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只是給海瑟薇一些建議和大致的參考價格。

　大致的參考價格，買下來轉手賣出不虧的那種。實際成交價，還是得看賣家和海瑟薇自己的意見。

　後面的事情葉默讓康納和麥克斯幫忙，對納帕縣葡萄園和房產價格，他們倆比葉默還要清楚。

　提前預定了舊金山直飛蓉城的航班，深夜兩點。

　長途航班，十幾個小時，不能玩手機，只能麻瓜一樣看無聊的雜志。為了調整好時差，葉默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又一覺，醒來差不多就到了。

　下飛機，早上5點過，天還沒有亮，打車回家7點過。

　天剛亮。

　城郊區，大型集資，葉默從車上下來，看了又看。半年時間，小區綠化搞起來，自己家在哪裡來著?

　葉默記得是哪棟樓，從哪裡進去，但是電梯公寓，在幾樓?

　還好，電梯門這時候打開，葉默的二嬸從裡面出來。

　“二嬸。”

　“你是剛回來?”

　葉默點頭，有些尷尬的問道:“我手機沒電了。那個……我的家在13層還是?”

　“15層。”葉默的二嬸道:“但是你爸媽不住這裡，在橙溝水庫，你不知道?”

　葉默更尷尬了。

　“我給你二伯打個電話，讓他開車載你過去。”

　“不用。我打車過去……”

　“沒事。你二伯放假了，每天過去打牌，順路的。”

　葉默到地下停車場等了幾分鍾，卻不想看到一個讓他特別尷尬的人，同村老陳，還有老陳的女兒，陳小花。

　陳小花，葉默的初戀，現在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當年老陳嫌葉默沒有讀過書，家裡窮，不讓陳小花和葉默在一起……

　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說起來，當年如果沒有老陳說的一些特別難聽的話，葉默也許就不會有勇氣走出小山村，發誓放膽一搏的決心。

　曾經最喜歡的一句話，人有多大膽看他多大款。什麽樣的經歷造就什麽樣的性格，於是乎，葉默在稍微有點成績以後就變得輕佻、浮誇，真的很不討喜。

　葉默看了陳小花一眼，她也認出了葉默。

　“什麽時候回來的?”陳小花顯得落落大方，開口問了一聲。

　“剛才。”葉默笑了一下，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其實有七八年不見了。再見面，相互間一眼認出對方，這種感覺還是非常奇妙。但很確定的，陳小花在葉默心裡的位置，也就是記憶最深的陌生人。可能，葉默在陳小花心裡的位置也是如此，也希望如此。

　葉默有想過再見初戀的場景，各種無聊的YY。再相遇，彼此一個微笑，僅此而已，其實挺好。

　陳小花和老陳走了一會，葉默二伯這才下樓……

　老家的土地被佔，家家戶戶發了一筆財。在城裡有房有車，各自的生活看著不錯。

　比如二伯，原來家裡面並不富裕。現在買了台寶馬X6，非常浮誇的尊享型。是新車，牌照還沒有上。

　“葉博文買的，購置稅下來120萬。”二伯在駕駛位上，做了一個挖心巨疼的動作，但是小老百姓有朝一日開上豪車，心裡其實那個美滴誰都看得出來:“這個車在美國多少錢?”

　“十一二萬，換成人民幣80萬不到。”葉默笑著道。一句話扎了二伯老鐵的心窩。

　“80萬不到?”

　“應該差不多。”葉默捏了捏鼻梁:“這個車不錯，就是太貴了。”葉默是說國內售價太貴。

　“行走城市，好車就是名片，身份、地位……你二伯我現在開了家裝修公司，生意還不錯。你以後要在城裡裝房子，找二伯，收你成本價。”二伯說道掏出一盒中華，沒開封的，直接遞給了葉默，然後發動車子。

　葉默以為這一盒香煙都給自己了，抽一根，順手揣進兜裡。二伯的表情有點子幽怨，離開小區，看了葉默好幾眼。煙癮犯了，又不好意思說。

　葉默這才反應過來，拿出煙，給二伯點上:“抽一根。”好不尷尬……

　“葉博文呢?”葉默問道。

　“他老丈人家裡。”

　“哦……”

　一路閑聊，東拉西扯，感覺沒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橙溝水庫，600畝的水庫，有四十幾畝橙子林。

　葉默爸在這裡修了一棟四層高的樓房，總共600平米，建築裝修兩百多萬，看上去非常不錯，比葉默以前住的寬體豪宅都要豪華。

　二老的心思從這棟房子就能看得出來，一家人得聚聚。

　房子的大院裡，一家人正在吃飯。二伯開車過來，‘嘟嘟嘟’的按動喇叭，吸引一大幫子人的主意。

　“二伯，吃早飯了沒有。”葉小萌端著碗站起來，喊道。

　“還沒。”

　二伯先從車上下來，葉默這才下車:“我也沒吃。”

　“葉小默，你回來怎麽不打個電話。”葉小萌跑了過來，幫忙提起行李。

　“手機沒電了。”葉默說道，看向埋頭吃飯正香的艾瑪，還有約翰和珍妮弗。

　約翰抬起手，很地道的普通話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們不是爬珠穆瑪朗峰去了嗎?”葉默回來之前還給約翰打了電話，他說在珠峰，準備爬山。

　“你這個都信。現在是冬天，我不要命了。”約翰端著碗，碗裡有饅頭、醃菜:“我們來中國好多天了，去了長城、故宮，人特別多。然後想坐飛機過來，但是買不到機票。做火車，也買不到火車票。後來是入駐酒店安排的司機送我們過來……”

　約翰劈裡啪啦說了一堆， 都是囧事，但言語間透著興奮。

　好吃莫過家常菜，更何況是母親菜。

　葉小萌幫著提行李，葉默小跑著回去廚房拿來碗筷，熱騰騰的饅頭，配有豆漿、醃菜和酸菜。

　葉默笑著在艾瑪身邊擠了擠:“好吃嗎?”

　“好吃。”艾瑪喝了一口豆漿，口齒不清。她不太能接受酸菜和醃菜，但非常喜歡饅頭和豆漿的組合:“我更喜歡肉包子。”

　葉默媽媽很開心，即便發生了波爾多的事情，葉默媽媽還是喜歡艾瑪，道:“喜歡吃什麽和阿姨說。肉包子，中午就做。”

　艾瑪隨口的這麽一說，相比較肉包子，還有其它的中國菜她更喜歡:“不用的，我吃什麽都行，特別能吃。”

　艾瑪的話惹來一片笑聲。現在的艾瑪，看著高冷，實際上呆萌可愛，還是冷不丁的呆萌，叫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