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崇拿起炊餅咬了一口,入嘴直覺這面有勁,不禁讚了一聲,再不說話隻管猛吃起來,不多時一個炊餅便已下肚。
“見你是本地人,如何會沒去過梁山泊?”
劉琦邊食著炊餅邊和小二接上了話。
“客官你有所不知,現在梁山泊裡聚集了一眾賊人,如何敢去!那賊人經常出沒於鄆城、東平、巨野一帶打家劫舍,現在那裡都荒蕪人煙了。”
“那梁山賊人如此歷害?鄆城、濟州、東平府當官的都不管嗎?”
那小二四周看了看,見其它客人都離的很遠,壓低聲音說道。
“這裡面很複雜,這幾個地方的官軍欺壓百姓是好手,說到剿匪就是要錢、要糧、要裝備。”
頓了一頓,這小二想也是個多嘴之人,忍不住又道了一句。
“現在百姓根本就不敢請求官軍去剿匪了,不然所費財物比那些賊盜搶的都多。”
兩人聽小二這般一說,都是哭笑不得,敢情這些官兵是打算養寇自重了。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彥崇以前一直以為是指打仗就去搶對方東西,發發橫財。
後面才知道是指打仗就逃命,當匪兵才好去搶老百姓東西大發國難財。
當時自己惡心了幾天吃不下東西。
小萌新喜歡搶,彥崇自己也喜歡搶,可境界比起這些匪兵們可就差遠了!
小二估計想到那一兩重的碎銀,不待兩人開口又來了一句。
“最近好幾個地方都換了知州,大夥都在傳可能是上面來了青天大老爺,準備下決心清剿梁山賊人,都在拍手稱快呢。”
彥崇聞言差點將嘴裡的燒餅噴出來,那些官老爺可不是為對付梁山才來的,是用來對付小爺我的。
問完小二後,劉琦看向彥崇。
“這些情況與昨天在大名府汪府尹說的基本一樣,大郎,為了對付你,太尉也是拚了。”
“哈哈,琦哥兒勿憂,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他們就算撒下天羅地網,也罩不著俺們兩個小蝦米。”
“那是,不過大郎,昨天我見到大名府的軍械,可是饞的流了一天的口水,封椿庫裡儲藏著足夠裝配十萬大軍的兵器甲胄,另有兩百張床子弩,一百架七梢炮……”
不待劉琦說完,彥崇敲了一下桌子。
“吃餅吃餅,別光流口水了,這些早晚就是我們的。”
劉琦想了想,將手中大餅狠咬了一口,“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
夜色漆黑,兩人騎著馬走在松山鎮小街上,不光天下星星昏昏欲睡,連馬蹄聲也軟弱無力。
“真沒想到所有客棧全部客滿,大郎你說鄆州黃潛善擺下擂台,是對付你還是梁山賊人?”
彥崇沉默了一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童太尉看來是想先剿滅梁山,不把功勞給我留半分,這樣我在官家心中永遠就是個幸臣、神棍罷了,很可能以後就和兵家之事無關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計,看來這些狗官不怕你那半仙的手段,就怕你立了軍功掌了兵權。”
“有意思啊!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改一改了,本打算直入虎穴擒賊首,現在我們沒帶兵來,就算滅了梁山,也是為太尉作了嫁衣裳。”
劉琦聞言臉上也一股鬱悶之色。
“是啊!到時說梁山是他們帶兵剿滅的,這功勞唾手可得呢。”
說罷劉琦出腳將街上一顆顯眼的石頭踢出老遠,
把街邊老黃狗嚇的狂吠幾聲,一溜影隱入黑暗之中。 “琦哥兒,小鎮入口有一座不小的莊子,不若我們去投宿吧,早知道直接趕往鄆城了。”
兩人走出小鎮,來到莊前,眼見這莊院很大,應該是個殷實人家。
讓彥崇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天色剛黑不久,這莊園竟然沒有多少光亮透出,座落在這裡顯得有些詭異。
劉琦也看出來異常,“大郎,這莊子有些怪異,是否在此投宿?”
彥崇哈哈一笑,“你我兄弟縱橫江湖有何懼哉,這裡面哪怕是藏龍臥虎,也不過就是多了龍筋和虎皮而已。”
“大郎真豪氣,跟你在一起,有種跟著雷公橫行無忌的意思。”
劉琦說完就上前敲門。
禮貌的敲了幾聲不見回應,劉琦回過頭來看向彥崇,見少年點點頭,不禁手上加重了幾分。
又響了四五聲,終於聽到“吱”的一聲,大門開出了一條縫。
劉琦笑嘻嘻將左腳伸了進去,就聽見門口響起一聲小娘的驚叫。
“哎呀,你這人怎麽這樣?”
那聲音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清脆, 聽的彥崇心中也是一蕩,對這莊子開始期待起來。
“小娘子,我和大哥因趕路錯過了借宿的地方,小鎮客棧又已客滿,無處可以容身,還望小娘收留則個。”
劉琦出身富貴之家,父親劉仲武為西軍元老,從小也是錦衣玉食,要做個富貴的衙內半點問題也沒有,但他從小受老父影響,加之身處西軍那鐵血氛圍中,立志要乾一番事業。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這才是大多數熱血兒郎心中的志向。
不過看到小娘子嬌美,那衙內的感覺突然就回來了。
這也是彥崇此次之行帶上劉琦的原因,要論武藝自然是楊再興和折月茹最強,要論全面卻非劉琦莫屬,吳麟現在還嫩了點。
聽著劉琦那嬉笑之聲,開門小娘心中更慌,隻想關門,卻哪裡還關的上。
“小娘子,我等又非強盜,也非賊人,何苦要拒之門外呢?”
彥崇在後面搖搖頭,敢情劉琦看上開門這小娘了!這語氣中的花花之意,在東京還從未見過。
“你…”小娘正準備說話,卻聽裡面又響起一道女聲。”
“小丹,讓他們進來吧。”
走進莊園,兩個發現諾大的莊園,盡然沒有什麽人,怪不得黑燈瞎火,就有一間屋裡映出一絲微弱的燈火,倒象是風雨中的小草,頑強挺立著。
那喚著小丹的小娘手執一根蠟燭,嘟著小嘴,沒好氣的關上門在前面引路,看路線是準備將這兩位不速之客領向右邊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