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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列俠傳奇》第8章(2)
  對於凝碧宮的道路,芸兒甚是熟知,供奉冷夫人的祠堂離柳思齊的房間並不遠,兩人拐了幾道彎便到門前。柳思齊正準備推門而入,芸兒攔住了柳思齊,示意他往屋裡看,柳思齊斜眼往裡看去,原來屋裡站著兩個人,仔細看時正是冷禦風和冷倩兩父女。

  柳思齊與芸兒相視一眼,都覺得來得不是時候,甚是遺憾。柳思齊要掉頭往回走,突然芸兒拽了拽柳思齊的衣袖,示意他仔細聽冷氏父女的對話。

  柳思齊伸長了脖子,凝神細聽,屋內人的對話隱隱約約涉及到了自己,更是留了個心。冷倩說話聲音甚是大聲,加之聲音又尖,外面的兩人聽得很是清楚:“你真是狠心,媽媽一個人孤墳萬裡,你這邊便安葬舊情人在眼前。”

  冷倩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接著聽得冷禦風的聲音道:“我與柳夫人之間交情如何,你當時又沒有出生,不要胡說!”

  柳思齊一愣,想到方才冷倩所說“孤墳萬裡”,此事似乎與自己母親的葬禮有關,轉而細聽,隻聽冷倩道:“難道我說錯了嗎?我是你親女,眼前是你發妻,你將她遠葬滁州,我一年也不得祭拜一次,卻把個外人葬在後山。那柳思齊蠢鈍無比,你將我許配給他是什麽意思!”

  冷禦風道:“柳思齊雖然不聰明,可好在為人忠厚老實,又沒有身家負累,今後就算武學上沒有大的成就,也是入贅冷家的最佳人選,你是爹的親女,我何曾沒有為你考慮過。”

  冷禦風的這一番話聽得柳思齊心中如倒五味瓶,不知是什麽滋味,隻聽冷倩的聲音又道:“要麽你就把媽媽的墳遷回來,要麽你就讓柳思齊把那個棺材抬回老家,不然就走著瞧,我要麽讓活人不快活,要麽讓死人不安生!”

  冷倩這話說完,柳思齊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往門口走來,芸兒眼疾手快,拉著柳思齊躲到了屋後。柳思齊探頭一看,冷倩憤怒萬分,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柳思齊回味著方才兩人的對話,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聽到了屋內冷禦風的聲音叫道:“外面的人進來吧,既然聽了牆角,就別怕被發現。”

  芸兒向柳思齊使了個眼色,柳思齊搖了搖頭不敢往前。芸兒無奈,隻得走在前面,柳思齊跟在後面,兩人進了屋子,向冷禦風行了禮,柳思齊斜眼一看,只見地上有一地的碎瓷片,供桌上的花瓶也少了一個。

  柳思齊見冷雨紛臉色不好,以為是怪罪自己偷聽,連忙解釋道:“冷阿舅,方才走得迷路了……”

  冷禦風打斷道:“你也不用解釋。方才你也都聽到了?”

  柳思齊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冷禦風歎道:“小女性格刁蠻,可是她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有心疼病,我也隻好由著她。”冷禦風看到柳思齊依舊面色蒼白,問候道:“你的傷可好些了?”

  柳思齊道:“沒有大礙了。”

  冷禦風點了點頭:“那你就休息幾天。”他低頭猶豫了一下,又道:“想來芸兒也告訴你明天的安排了,我將你母親葬在後山,並不是因為我與她之間有私情,我希望你不要誤會。”

  柳思齊聽冷禦風說得如此直白,驀地一愣,冷禦風接著道:“在我這一輩,冷家沒有女兒,封師妹比我略小幾歲,又生性溫柔可愛,我把她當做是自家妹子看待,絕無保留。至於拙荊遠葬他鄉之事,與她並沒有乾系。”

  柳思齊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冷禦風無奈地一笑,

道:“信或不信,你自己判斷了。當年我與拙荊成親,雖然是父母之命,可是我對她一往情深,敬她愛她,絕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事。隻是她對我一直不滿,總覺得冷家虧待了她,彌留之際,非要葬回老家滁州,我也隻能依著她。”  冷禦風後半段的說辭甚是語焉不詳,但柳思齊對此並沒有興趣,也不想追問。芸兒雖然聽出來冷禦風有所隱瞞,可也沒有拆穿,隻是說:“老爺對夫人深情,天地可鑒。這幅夫人的影像就是憑證呀!”

  冷禦風苦笑道:“這幅畫像是我花了重金從宮廷畫師手裡買回來的,當年夫人入宮侍選,因為這幅畫像而落選,才有了這段姻緣。”冷禦風抬頭看了看畫像,“這畫中人,雖說相貌與夫人相差無幾,可當年她十六歲侍選,樣貌要比畫中年輕美貌得多。這張倒像她最後幾年的樣子。”

  芸兒見冷禦風越說越傷心,便不想再打擾他,便對他道:“老爺時候也不早了,我帶柳公子回去休息了。”

  冷禦風似乎疲憊異常,連句話也沒有說,隻是擺了擺手,讓他們離開。

  芸兒扶著柳思齊往住處去,柳思齊心裡反覆想著冷倩摔門而去是說得話,心中甚是不放心,問芸兒道:“芸兒,冷倩說她能讓死人不安生,是什麽意思呀?”

  芸兒道:“公子不用擔心,雖說老爺嬌慣著小姐,可是若是他想阻止小姐做什麽事情,終歸是有辦法的。”

  柳思齊聽得芸兒這般說,心裡一塊石頭放了下來,他歎了口氣,道:“隻怕我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

  芸兒道:“公子你忍上一時就好,等你練成了武功,自然就可以下山了。”

  柳思齊道:“我也不想等到那個時候。”忽然他心裡靈光一閃,看著芸兒道:“要不你帶我下山,你熟知山莊地形,又聰明伶俐,我們一起走,一定會過得比現在更好。”

  芸兒苦笑道:“我們一起下山,你就靠著我嗎?江湖險惡,我尚不能自保,如何照顧你呢?何況冷家於我有恩,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柳思齊聽了芸兒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從小到大未與父母分離過,雖然南歸之後,家境不算很好,可是父母從來都對自己照顧有加,沒有讓自己受過一點委屈,如今不知道父親去往何處,自己在凝碧宮要看各種臉色,這才知寄人籬下之苦。

  芸兒扶著柳思齊回了房間,安頓他睡下了。柳思齊一直想著今晚冷倩說的話,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接著他又想到了冷夫人,想到了舒州渡少女,冷禦風說冷夫人的娘家在滁州,柳思齊隱隱覺得二人之間有著什麽聯系,可是他連舒州渡少女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麽,即便是有聯系,卻又如何查起呢?他越想越鬱悶,漸漸困意襲來,翻過身去便睡著了。

  柳思齊沒睡多久,突然覺得臉上一陣疼痛,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冷倩板著臉站在他的床頭,手上握著鞭子往他臉上甩去。柳思齊一愣,伸手一擋,鞭子立刻在他手上印了一道鞭痕。

  柳思齊很是憤怒,叫道:“你怎麽進我房間!”

  冷倩道:“我既然要監督你練功,自然要對你嚴格些。”

  柳思齊看了看窗外,之間外面漆黑一片,連一聲雞鳴也聽不到,他一邊往被子裡縮,一邊道:“阿舅讓我每天寅時五刻起床練功。”

  冷倩道:“爹明明讓你跟我一起起床練功,我現在起來了,給你一刻鍾的時間,給我收拾好出來。”說罷轉身就走。

  柳思齊懵在當場,他走到窗前一看,其時尚是四更初,月亮還在中天。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他心裡知道是冷倩故意為難他,可他怕冷倩又要打自己,心裡害怕,隻好穿好衣服,稍微洗漱了一下,跟著冷倩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道路黑黝黝的,冷倩打著燈籠,也不管柳思齊,只顧自己往前走。可是那燈籠能照到的范圍極小,柳思齊看不清前面的路,好幾次差點滑了下去,柳思齊道:“你走慢些。”

  冷倩頭也不回道:“讓我走慢些,為何你自己不走快些?”

  柳思齊道:“我身體重,若是摔下去了,肯定連著你一起摔下去了。我摔下去有什麽關系,你要是跟著摔下去了,那就不好了。”

  冷倩心中一動,腳步也漸漸放慢了,柳思齊加快了幾步,跟著她並肩而行,道:“這樣就誰也摔不下去了。”

  冷倩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跟著柳思齊並肩一起下山到了環山石階處。此時離天亮還有好大一會,環山石階上根本看不清道路,柳思齊問冷倩道:“你就一個燈籠,到底是我打著,還是放在你邊上。”

  冷倩道:“當然是放我身邊了。”

  柳思齊道:“這麽黑的天,我不打著燈籠根本看不清路,也就沒法走石階。你練劍的話,倒是沒有必要一定要打著燈。”

  冷倩呵斥道:“你看不見路不能摸著走嗎?你怎麽知道練劍不用打燈?”

  柳思齊有些慍怒道:“冷小姐,我知道你是從心裡不喜歡我。你不必要這麽折磨我,你若是真的不願意我待在凝碧宮,你大可跟我說,我帶著母親的靈柩馬上就走。”

  冷倩沉默半晌不語,柳思齊站到了她的身邊,道:“反正今天你欺負我也欺負了,我也跟你下山了,現在天這麽黑,咱麽都練不了功,就這麽站著好了。”

  冷倩被柳思齊的話怔得一愣一愣,她本以為柳思齊軟弱可欺,隻想著隨意擺布他,哪知柳思齊竟然這般堅決。冷倩心裡哪裡肯服輸,衝柳思齊道:“好,我們就在這站著,誰都不許動!”

  柳思齊答道:“好!”

  兩人在半山上面對面地站著,一句話也不說。冷倩把燈籠放在地上,微弱的光照在兩人中間,勉強可以看見對方臉上的輪廓。兩人死死地盯著對方,誰都不肯放松。冷倩的眼眸在暗夜裡閃閃發光,昏暗的光也把她的臉照得十分的柔和。柳思齊看著冷倩,著實越看越像那舒州渡少女,可是他不願意把眼前這個動輒就發火,打人的大小姐,和那個衣衫樸素,笑容溫柔,心地善良的姑娘聯系在一起。柳思齊盯著冷倩,只希望把她的相貌越看越模糊,可是隨著這樣的想法,舒州渡少女的樣貌也在他心中越來越模糊。

  冷倩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盯著一個男子看這麽許久,也沒有被一個男子盯著看這麽許久。燈籠的光極其微弱,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紅暈。冷倩從小身份尊貴,養尊處優,從來都是對人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要是想要什麽東西了,金山銀山冷禦風也給她搬來,哪裡知道什麽叫臉紅緊張,什麽叫求而不得。可是如今她面對著柳思齊,不知為何莫名地有些緊張。柳思齊看上去是有些生氣的,雙唇緊抿,下巴上的輪廓就更加的凸顯出來了,嘴邊還有沒有刮的胡茬子。冷倩看著他,不知為何,隻想跟他親近些, 可是剛有這樣的想法,冷倩立刻搖了搖頭,想把這樣的想法從腦子裡搖出去。

  柳思齊見冷倩搖頭,以為她不舒服,問道:“你為什麽搖頭啊?”

  冷倩一抬眼,努力用生硬的語氣道:“我不要你管!”

  柳思齊聽她這般說,便不再問了。哪知冷倩又道:“我說不要你管你便不管了?”

  柳思齊無奈道:“那你要我怎麽說,你讓我說什麽我就說什麽好不好?”

  冷倩一聽柳思齊的這番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燒了起來,她衝著柳思齊吼道:“你怎麽這麽沒用!一個女人就把你擺布成這樣!”

  柳思齊對冷倩突如其來的責罵弄得雲裡霧裡,小聲道:“你不是就想讓人給你擺布嗎?”

  冷倩聽得這話,一下子就被堵了回去,她看著柳思齊,心裡又是憤怒又是不忍,手裡卻不自覺地往腰間摸到了鞭子,猛地一下甩了出去,拚命地往柳思齊身上招呼。

  柳思齊一見冷倩發怒,樣貌猙獰,連忙抱頭鼠竄,沒跑幾步,便看不清路,跌倒在地,叫苦不迭。冷倩見柳思齊跑到了黑暗處,想提著燈籠去找他,誰知剛想彎腰,隻覺得胸口煩悶,一顆心髒在心口“砰砰砰”地跳動著。她往前伸手,想拿起燈籠,可是不知為何,眼前隻有一個小光點,手也不聽自己的使喚。冷倩腳上有些輕飄飄的,耳邊嗡嗡作響,一個站不穩,身體斜斜地倒了下去,眼睛還能看見一些微弱的光亮。她看見柳思齊一臉驚慌地跑到自己面前,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可自己實在撐不住了,隻得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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