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哈古爾鎮附屬,草魚村。
這處村落距離歐頓領南方的長河不遠,附近不僅有著許多池塘小湖,還有一條小河從長河延伸而出,如同銀絲穿過玉珠一般將諸多池塘小湖連接起來,繞過村子往東北而去。
這裡位置上佳,是亞哈古爾鎮附近下一步開發的重點,尤其往南不遠就是長河,以後興建碼頭,十有八九也會選在這裡。
城中的聖所處,不同於以前在漁村那樣用倉庫改造的簡陋聖所,或者亞楠鎮最初那棵智慧之樹以石台砌成的祭壇,這座光明之主的聖所,個頭雖小,但五髒俱全。
聖所上端冒尖,擺放著日和月形狀的聖徽,即便在白日下,這聖徽也白光瑩瑩,肉眼可見。
而在聖所內,入門便是擺放著左右各一,前後六排十二條長椅的大廳,整個村子也不過十幾戶人家,容納起來綽綽有余,如今光明教會只有【光明日】這一個正式節日,【平安夜】是晚上做的儀式,像這樣的村子,信徒們大多在家裡就做了,不必跑到聖所來。
主持這座聖所的,是見習牧師班多夫,此時他正站在一面豎起來的板子前,這木板平而寬,卻不是立在大廳中央,而是一側的牆壁上,板子上用炭筆寫著文字,正是教會新推的【通用字】,字體簡潔有力,就是要便於書寫和辨認。
大廳中央考前的供桌上擺放著日月象征的聖像,村落是供不起神像的,除非是極為富裕的村子才能有錢雇傭石匠或者木匠去做雕刻,然後還要送到教會的神殿中請主教來做祈禱,才能擺放在聖所或神殿之中。
聖像就簡單了,只要有正式牧師祈禱一下就行,既然只有聖像,太衝的雕像自然也是沒了,而聖像上蒙蒙放著白光,與聖所頂上的聖徽一樣,其實是神力的作用,只是這樣代表著神跡的聖光消耗極低,只要每日有不少於一名正信徒正常祈禱就能維持,而見習牧師們的入選資格之一就是必須為正信徒。
不止是這些聖所,神殿和主神殿的聖徽和神像也都是亮著聖光的,不如此不足以彰顯神跡,主神殿那裡更是通體發光,只要進入大廳都會覺得心靈受到洗禮,更感覺氣氛肅穆神聖,令人心折。
實際上卻是因為薛帕德如今本體還是弱等神力,既達不到去外層面開辟神國的力量積累,也還沒到被主位面強製排斥的中等神力,但是畢竟真神之軀神異常隨,他又在主神殿中一口氣當了一年多的宅神,以至於整座神殿都幾乎被他自然發散的神祇力量和氣息淨化成了臨時的神聖之地,其中神職人員和騎士們更是格外虔誠狂熱。
幸好他是在新大陸上,若是在舊大陸,這樣彰顯人前的新神早就被人惦記上了,唯有新大陸神道未興,連世界意志都偏向著他這獨苗苗一樣的第一神祇,但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放著分身出去行走,可憐弱等神力只能造出一個分身,才讓分身疲於奔命。
而在這草魚村的聖所裡,班多夫旁邊的木板上面,寫著的卻是教會常用的祈禱詩詞,這些學生都經常跟隨父母在聖所做著祈禱和儀式,大多都背熟了,學起來事半功倍。
班多夫手拿著跟木杆,敲打著木板,面前卻是在祈禱用的長椅上坐著幾個半大的小孩子,實際上就是村子裡的新一代。
他清了清嗓子,很有老師風范的說道:“好了,今天先複習著這些,筆和紙我都備好了,你們各自拿了自己的那份,回家了記得練習!”
小孩子們奶聲奶氣的回著:“是,班多夫先生!”
班多夫揮揮手,小孩子們就嘻嘻哈哈的跑出去了,看著這些小孩,班多夫有些感慨著:“若不是我主庇佑,教宗冕下仁義,將紙筆的費用都由教會承擔,如何能讓他們免費拿著紙筆去練習。”
他一開口,說的卻是雖然口音古怪,但是還算流利的歐頓領【通用語】,這正是薛帕德的目的,教會中學習語言最快的一批人,都被他列出名單作為下一步提拔的重點,畢竟信仰難分智愚,能力卻是能看出高下的。
而將這批人下派到基層,去改變歐頓領新一代的領民們,十幾二十年後,這些說著流利通用語的歐頓人就會開始忘記曾經的土語。
另外,教會也將名號定了下去,凡是有貴族頭銜的,一律稱為閣下,教宗薛帕德則被稱為冕下, 主教以上,與貴族相同,而牧師們則就隨意叫著名字,或者恭敬些的如班多夫的學生們一樣叫著先生了,這也是教宗冕下定的稱呼。
“教宗冕下的智慧,真是讓人佩服啊。”卻是班多夫想到了教會喻令下達那天流傳的消息,不由的感慨著。
將上課要用的東西收拾起來,聖所大門已經關好,班多夫就打算去到旁邊屬於自己的房間中休息,誰知卻聽到有人敲的大門砰砰直響。
他皺起眉頭,想起村民大多虔誠,對他也十分尊敬友好,就要過去開門,邊走邊說著:“來了來了!”
咯吱一聲將門拉開,卻見外面正站著個一臉驚慌失措的年輕人,身上卻不是穿著尋常農民的麻布衣,而是一身與聖所守衛,也就是教會護衛隊的製式服裝有些相似的貼身亞麻衫。
看到年輕人,班多夫反而笑了:“弗瑞曼,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來聖所是要懺悔你平時遊手好閑的行為嗎?”
弗瑞曼卻沒心情和他玩笑了,緊張著說道:“班多夫先生,我姨姨病了,你快去幫忙看看吧!”
班多夫聞言一愣:“你姨姨?多諾妮嗎?她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強壯嗎?!”多諾妮可是力氣堪比男人的強壯農婦,雖然性格很溫和,但是外表很有威懾力。
弗瑞曼急的嘴唇發白:“班多夫先生,你先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沒看到她,晚上一回來,我媽媽去看她,才發現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這麽嚴重?我馬上跟你過去!”班多夫默默祈禱了一聲,帶上了門就往弗瑞曼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