際上也會有弱點——而且還是很明顯的,可供玩家利用的那種。
正因如此,受到首領模塊影響的珍,像是拋棄了自己原本直接操縱空間的戰鬥方式,轉而開始使用更低級的手段:使用操控空間的能力,製造出強力的武器,然後自己操縱武器進行戰鬥。
雖說這種戰鬥方式也很強,但和之前的“遠程殺人”相比,無疑是被削弱了很多。
只可惜,光憑林遲現在的狀態,即使面對現在的珍,也是不可能獲勝的!
“呃……”
正在被首領模塊洗腦的少年,邁出大步走上前來,正在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握住鐮刀的長柄,向林遲揮了過來!
哢嚓!
以最快速度退後的林遲,胸口被開出一道大口子,鐮刀的鋒刃毫無懸念的切開他胸前的白骨鎧甲,在下方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皮肉外翻的恐怖傷痕。
“我……不能……”
嘴上是在這麽說,珍的動作依然毫不含糊,
就像是被編排好的舞蹈動作,繼續衝上來對林遲展開猛攻。“這就是你的選擇?你忘了自己當初為何要離開蘇聯超能力部隊嗎?”林遲大聲說。
“我……沒有……選擇!”珍嘶吼著衝上前來,揮動鐮刀砍掉林遲的右臂。
這名少年的速度快到恐怖的地步,就算是身體屬性值高達40點,外加啟動了“極限狀態”的林遲,也完全無法招架。事實上,林遲現在還能活著,已經是極限了……
身上多處傷口迸發出的恐怖劇痛,侵蝕著林遲在虛擬世界中的神經,盡管被他鋼鐵般的意志力壓了下去,但卻還是令他的速度減緩了幾分。
“對不起……”
珍咬緊牙關,再次揮動鐮刀衝了上去,奔向那名已經無法逃跑的年輕男子。
少年漆黑的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眶下方流出了兩道血水。
在見到被自己當成家人的那名男子時,他原本快要被摧毀的意識,也再度恢復了一些。
——但光靠這樣,還是無法掙脫“首領模塊”的束縛!
安裝在身體上的那個道具,正在向他灌輸著難以置信的殺意和怒火,對身邊的一切生物發泄出去,就算是“家人”也不例外!
——對不起……
當雙臂在首領模塊的控制下舉了起來,把鐮刀揮向林遲脖頸的時候,珍絕望的想要閉上眼睛,卻看到對方上前一步,站到了自己身側。
哢嚓!
錯過了原本目標的鐮刀,砍進林遲的肩膀,傷口處頓時噴出漫天的鮮血,染紅黑暗的刀鋒。
可想而知,在沒有痛覺抑製系統的虛擬空間中,林遲正在承受何等的痛苦。在被鐮刀命中的瞬間,林遲臉上的白骨面具碎裂開來,露出下面扭曲的面孔,嘴裡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真的……要殺了我嗎?”林遲低聲問道。
“啊啊啊啊……”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珍漆黑的雙眸突然恢復了綠色,驚慌的想要退後,卻被對方用殘存的左手抓住胳膊:
“我說了……我打算講個故事……”林遲在說話的同時,嘴裡又吐出一口老血。
“別說了……”短時間內恢復了身體控制權的珍,扭過頭不想再看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面,但卻不由自主的盯著對方的面孔,脖頸後面傳來一波接一波的劇痛。
——首領模塊的控制力開始削弱了!
意識到這一點,林遲繼續趁熱打鐵,強忍著難以置信的劇痛,開口道:
“從前有一個男人,沒錯,就是我,他的人生仿佛就是‘空虛’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