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冀縣城內的漢軍整訓完畢,在一片戰鼓號角聲中,往漢陽郡西面進軍。
草長鶯飛之天,沿路的楊柳都綻放出了新芽,路上不時聽到陣陣幽怨的羌笛之聲,不知是因為家鄉動蕩而怨,還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戰事。
大軍急行軍,三日之內,就已經到了如今戰事的最前線,位於漢陽郡中部的平襄縣。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漢陽郡以西,靠近金城郡的勇士縣,如今已經為涼州叛軍所佔,而勇士縣卻是佔據漢陽郡近三分之一領土,在輿圖上幾乎漢陽郡西面都是其管轄范圍。
之所以勇士縣所轄范圍如此,也是有原因的,這原因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末時,匈奴崛起的往事。
秦始皇三十七年,秦始皇於東巡途中駕崩於沙丘,宦官趙高脅迫李斯發動“沙丘之變”,他們秘不發喪,合謀篡改了始皇的傳位詔書,“遺詔”指責扶蘇在外不能立功,反而怨恨父皇,便遣使者以捏造的罪名廢太子扶蘇,賜公子扶蘇、蒙恬死,改立胡亥為新帝,為秦二世。
這之中,在扶蘇和胡亥的權利爭奪中,就牽扯到了當時秦朝的名將蒙恬,而蒙恬在秦始皇生前就被秦始皇命為太子扶蘇的監軍,在幫助秦朝建立北方防線時,就建立了當時處於戎、羌、狄、匈奴雜居地帶的榆中縣,勇士縣那時尚未置縣,就在榆中縣的管轄之下。
趙高、李斯要除扶蘇,與扶蘇關系密切的蒙恬就成了障礙,並且當時蒙恬又掌眾兵,因此蒙恬的結局也可以見到了。
隨著“遺詔”下達,扶蘇自殺,蒙恬卻因內心疑慮,請求複訴,爾後他被趙高等人囚於陽周,並且同時派人接手了蒙恬手下重兵,自此諸事再無隱患,胡亥順利成為二世皇帝。而蒙恬,卻因為其弟蒙毅,曾在始皇面前,在立太子問題上說了胡亥的壞話,最終被胡亥先是囚禁並殺死了蒙毅,而後又將已經被囚禁的蒙恬殺死,自此,秦朝的蒙氏將門自此衰敗。
與此同時,曾經被蒙恬壓得抬不起頭的匈奴得知蒙恬已死的消息,立即趁此時機,舉兵南下,佔領蒙恬當年所建的北疆諸縣。那時諸縣初建,無論是人口、兵員都不足抵抗匈奴的入侵,而且在諸縣被侵佔後,秦二世等人也因為朝中權利爭奪和國內之後的亂事,無暇顧及,導致匈奴至此開始壯大。
那時榆中縣,特別是其境內苑川河一帶,水土豐茂,一直是養馬的好地方,因此成為了戎、羌、狄、匈奴等族雜居的遊牧地區,戎、羌、狄多放牧牛羊,匈奴則放牧騾馬,不過為之前一直被秦軍壓製,不敢妄動。
但自從匈奴佔領榆中縣,勢力壯大後,其他各族因為匈奴明顯佔具了優勢,紛紛歸順,自此在匈奴的管理下,這裡變成了以牧馬為主的畜牧區,為匈奴提供了不少精良的涼州大馬,也成為了匈奴崛起的不小因素。
後來,直到前漢武帝元狩二年時,漢軍在與匈奴大戰獲勝,榆中縣境內大部分匈奴撤離,到了元朔二年,漢武帝恢復榆中縣,這裡便開始了它成為漢家牧馬地的主要地區。
而勇士縣的設立,便是在之後元鼎三年時,漢朝將當時未能撤離的匈奴等族集中在榆中縣東南方,分榆中大半土地設立勇士縣,兩縣並存,同屬當時的隴西郡。至於勇士縣設立的原因,聽其名字便知,一方面利用那些歸降的匈奴等胡族在此地牧馬,為當時前漢與匈奴大戰提供良馬的馬匹資源;另一方面,就是在漢朝需要時,可以快速的利用編戶齊民的制度,將那些歸順的胡族牧民,征召為騎兵,送入戰場。
時光荏苒,勇士縣的土地並未貧瘠,其境內的良馬,一直是涼州人的主要馬匹產生區。而且其中不斷改變的,只有他的屬地而已,它先被從隴西郡分出,改屬天水郡,到了本朝,隨著天水郡改名,又隸屬漢陽郡。
當然,無論郡名如何改變,勇士縣的地位在這,不管在哪,作為涼州主要產馬地的勇士縣,它的轄地自然不能少。即使它的縣內,在籍的百姓數量很少,但它也是漢陽郡轄地最大的縣,原因自然就是它縣內的良馬很多。
這也是涼州叛軍攻佔金城以後,迫不及待的就向靠近的勇士縣發起進攻,並且在拿下勇士縣後,並未立即往漢陽郡治所冀縣發起攻擊的主要原因,因為叛軍需要消化勇士縣的資源,特別是縣內的良馬資源。
畢竟,叛軍起事,想要對付漢朝之後肯定會有的平亂大軍,只有不斷擴軍,而在涼州這片開闊地上,最好的軍事力量無疑就是騎兵。並且涼州邊地之人,基本從小都與馬為伍,縱然有的人馬術不嫻熟,但是對比中原之人,他們也算是一名合格的騎兵。
另外,佔領勇士縣,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叛軍比如要佔領他的因素。這原因或許那些羌胡之人想不到,因為於他們而言,他們部族裡不缺馬匹,自然一定程度上看不上勇士縣的戰馬,但對於加入叛軍的韓遂、邊章等漢人,當然不會想不到,對韓遂等人而言,即使叛軍因為羌胡的緣故,不缺良馬,但是這勇士縣,也是叛軍所必須拿下的關鍵地方。
至於原因,自然也是馬,雖然叛軍在一定程度上不缺馬匹資源,但是他們不缺,不代表前來平亂的漢軍不缺。深知在涼州開闊地上,騎兵對戰重要性的韓遂等人,當然明白,一旦他們佔領勇士縣,那麽對於缺少最大馬匹供應地的漢軍而言,無疑在一定程度上是滅頂之災,首先最簡明的一點,就是漢軍的機動性,對比叛軍,肯定有所不足。
這消息是伏泉在冀縣城內,和漢軍諸將商量之後,才知道的,當初知道這消息時,伏泉立即又對叛軍的軍事謀局,又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叛軍的這佔領勇士縣的布局,確實是誅心之舉,想來這也是後來漢朝甚至要抽調並、幽二州的精騎,前往涼州平叛的重要原因,而這次抽調兵卒的軍事行動裡,也間接成就了孫堅甚至之後江東孫氏麾下後來的精騎部隊。
現在,伏泉的首先目標,就是在勇士縣內廣茂的牧馬草地上,和即將到來的叛軍對戰。
入得平襄縣城,伏泉命令大軍在城外休整,他麾下所帶的是在冀縣整理過後,和涼州漢軍一起整編而成的一萬騎,以及他麾下以舊部板楯蠻兵為主的步卒。
至於其他兵馬,不是被分到漢陽郡其他縣城守城,就是交給馬騰,畢竟,這場戰爭,主要戰事就是在城外亂戰,而不是守城。戰爭的主要點在於機動性,多帶步卒無異,只需要帶足夠兵力,守住平襄縣便可,帶多了也沒用。
不過,以漢陽郡為例,涼州漢軍除了漢陽郡外,其他尚在漢軍麾下的諸郡,恐怕也只能勉強湊出一萬余騎兵,這完全不像是以涼州大馬,縱橫天下的涼州騎兵應有的實力,想來實在是叛軍準備太好了。
平襄縣,乃前漢時置,初為天水郡治所,王莽篡漢後,為鎮戎郡治所,到了本朝初,複為天水郡治所,一直到天水郡改名。
說來天水郡的名字,也是有一段趣事,其本為邽縣,原本是邽戎之地。隨後先秦時,秦武公取其地,置邽縣,後改為上邽縣。到了秦始皇時,初置天下為三十六郡,上邽是隴西郡中一縣。漢武帝時,置天水郡,上邽又是其中一縣,後位平襄縣所有。
而天水郡之名,始於前漢武帝元鼎三年,源於一段“天河注水”的美麗傳說,由此得名。
相傳那時,上邽人煙稠密,屋宇毗連,“山水靈秀,林木密茂”,秦末漢初,長期的征戰加上乾旱,上邽城民不聊生。一天夜裡,忽然狂風呼嘯,雷電交加,一道金光閃耀,地上現出紅光。頓時,大地連續震動,在轟隆隆巨響聲中,裂開一條大縫。只見天上河水傾瀉而下,注入裂開的大縫中,形成一湖,名曰“天水湖”。
此湖水位穩定,水質純淨,甘冽醇厚,“春不涸,夏不溢,四季瀅然”。人說這湖與天河相通,又叫它“天水井”。後來,這個傳說被漢武帝聽到了,他就給上邽北城的湖旁,新設的這個從隴西、北地二郡析出設置的郡,起名“天水郡”,從此,便有了“天水”之名。
到了平襄縣內,伏泉便感覺一股發自內心的親切之感,後來想想,大概是源於祖先的親切之感吧,畢竟風姓始出天水,在遙遠的先秦時代,有個出自風姓,以蛇為圖騰的伏羲部落誕生於此,而伏羲,正是伏泉的先祖。
風氏出自上古三皇之首的燧人氏,那時,燧人氏自立為“風”,這是華夏最早之姓氏,而伏泉便是風氏之人。
當時,伏羲帶領部族,開始“正姓氏,製嫁娶”,實行男女對偶婚。伏羲隨父風燧人叫風氏,其他或以所養動物為姓氏,或以所種植物為姓氏,或以居所為姓氏,或以官職為姓氏等,於是華夏姓氏自此起源。
伏羲時期,為製嫁娶,姓與氏有嚴格區分,以女子為傳承中心的宗族皆稱姓,以男子為傳承中心的宗族則稱氏。“氏同姓不同者,婚姻互通;姓同氏不同,婚姻不可通。”
從此,華夏遠古的先民以姓氏製嫁娶,在社會發展上,形成了一股飛躍。
至於所謂風姓,並非姓風,那是姓與氏分開,所謂風姓,乃是部族之姓,並非限制人的姓氏,伏羲被稱為風姓始祖,是說他們部族姓風,而伏羲的姓,按照現在理解,應該是他的“伏”這個氏,只不過經過時間演變,流傳至今的意思已經變了。
在平襄縣城西城城門上,伏泉遙望西方蒼涼的大地,心裡一片忐忑,卻不知這場涼州戰事,自己面對韓遂,有如何結果?
此時,在涼州的塞外,正帶著自己麾下數千騎兵的出塞的韓遂,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心中所有所思,回望身後的涼州大地,死死捏緊了自己的馬鞭,繼續抽動。
而金城郡內, 涼州叛軍在北宮伯玉、李文侯的指揮下,在飽食一頓後,便揮師直向漢陽郡而去。
一場大戰,已然將至,涼州,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光和中,涼州賊起,發幽州突騎三千人,假瓚都督行事傳,使將之。摘選自《三國志》孫堅有幽州突騎的原因,是公孫瓚去在討伐張純之亂平亂之後,幽州還是派遣騎兵入涼州,只是公孫瓚之後升官沒去,幽州騎兵在涼州不受待見,一部分人後來逃回鄉,和當時征召的匈奴、烏桓騎一起,另一部分就被當時在涼州其他將領收下,程普韓當這兩人,應該就是那時候跟隨了已經開始崛起的孫堅,而江東孫氏的騎兵,雖然因為馬匹不出名,但是在戰力上也不能小覷,裡面大部分都是幽州突騎的底子
光和中,涼州賊起,發幽州突騎三千人,假瓚都督行事傳,使將之。摘選自《三國志》孫堅有幽州突騎的原因,是公孫瓚去在討伐張純之亂平亂之後,幽州還是派遣騎兵入涼州,只是公孫瓚之後升官沒去,幽州騎兵在涼州不受待見,一部分人後來逃回鄉,和當時征召的匈奴、烏桓騎一起,另一部分就被當時在涼州其他將領收下,程普韓當這兩人,應該就是那時候跟隨了已經開始崛起的孫堅,而江東孫氏的騎兵,雖然因為馬匹不出名,但是在戰力上也不能小覷,裡面大部分都是幽州突騎的底子
時候跟隨了已經開始崛起的孫堅,而江東孫氏的騎兵,雖然因為馬匹不出名,但是在戰力上也不能小覷,裡面大部分都是幽州突騎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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